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他又犯病了吗

　　
难道，
他又犯病了吗？
夜色笼上来，窗外园子里，远远近近的灯亮了……
祁书衍的思绪却飘向了他记忆中，久远，而又熟悉的地方  个偏僻不知名的小山村。
——祁书衍的沉封记忆碎片一
绿树、山村、打谷场。
一群衣服破旧的小孩子们在打闹。
“小麻雀，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把老娘搀到水坑里，把媳妇搁到被窝里……”
孩子们玩一对一娶媳妇游戏。
落后的山村，在那个年代，村里很多媳妇都是拐卖来的女人。小孩子们最喜欢玩的游戏就是娶媳妇。
规则简单而野蛮，男孩子们凭借自己的威望，强迫女孩子们和他们玩这个游戏。哪个男孩子找不到愿意和他玩的女孩子，男孩子就会被孤立，被嘲笑，被欺负。
一般最后选不到媳妇的那个倒霉蛋，受到的最直接的惩罚，就是玩游戏“蒋秃子受罪”的时候，充当靶子。
一种山村自主研发的游戏，在地上放四块砖头。前三后一。前面中间那块砖头高，它后面直对的砖头要短的多。大家站到几十米远的地方，划一道线，手里拿着石头块，目标就是砸中最后
的短砖头。难度相当大。
娶不到媳妇的小男孩子，在这个游戏中，就充当最后短砖头的角色。
结局就是被大大小小的石块打，打死是不会，但头破血流是家常便饭。
此时，
一个八九岁鼻青脸肿的小男孩，就孤立地站在那里。眼睁睁看着男孩子们都找到了媳妇。只剰下他一个人，站在那里。
“哈哈，固光棍家买来的儿子。也要当光棍了。”
孩子们大声地嘲笑着。
“大光棍，小光棍，晚上搂着老母猪睡。”
哈哈，那个时代，山村里孩子们的玩笑恶俗而伤人。
“谁说他没媳妇了，我就是。”
一个六七岁，扎着两小辫子的小女孩走过来，把一颗青枣子塞到小男孩嘴里。
“你们就只会欺负北哥哥。”
“臭固北背媳妇，一背背个小城城一”
孩子们轰然都笑起来，笑声把林子里的鸟都惊飞了。
“拿着这个。”
朱红陈旧的破庙，暗夜里传来不知名野兽的叫声，小男孩从脖子上取下一条污渍斑斑的项链，吊坠拧开一分为二。绳子分开变成两个项链太短。小女孩直接戴在手上变成了一条小手链。然后她帮着小男孩也戴在手上。
两个孩子伸出两只手，两条手链并在一起。
吊坠图案，一个是太阳，一个是月亮。
“北哥哥，这是你最宝贝的东西，我不能要。”
“我的命是你的，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远远的，有咒骂呼喊的声音传来。
黑暗里，一串串火把在移动。
“快，快跑，他们追来了。”
小女孩怀里抱着一只小黑狗，塞到了小男孩的怀里，
“小黑机灵，让它带路，你一定能走出山林的。”
——回忆碎片结束——
紧紧地，右手握住左手手腕，那里戴着一条手链。
太阳之心  颗巨大稀有的红宝石。
就像一颗人的心脏，火热而忠诚。
这是祁家祖传宝石项链圣望之心的心脏部分。另一部分是蓝宝石雕刻而成的一弯月亮，名为月亮之心。两者合在一起，组成拥抱太阳的月亮含义。是祁家每任嫡子传给嫡妻的掌家凭证。是权利和财富的象征，也是真爱忠诚的象征。
城城，
你在哪里？
我是你的北北，
我一直在找你。
就像他为她打造的王国一北固城别墅。
北是他在那山村里用的名，只有她知道的名。
城，是她的名，因为她是被城里的父母送养到山村的孩子。只有来处，没有名字。不喜欢她的爷爷奶奶索性用这个出处，来称呼她。
固？
那个山村里的许多村民都姓固。买他的那家人也姓固。可是到底那个村子在哪里？他在那个山村里都经历了什么？他为什么被拐卖？
他全都记不清了。
因为，幼小的他摔落山崖，逃了出来，却失去了所有记忆。
唯有一些碎片，午夜梦回，终难忘。
所以，
他为她打造了一座城一北固城。
然后日日寻找，夜夜思念。
祁书衍皱眉，一种痛深入骨髓。
今天，
这个叫沐初念的丫头，
她身上的味道，还有她那该死的扣手指的习惯。
那么像他的城城。
所以，
他和她签订了契约。
看到她。
他心底深处是那样的欢喜，因为她像他的城城。
他心底深处又是那样的厌恶，因为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不应该，也不能像他的城城。
—场景转换一
沐初念从车里下来，看着面前这座古朴的别墅，门扁上写着某某路，某某号沐园。
她才发现，
A市几乎所有明星、富商都住在这片别墅区，祁书衍住的北固城别墅离沐家的沐园，虽说同在这片别墅区，距离却隔着一片湖。直线距离不远，但车程却有二十多分钟。
“真得很感谢你，要不是你，我还真不知怎么回来。”
看着坐在驾驶座上的祁简之，沐初念不好意思地笑笑，
“还得请你帮我保个密，我一“-
说起来，今天这事真是槟大了。
她只想着祁书衍别反悔，赶紧离开。谁知道离开别墅，才发现，她口袋里一分钱也没有。
手机、卡、身份证这些东西。
沐奶奶根本就不会让她拥有。
在今天相亲成功之前，她的一切行动全在沐奶奶掌控之中，一天二十四小时，冯姐都不离她左右。
说白了，没相亲成功之前，她根本就是在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的一个人。
原来的她，已经出车祸死了。
活在英国精神病院的那个女人，是个身份不明的流浪的女人。
她只是沐初念的影子，必须今天相亲成功之后，她才有资格顶着沐初念的身份活在阳光下。
怎么办？
站在路边，她有些犯傻。
如果再回祁书衍别墅，不可能。
回沐家，不知道路，也不知道沐家在哪。因为她从英国回来，下了飞机就住进酒店，精心化妆打扮后就被送去相亲。
进退为难时，她遇到了一个熟人。
祁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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