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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新人


眼前遍布灰尘这房子不知道主人家是谁,窗边阳光照射进屋连带纱帘与窗子连接的蛛网都映衬得有了些色彩,如果还有呼吸也许这里的空气会本能让人作呕,地上不知道是水渍还是泥土团成了球被风吹动像些匍匐着的蝼蚁。

        地板上残留下的瘢痕我也说不清是不是原主人生前血痕,只知道现在这地方住着我们五只恶鬼,我来得晚些,依稀能猜到当时他们闯入分食后侵占了这里的场面,没有人打扫没有人在意日常的生活,当我到的时候这里波点壁纸已经脱落,木质地板满是灰尘,再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窗外只有些与这里一样的低矮居民楼,油烟痕迹斑驳,不知道为什么地板上木质的东西带了划痕总有些诡异美感,可这些钢筋水泥沾染上时间的痕迹只觉得繁杂脏乱。鬼差小白还是一如既往帅气,树影斑驳下一张娃娃脸看着就觉得好欺负,配上手里拿着的锁魂链多少让人觉得幻灭。难得看到老熟人,指尖扣到窗沿上掉落许多灰尘到面前,我未飞远躲避灰尘,对面楼下白无常隔着窗子眨眨眼,窗上小虫刚好爬到那张干净俊秀面孔嘴角处,隔着看有点像个电视剧里的媒人。可能我这笑得过于欢快也引得他傻笑,抬手想摆个造型被黑无常推了个踉跄,看他的样子又和老搭档有得吵。

        这地方老年人多些,不知道又是哪家要办丧事。树下老伯藤椅上蒲扇摇晃得倒是安逸,没发现耳边清风来自一位驼背老友的煽动。老式收音机里不知道播放的是京剧还是黄梅戏,几位鬼魂也凑过去听了两耳朵。看着那些一脸愁容还带着遗憾望向楼上窗子的鬼,其实我这个游魂是无比羡慕的。

        一对兄弟似的搭档早就是不知活了几百年的老人家,白色那只还跳了两下挥手作别,带着身后鬼魂不知道应该说是像夕阳红旅游团还是跟着长辈们出游的孙辈。

        同样是鬼,好几次我也想问问什么时候才能正常步入轮回,也能跟着鬼差身后离开人世,再不用感受被怨恨的痛苦。“我也能像那样吗?”隔着窗子想要靠在上面也烘托映衬自己现在难过的心情,一个不留神头就穿过窗户,脖子卡在玻璃里像个要自杀的傻子。索性身后人也没给我半个眼神,水晶吊灯上坐着那个从不眨眼也不会呼吸的女童,这半大的孩子目前是这座屋子的主人也是我们老板,说是老板地头蛇应该更合适。

        “不要问我。”正说着脖子直接扭到身后正对墙角玻璃立柜,那上面灰尘厚重程度已经当不得“玻璃”二字,再积些灰说是不锈钢也有人信。

        那里面顶上罗列一排装着黑色小手指第一节指骨玻璃瓶,据说颜色褪去后我们就能步入轮回。之前任凭捶打焚烧没能伤其分毫。

        “新人,该去出任务了。”那对奇怪的夫妻从没有对彼此说过一句话,只对我呼来喝去,现如今时代不同,选择游戏目标不需要那个人亲自出马,只我们几个被困住的“走狗”来完成目标选择和监督游戏走向。这一次的游戏中心人物是个男孩,算年纪已经快要成年,到了该收网的时候。

        可能因为我的私心,我总想着如果是个更厉害些更有力气反抗的男孩会不会能逃出这场游戏。我带着那孩子一半的光明,感受他另一只眼睛的指引去到他身边,他知道真相的日子近了,游戏进入了赛末,是生是死就看他的造化了。

        那孩子进入了□□的领地,他和他的网恋“女友”打着游戏,这个看着清纯动人的女孩的确会吸引他这个年纪的孩子,我就这样藏在空气中看着那女孩吻了过去,男生有点慌乱,也开始窃喜。这孩子也中招了。他们两个人躺到沙发上,□□的人大多是奔放做派,我也见怪不怪,她舔着男孩的手指问他“可以把手指给我吗?”猎人和猎物都搞不懂自己的位置,那孩子说“好”女孩就咬掉了他的手指啃食了起来。

        又是熟悉的鲜血、惨叫、痛骂和疑问,我当没看到,女孩也当听不见,她欣赏着目标人物在房间里的样子,开口说:“鹰派的,看好了,这一次我们赢了。”

        “游戏结束,□□获胜,奖品会在十二点放到这孩子的母校门口。”那孩子看到突然出现的我,惊叫着跑到厨房锁上了门,不出意外他会在冰箱里面看到他女朋友父母的尸首和剩下没吃完的碎肉。

