049 说尽好话

赵令仪听着父亲这般的话，不由就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父亲果然是个不懂得后宅的人，更是个不懂得祖母心思的人。

        这时候，倘若他不曾用这么多的溢美之词来夸赞吕氏，或许祖母还不会想太多，可是他越夸赞，就让祖母越发觉得这吕氏不简单，是个不容小觑的，心里就会越发的容不下她。

        不过，今日父亲这一番话倒是让她知道了一个前世都不知道的秘密，原来赵嬿婉曾经还有过一个弟弟的。

        是的，只是赵嬿婉的弟弟，和她无关。她除了已经去了的哥哥赵思良，还有一个庶出的哥哥赵思齐和庶出的弟弟赵思瑜，吕氏的儿女和自己无关。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个孩子现在不在了，要不然只怕事情会更加的复杂，也不知道还会因此生出多少是非来。

        “好，你果然做的好，越发有出息了。”

        石老太君之前只是听说，现在却是听儿子亲口说出来，在感情上到底还是不一样的，她现在就想着，自己若是这时候一口气上不来就此去了倒是也一了百了，也省的被人嗤笑。

        石老太君险些晕死过去，儿子如今倒是越发的成人了，连商户人家纳外室这样的事情都能做出来，也不知道做出这样的事，他还有何面目立足于朝堂之上？就不怕被人戳脊梁骨？

        这吕氏也当真是个下贱坯子，好人家的姑娘谁愿意做人外室？大齐国讲究的一夫一妻，嫡庶分明，一个男子便只有一个妻子。纳外室这样的事，原本就是那些下九流的商户中才流行的，正经的勋贵世家那里就有外室这样的说法？

        出生商家，她倒是活学活用呢，没名没分的就这样跟着好几年，连孩子都生了还不进府。这那里是贤惠大度，不过是哄自己这个傻儿子的话罢了，为的不过就是不想被人管着伏低做小罢了。

        要不然如今好端端的暴露出来做什么？可别说她现在还是不愿意进府。

        她贤惠大度？也不想想，这个词，是不是她能受得起的，充其量不过是一个给主子暖床的奴婢罢了，又不是正经的太太，还贤惠大度，也不怕折了寿数。

        石老太君越想越觉得生气，只是端起赵令仪床头上放着的茶碗，朝着赵仲康就扔了过去，那茶碗堪堪就擦着赵仲康的耳朵就飞了过去，啪的一声摔碎在了赵仲康身后的地上。

        倒也是赵仲康反应快，看着茶碗飞过来，只是一个趔趄，朝旁边略微偏了一丝，若不然只怕这茶碗就要砸在他的脑袋上，当场见血了。

        可是就算他才躲过母亲的茶碗，有些狼狈，却也只敢跪行道母亲跟前。

        他匍匐在母亲膝下，只顾着磕头说道：“母亲恕罪，都是儿子的不是，您万勿为了不成器的儿子气坏了身子。”

        “祖母，您别生父亲的气好吗？父亲他——，父亲他——”赵令仪看起来一副被吓坏了的样子，有些瑟缩，却依然在为父亲求情。

        只是不知道是吓坏了还是别的缘故，只是重复了两句，却什么话都没表达清楚。

        石老太君看着床上躺着脸色苍白的孙女儿，再看看眼前哭的稀里哗啦的儿子，越发的怒不可遏，不过声音到底低了些：

        “你倒是越来越有本事了？在外面有人也就罢了，居然连孩子都有了，还瞒的这样密不透风的。你把府中的人都当成什么了？你把你的老母亲当成什么了？你把你的妻子女儿当成什么了？你看看令姐儿，吓成这样，还在为你求情，你是怎么做的？就想着利用这孩子的善良？你敢说你今日带着令姐儿去花枝巷不是别有居心？”

        难怪近年来，儿子一直都说是公事忙，有时候三分半夜的才回来，有时候只说住在同僚府中，彻夜都不曾回来。忙起来的时候便是连府中的妻子儿女都顾不得，原来却是被外面的狐媚子给勾引了去。小时候瞧着还是个好的，如今大了，倒是越发有规矩了。

        石老太君一面呵斥赵仲康，一面示意自己身边的顾妈妈好好照看赵令仪，这孩子，今日也着实是被吓坏了。

        自己这把年纪了，怎么还是没忍住，就这么当着孩子的面责骂她的父亲呢？给她父亲没脸也就算了，只是这孩子今日已经受惊，再被自己惊吓，只怕不好。

        赵仲康今日原就就料到母亲会大发雷霆，却不想居然当着女儿和下人的面都不给自己一丝颜面。不过这令姐儿还真是个好的，母亲生气成这样，自己都不敢多说话，她却依然在为自己说话。

        就像是母亲说的，自己却对这孩子真心太少，近日的接触也都是为了利用她罢了。

        早知道这孩子去一趟花枝巷会遭受这样的无妄之灾，自己就不该让她去，如今倒是连累她受苦。

        今日是自己的不是，是自己太没有顾着这孩子，只想着可儿母女在外不能回府很是可怜，所以才做了这样的决定，母亲这样责骂原也应当。

        “母亲，求您看在儿子的份上，这件事就不要计较了吧。好在，令姐儿如今也好好的，大夫不是也说了，不会留下疤痕？”赵仲康忙就接着说道。

        赵令仪听了这话，心里冷笑，自己这就叫好好的？父亲当真也能说出这话来，只是不知道这话听在祖母耳中会是什么反应。

        “祖母，孙女儿真的没事，现在上了药也不疼了，您就别怪父亲了。”父亲既然这么说，不妨就顺着他的意思说几句，反正自己现在说的好话越多，祖母就会越生气。

        “既然她不愿意到我们府中来，这一辈子便在外面过着吧。只是以后不许让令姐儿去那种地方，也不怕教坏了我好好的孙女儿？”石老太君摩挲着赵令仪的小脸，满是疼惜的说道。

        “祖母，吕姨娘人很好呢，很关照孙女儿，和孙女儿说了许多的话，对孙女儿比对姐姐还好呢。她还说，她就和我的母亲一样，以后定会好好照顾我。”

        赵令仪不失时机的再添了这么一句，明面上看起来，这是在为吕氏说好话，可是结果吗，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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