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节 江山为聘

纵然夏启佑喊着的不是自己的名字，祝铭蔓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欢喜感染了，夏启佑的欢颜明媚如此，几乎在一瞬便将满园杏树枝上催开娇花。

        “启佑，你说什么……”

        “那十万兵权的虎符在你身上，你可以带着它去召集我的旧部，他们一定会保护你。”

        祝铭蔓的手不由得一颤，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当日将玉牌赠予你，告诉你江山为聘，天地为证，日月为媒，世人共鉴，夏启佑愿娶周落篱为妻。”夏启佑看着祝铭蔓，纵然醉着却也一字一顿说得有力：“那是我对你的承诺，今天，却可以救你救我！”

        十万虎符！江山为聘！

        祝铭蔓觉得自己的心都在颤抖。

        一刹那间，许许多多念头在她心中杳至纷来，夏启佑的承诺，周落篱的幸运，那是她至极羡慕却亦明白自己永不可得的东西；还有一场落败的大婚，轻易被攻破的卫国，以及，如今对大哥的皇位构成巨大威胁的十万兵权！

        “落篱，你冷吗？”夏启佑解下长袍裹住祝铭蔓，看着她小心翼翼地问道：“那虎符……那虎符，你还好生收着，对吗？”

        十万兵权的虎符！难怪夏启佑会在周落篱走后，这般寝食难安。

        见祝铭蔓不置可否，夏启佑将她紧紧地拥起，如释重负后醉意欲加明显，温软的双唇碰着祝铭蔓的耳垂低语呢喃：“待我了解了宫中的事，我便去找你……”

        “宫中的事？”

        “我还要安置好一个人，就是当今的长公主。”夏启佑说得坦然，祝铭蔓却听得惊异：“落篱，我心中早以你为妻，亦从不曾喜欢过她。可是……那个草莽公主，十分固执，行事令人难测。比如此时，她定然还在长乐宫里，掌灯等我回去，若见我迟迟未归，她定要我几日不得安宁，说不定她竟会在全城搜索。我若某天悄然离开，她定会惹出事端，或许便会闹得天下大乱，落篱，我只怕会连累了你……你先去找那十万大军，他们分布在……”

        祝铭蔓忽然伸手一把推开了夏启佑，满脸哀伤却又满眼倔强地向夏启佑瞪了片刻，直到夏启佑眼中的愕然变成了惊讶，转身便飞跑开了。

        天刚蒙蒙亮，夏启佑便出现在了未央宫外。

        “公主她……来过这里吗？”夏启佑问得迟疑。

        侍卫毕恭毕敬：“回驸马，公主来过了，不过此时不在这里。”

        夏启佑皱眉：“天还未亮，公主说没说去干什么？”

        侍卫更加恭谨：“说了，不过……”

        “不过什么？”

        “小的不敢说。”

        ……

        “公主说……总之今日，驸马一定……找不到她……”侍卫一边做出恭敬垂首状，一边却不易察觉地翻着眼皮察看夏启佑的表情，似乎生怕自己的话得罪了他。

        侍卫目送夏启佑拂袖走开，一个青色的身影从眼前闪过，祝铭蔓已将一锭银子抛给拉他，并低声留下一句话：他若再来，你知道该怎么说。

        如是这般，长乐宫、未央宫、永信宫、寿安殿、庆宁殿、横波桥、碧波湖、菡萏居、御花园……东西六宫，亭台楼阁，所有的地方，夏启佑一一走过，却是怎么样也找不到祝铭蔓。

        暮色降临，初冬的落日在夏启佑的白袍上染上了稀淡的黄色。

        眼看着夏启佑朝着福宁宫的方向走去，祝铭蔓忍不住咯地一声笑了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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