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计擒女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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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秋和钱荣并没有去景州城,而是快马赶往景州地区驻守的另外几个千户所。 景州虽然是个散州,军事地位也不显要,但是它距离德州很近。德州是连接南北的军事要冲,这决定了这个地方需要大量的兵力守卫。但是德州土地有限,不可能消化这么大人数的驻军,况且从兵法上讲,把所有的驻军集中到一起,一旦有变,也不好控制。因此景州驻军除了景州卫的三个所之外,还有德州卫中所和德州卫小前所的六个屯(注:一般一所为九屯)。
郑秋之所以赶去各个卫所,就是为了联络他们共同讨饷。如今军政**,军队讨不到粮饷都是正常情况,别说是内地的卫所,便是辽东,也常常因为饷银闹兵变。
郑秋和钱荣先赶往的,正是驻扎在阜城县与景州中间的德州卫小前所。德州卫小前所的驻地与德州卫中所距离最远,恰好是一北一南,郑秋之所以先选择德州卫小前所,一方面是因为德州卫小前所与自己同属德州卫,关系会更近一点,另一方面是,郑秋对德州卫小前所的千户,多少有一点了解。
德州卫小前所千户叫谢九坤,与郑秋半路出家的身份不同,此人世袭军职,据说此人武功很高,颇有气力,能单手举起磨盘,不知真假。这些说法还都是郑秋的师父说的,那老家伙自称自己和谢九坤是师兄弟,不知是真是假。郑秋听师父说,谢九坤为人很直率,敢打敢杀的主儿,没有什么弯弯心眼,这样的人往往比较好说服。
郑秋和钱荣都是骑马的高手,马很快,不过少半天的时间,就快到德州卫小前所了。路过一个村庄时,郑秋无意中扫了一眼,他忽然意识到什么,勒住马,“阿荣,你有没有觉得有点不对劲?”
“啊?”阿荣没听清,勒住马大声问道。
郑秋用马鞭指着村子,“你现什么没有?”
阿荣看了一会,也瞧出几分端倪,“二哥,怎么这村子这么乱啊?”
郑秋点了点头,翻身下马,牵着马进了村子。阿荣的形容很对,这个村子给人最大的特点,就是乱,满地的鸡毛鸭毛,鞋袜衣帽扔了一地,隐隐还能看到一些未干的血迹。有的家门就这么敞着,郑秋推开一扇破门,走了进去。
一股呛人的血腥味扑鼻而来,熏得他脑浆子有点疼,借着昏暗的光线,郑秋看到一双眼睛,那是一双布满血丝的、灰暗的眼睛,那双眼里蕴含着浓浓的恨意,眼睛的主人是个十来岁的小女孩,脸上有暗色的尸斑。她孤零零的斜倚在墙上,光着下身,两腿间有明显的虐待痕迹,胸口有一处刀伤。
阿荣也跟了进来,他先是惊讶的“嗬”了一声,过了半晌才惋惜的说:“还是个孩子呢。”
郑秋一句话都没有说,慢慢从身上脱下外衣,盖在了那孩子的身上。他蹲在她身旁,看着她满是仇恨的眼睛,心中百感交集。他只觉得胸口上郁结了一口气,像是要爆炸一样,他自认不是什么道德仁义之辈,但是什么样的畜生,才会JIan杀一个小孩子?
过了很久,他才站起身,和阿荣走了出去。他们挨家挨户查看,很多屋子里都有类似的惨剧,二人不忍再看,跨上马慢慢朝德州卫小前所走去。
阿荣似乎有点受不了这种凝重的气氛,开口道:“二哥,他们是遭了强盗了吧?”
郑秋回头看了一眼死寂的村庄,半晌才回答道:“阿荣,那个孩子,也就十来岁吧?”
阿荣哦了一声,补充道:“差不多,看样子跟雯静差不多大。”
郑秋心里咯噔了一下,他满腹内疚的喃喃道:“阿荣,我当时,是想杀了雯静的。”
阿荣看着他的样子,张了张嘴,想劝劝他,却又觉得无从劝起。阿荣的道德感并不强,他不认为郑秋杀人有什么错,就像他不认为自己上了王二妮有什么错一样。他与郑秋一样,只是不忍看到那么小的孩子,遭受这种虐杀。
这种怜悯没有理由,只是一个正常人,对孩子的怜悯。
这就像是梁山泊一百零八条好汉,各个身上都背着不少命案,吃人心,掏人肝,甚是血腥。但他们之所以还背得起好汉两个字,是因为他们有最起码的底线。那就是他们杀的人,至少是妨碍他们的人,至少有罪的人。
郑秋想了很久,忽然道:“阿荣,是什么样的人,才会忍心对这么小的孩子下手呢?”
钱荣无言的摇了摇头。
两人到达德州卫小前所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德州卫小前所也是几个村庄组成的,但是很明显,这里的生活水准比德州卫中所高出不少,因为烟囱里在冒着炊烟,而且郑秋二人离着老远就闻到了肉味。马厩里甚至还停着几十匹马。这里的人似乎还在休息,腰刀就这么横七竖八的丢在门外。
郑秋这下傻眼了。他本来的目的,是想联合景州驻扎的几处卫所,联名向景州知州尹继祖讨饷,但是让他吃惊的是,德州卫小前所在没有军饷的情况下,是怎么生活的这么好的?
他和钱荣往村里走了一会,很快得到了答案,因为他们听到了女人的惨叫声,不是从某个房间里传出来,而是从每个房间里传出来。联系前因后果,他马上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一瞬间,一股怒火直冲到郑秋的脑瓜顶,这群混蛋!他死死捏住拳头,青筋几乎蹦了出来。
钱荣也意识到了问题,一把拽住他,低声道:“二哥,你没事吧。”
郑秋呼了一口气,冷静了下来,他低声吩咐道:“阿荣,你身上还有多少钱?”
钱荣没想到他会问出这么奇怪的问题,“怎么了?”
“到底还有多少钱?”
“二十多两吧,这是我临出城的时候顺的,”阿荣笑了笑。
郑秋郑重其事的看着他:“阿荣,哥哥今天要办一件大事,这些钱我要都拿来用掉,你能同意吗?”
阿荣把手一摊,“二哥,你随便用,反正也是我偷的。”
郑秋打了个手势,“我们把这附近的刀,拿走。”
两个人悄悄地从地上捡起腰刀,每个人捡了有个十多把,然后脱下衣服包住,他们怕被人现,没敢再往里走,骑上马狂奔而去。
德州卫小前所里,这些兵匪还在肆无忌惮的在女人身上驰骋着,却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早就已经在阎王殿挂上了号。xh.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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