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身体失重,她本能地用腿盘紧了他劲瘦有力的腰。

男生的手掌骨骼清晰,分明此刻发烧的是自己,但谢京肆的温度在这一刻却高得出奇,熨在后腰、大腿上,体温隔着薄薄的居家服渗透进来,引起细微颤栗。

南絮别扭地小幅度动了动,嘟哝:“暗示我身体不好呀?”

“我可没这么说。”

他边接话,边以这样面对面考拉抱的姿势将南絮抱进了卧室,放在床上,严谨地盖好被子。

“我买了些药,快送到了。”南絮被轻轻揉了揉脑袋,他说,“等我两分钟。”

她无聊地开始在心里默数。

1、2、3、4……99、100……

数到第115的时候,谢京肆一手拎着药,一手端着杯热水进来,他的脚步声同她心底默念数字的声音重合到一起。

南絮眉眼弯了弯,为这件微不足道又堪称幼稚的小事而心情愉悦。

他不知道她在笑什么,但见状冷硬凌厉的眉眼也情不自禁跟着柔和下来,语气低缓:“把药吃了。”

大大小小的药片放在谢京肆宽大的手上,南絮低头含住,湿润饱满的唇瓣蹭过他的掌心。

谢京肆递过一杯水,她喝下,吞咽。

还没完,又有一包深褐色的冲剂被泡开,端到她面前,即使她有些鼻塞,也嗅到了一股苦涩的药味。

她皱了皱鼻子:“好苦。”

他腔调温和,带着股哄人的味道:“乖一点。”

从小到大,南絮最怕喝各种苦味冲剂,她的味蕾要比大部分人敏感些,喝完后很久也能感受到苦意残留在唇齿和舌根。

但毕竟是成年人了,要是再耍赖不肯喝药未免显得太矫情了。

她紧抿着唇,憋着一口气喝完,又忙喝了些温水淡化口腔里的苦味。

谢京肆语气裹挟笑意,语气跟夸小孩子没差:“好厉害。”

南絮乜他:“你笑我。”

他不承认:“没有,在表扬我们不怕苦、勇敢吃药的喃喃小朋友。”

喉咙里那股药味又返了回来,她姣好的五官都皱了一瞬,还不忘认真严肃地强调:“它真的很苦。”

谢京肆似笑非笑,语调倦散:“我尝尝?”

“我都喝完了怎么尝呀。”话说完,南絮又补充,“不对,你怎么什么都想尝……”

落入他耳中后,后半句话被自动忽略了,谢京肆投来别有深意的眼神,狭长深沉的眸底尽是墨色,直勾勾地攫取住她。

再熟悉不过的眸底神色,她心底顿时浮现出一个不好的猜测。

眨眼之间,猜测灵验。

他俯身过来,像一张网沉沉地笼住她,天花板顶灯亮晃晃的光越过他挺括利落的肩头洒进来,虚幻成一团光晕。

发烧时大脑迟钝了许多,等到南絮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吻住。

缠绵的触碰,唇齿黏腻地厮磨勾缠,那点残余的药味更加淡化,被另一个人尝到。

她被亲得头晕,“唔”了声,男生立刻松开了她。

两人鼻尖触碰,微微急促的呼吸声混在一起,心跳声震颤,不知道是谁的。

南絮唇瓣分开一条小缝,胸脯轻微起伏着,她的身体往后瑟缩:“不能亲了,喘不过气……”

她鼻子不通畅,呼吸原本就艰难,偏偏唇还被堵住,深吻的那十几秒肺部的空气都快要耗尽了。

谢京肆哑然失笑,粗粝的指腹摩挲过她脸颊细腻的肌肤:“可怜。”

治疗感冒发烧的药吃后总是容易犯困,南絮缩回被窝里,只露出一张莹白的小脸:“我要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他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我今晚留下来,和你一起睡。”稀松平常的语气,平静得像是在陈述今天是星期五一样。

她怔忡:“嗯?”

“别乱想。万一你半夜烧得严重,我能第一时间知道。”

南絮点头:“哦。”

夜晚,卧室里只留了一盏暖黄的小夜灯。

洗漱好的谢京肆上床,在她旁边躺下,见她还没睡,不禁扯唇:“要我讲睡前故事才能睡得着?”

南絮眨动浓密如鸦羽般的睫毛:“好啊。”

他无奈低笑:“行,我想想。”

南絮的眉眼微动。

谢京肆问:“怎么?”

她语气轻柔:“我发现,和你在一起后变脆弱了。”

从前的生病发烧对她而言不是什么大事,吃药也就撑过去了,独自一人去医院输液也不是没有过。

可现在她的情绪以一种山呼海啸的形式席卷而来,一点点消极的、痛苦的东西都会想到他。

爱让人变得贪婪且不知足,好似退化到了最幼稚且蛮横的年纪,生病要有人陪,吃药要别人哄。

谢京肆敛眸,半明半昧的光影为他的轮廓镀上一层柔软的光。

“人都有脆弱的一面。”

南絮豁然开朗。

对,每个人都会有脆弱的时候,只是从前她不肯将自己的脆弱轻易示人。

现在不一样了。

因为如今每一次展露脆弱时有人稳稳当当地托举、安抚,所以她不再害怕暴露胆小柔弱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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