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杂工

陆中华和陆素芳从经理室出来，经过灯火辉煌的大厅，看见不少食客，或带着衣饰华丽的太太小姐，或伴着花枝招展扭捏作态的陪酒女郎，在轻松欢快的音乐中，一边谈笑风生，一边举杯投著，好不欢乐无忧。

        触景心动，陆素芳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陆中华憋着一肚子气，却什么宽慰的话也说不出来。

        看样子，凭自己出来单闯、找工作困难重重，今天的莽撞几乎使他们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万般无奈中，他想到了林志文，只有求他帮忙找一个工作了。这是目前唯一能解决困境的方法。

        简直没有料到，亮丽如新娘的卫海市，竟然还有如此窄小的老街区，如此肮脏熏臭的出租房，它居然离中心广场闹市很近。

        在林志文的帮助下，陆中华兄妹终于找到工作，并在市区一条破旧的小巷里租了一套旧房。

        这房子不但脏臭阴潮，而且房租贵得惊人，两间小房加鸟笼般的厨房洗手间，月租竟要一千五百大元。房内除了床，一套桌椅，几乎什么也没有，连电灯也像萤虫般低浊。

        陆中华兄妹到对着儿很满意，它虽比不上内地老家那么干净清爽，但沦落天涯的人总算有了一块属于自己的天地。

        这一带是卫海最早的街市因而还保持着古朴的格调，与中心广场一带闹市的现代气息有着天壤之别。

        这里也是码头工和打工仔聚集的地方，赌博、吸毒、暴力、卖淫、凶杀，时刻都会发生，龙蛇混杂，良莠难辨。

        由于陆中华兄妹的身份特殊，皆不便进入林志文的东方信托投资公司工作。

        陆中华在一家汽车修理厂当勤杂工。老板姓胡，四肢短粗，腆起一个油水充足的肚子，其状似武大郎。

        听林志文告诉中华，这是他小时得朋友。

        林志文去求他时，他便做出十分为难的样子，考虑了许久才答应。但条件十分苛刻：每天工作十小时，月薪四百元。

        林志文好像不满意胡老板的做法，但陆中华却爽快地答应。他忍着修车间浓烈刺鼻的气味，弥漫的尘埃，叮当作响的噪声，起早摸黑的干。

        因为是勤杂工，任何人都能使唤他，仍无怨言。他一边干一边学些修理技术，希望能掌握一些修理技术，多挣一点钱。

        说实在的，他那四百元薪金，连交房租也不够。至于吃饭和穿衣，大多由林志文慷慨资助。

        陆中华心里很清楚，勤杂工是最低贱的，师傅们通常都要拿两三千薪金一个月。他即便是一名没有技术的勤杂工，也应该有七八百元薪金一月。但他没有特区证，老板便利用他这点，没良心的刮他油水。

        但他仍很坦然，心想万事开头难，慢慢就会好起来的。

        妹妹陆素芳的境况似乎比陆中华要好些。经林志文介绍，她去了雅苑酒店作侍应小姐。

        她的工作是迎宾小姐，食客来了便将他们带到位置上安排好，然后交给其他侍应小姐照顾服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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