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节 早日归还

夏启佑不解何意，祝铭蔓低低说道：“以你独自一人之力，尽数除去那些灰衣人当然并不费力，可是你以为只有你出现，那些灰衣人会贸然现身吗？”

        “我当然知道，他们要找的是落篱，那么他们一定会监视我的行踪。但是你……”夏启佑看着祝铭蔓的白衣白裙：“冒险无益。”

        祝铭蔓提着裙裾笑了起来：“他们有多大的胆，敢向落篱动手呢？”

        说笑间，祝铭蔓看周围一片静寂，忽然说道：“今天你跟你的落篱终于见面，总不应该一直让她在这僻静处喝冷风吧。”说着伸手指指远处：“华灯已上，京城中夜景正美，何不去四处逛逛？”

        夏启佑已解其意，知道这样僻静的地方灰衣人是绝对不会现出行踪，于是与祝铭蔓一起朝着灯火闹市处走去。

        天气虽冷，却只是让人缩手，并没有缩减人们的兴致。天子脚下，夜市自然热闹非凡。祝铭蔓只觉得事事好奇，样样新鲜，路边商铺，尽是雕梁飞檐，街边悬挂彩灯，俱是精致明亮，而路边的小摊，更是摆放着格式新奇物事。

        祝铭蔓频频驻足，流连忘返，看一件，赞一件，叹一件：“以前住在边地荒僻之处，从未想到世上会有这许多新奇东西。宫中的好东西虽多，却都没有这些有趣。”说着忽然惊呼一声，挤到一处小摊前，捡起一对酒杯口大的耳环，笑道：“这种耳环只有南边才有人带，我在北边从不曾见过的，不想这里竟有卖的。”

        小贩笑道：“娘子是个识货的，竟知道我这耳环的好处。”

        “我也只是偶然见过，并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式样的耳环。”

        “这是小的途径南方时收来的，听说南边的女子出嫁是会有这样一对耳环，若是丈夫出远门，就会摘下一只交给他，‘环’、‘还’同音，是让他快些归还之意。”

        祝铭蔓捧着耳环出神，小贩问她两次要不要买，她都没有听见。小贩极有眼色地对着夏启佑一笑：“这位相公，给你家娘子买一对吧？”

        祝铭蔓喜孜孜地拿着耳环走出好远，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夏启佑，若不是我假装听不见那小贩的话，他想赚到你的这二两银子，可不知道有多难了。”

        夏启佑低声道：“有一个人在跟踪着。”

        祝铭蔓一怔，装作不经意地回头看灯，随即说道：“你好警觉，我却没有发现呢。”说罢便笑了起来：“喜欢跟就让他跟着吧，看来他一个人发现了我们，还没有来得及通知其他几个。”

        一语未毕，祝铭蔓忽然指着前面跳了起来，说道：“你看，那是什么？”

        前面的人群已在骚乱，熙熙嚷嚷的街道听不见人们再说什么，却隐约可以看见一里之外一处房舍闪着火光。

        祝铭蔓拉着夏启佑的手，就往人群中挤去。夏启佑知道劝阻无益，便也只好跟着去了。

        待两人走到前边，火势已经被控制住了，也幸喜没有牵连四周房舍。说也奇怪，方才一溜烟往这边拥挤的人们，反而没有敢走近那住宅十丈之内的。祝铭蔓定神看去，朱漆大门的匾额上，金漆大字写着“薛府”。原来此处已经过了集市半里多路，想起沿路人们纷纷嚷着“伯爷府上走了水了”，祝铭蔓便知道，此处是昭信伯薛家了。

        祝铭蔓撇了撇嘴：“难怪这么大的门庭排场，原来是昭信伯府上。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呢，这就走吧。”

        话音未落，夏启佑却忽然说道：“你听。”

        祝铭蔓略一凝神：“有女子在哭。”说着仰头看了看失火的地方，奇道：“失火的看来不是住人的房舍，难道也烧伤了人吗？”

        一个围观的人冷笑道：“姑娘不知道吗？听说伯爷家的姑娘不遵父母的婚约，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伯爷生了好大的气，薛姑娘整日寻死觅活，最近薛府整日不得安生。这哭声恐怕就是薛姑娘了。”

        祝铭蔓更是好奇：“以伯爷的地位权势，薛姑娘难道还怕没有好人家吗？”说罢一笑：“难道伯爷给姑娘找的人实在太不堪了，小姐不愿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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