        他死得虽然痛苦些,可毕竟很快就会进入轮回,再也不会记得现在发生的一切。

        游戏结束了,恶鬼们无事可做只会继续滋事,规定要在三个月内找到新的目标,虽然变成了恶鬼,可阳光对我没有任何作用,只是我们这些人习惯了夜晚行动。我逛到了自己的母校,当初我是在这里中的招。以前土黄色的教学楼翻新成了白色的建筑,孩子们的校服也都换了新的款式,操场扩建了不少,连老师们也都是陌生面孔,没有人能看到我,我去了当年的教室里,说是当年的教室,也只有班号还是以前的班号。

        孩子们现在已经不用曾经的桌布,涂鸦都在桌子上一眼就看到,有个孩子的桌子异常干净,干净得不正常,我去到他的位子上看,那上面写着一句话:“在这个桌子上乱写会变成恶鬼。”这种因为搬桌椅而接龙的小游戏居然还有人在玩,有些孩子不希望自己的桌子换过后变脏的确会用点小心眼,我觉得这个孩子好像忘记了自己也写了东西。在这个教室里我又听老师们讲了化学公式、求太阳高度角的初中知识,等到他们去上体育课,用笔在桌上坏心眼的写了:“可我就是。”

        新的目标人物出现,就决定是这个有点呆的孩子。他和我小时候有点像,不爱说话,也有点害羞,这样的孩子可能没办法逃出去,私心里我还是想他能真的不用变成恶鬼。

        大概事情的起因都已经过了16年,那时候我还是正常人类。爸爸妈妈买了新的房子,因为没装修好,我们搬到了一处临时的出租屋,那个屋子很小但是有个小花园,为了哄我开心爸爸把花园的栅栏粉刷成了蓝色。看着天蓝色的栅栏里盛开的花朵我很久都不能回神,直到周子明问我怎么在这里。

        “再不上课去就迟到了,赶紧走吧。”他看起来家里也在这个小区,我刚想反驳他今天放假不上课,身后的另一个同学叶明昊也走了过来,虽然名字像男生,可她却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昊昊今天真的上课?”她一向学习好,脑子也好,我看到她也背着书包,心里也没有了几分把握。“是啊,今天上午休息下午上课,你不是忘了吧。”我赶紧冲进屋里拿了书包。原本以为不会上课,作业一笔都没有动。

        大概如果那天脑子再转快一点,想个理由不去学校,也不会再有之后的一切。毕业班的老师们格外认真,盯着我留堂补齐了所有作业才允许我离开回班收拾东西回家。那时候究竟到了几点钟我也没有任何印象,只知道老师们都已经离开,学校里的门卫都要走了,又被我喊过来帮我开了门。大概因为慌乱,走出校门没几步扣好的书包又打开,文具洒落一地,究竟是我粗心还是被故意安排如今我也无法去问他们。

        马路对面走来三个人,一时间我有些害怕,那时候路灯也昏暗,看不清地上的东西,最后捡到一半我只想赶紧扣好书包回家。那走来的人看起来像一家三口,还带着一个七八岁大的孩子,这样的形象让我放松了些,那女人似是要走过来,我想都没有想的跑走,可能因为身高原因也可能是书包拖累,她还是抓住我,这人力气很大,根本挣脱不开。“小妹妹,我们是你新邻居,你妈妈让我们接你回家。”她这样说的时候那男人和孩子也走了过来,那个孩子根本不是正常人,看起来没有呼吸也一直不眨眼,这家人不对劲,可我挣脱不开,呼救也没有人听到,门卫早就离开了。

        和这一家人撕扯着时余光看到又一个老师离开学校,一个中年男人,穿着过时的蓝色工作套装,夹着手包,慢悠悠的从校门口出来。“老师,老师救救我!”他没听到,没有看过来,我只能接着呼救,直到他终于注意到马路这一边的动静,那是个陌生的老师,我在本年级没有见过,无论如何学生在校门口出了事,他应该不会不管。

        “这是怎么回事?”他看了眼我身上的校服,还是挡在身前询问了那伙人。“老师您好,我们是这孩子的邻居,她们新搬家不久,她可能不认识我们,我和她妈妈相熟,她妈妈让我们来接她回家。”这女人倒是热情,可我又不是不认识回去的路,那个陌生老师也犹豫起来,我说着不认识她们,他说:“这样,我和你们一起去吧,到家时也好和家长说一下,下次要提前和老师沟通。”那老师拉着我刚走一步就被那男人踹到地上,随后用刀捅死在路边。周围一切都很不对劲,没有其他人,马路上也没有车辆,那伙人看着我发抖在我身上捅了很多刀,视线模糊不清时那个奇怪的孩子说:“给你个机会,拿一半的光明来换,放你走。”当时或许是答应了,之后左眼再看不清东西,视线里不是黑色,是一片白茫茫的雾气,没有任何事物。

        那伙人消失了,警察找不到他们,连老师也不存在,校方称没有这个老师,过路人发现了受伤女孩报警时身边没有我口中死去的男人,人们说是过度惊讶后产生了幻觉,除了左眼消失的景象所有的一切都被人说是不存在的。就连这个奇怪的现象也有了合理解释,右眼正常51的视力,左眼却是高度近视,高到看不清任何东西,这样的情况也很难配眼镜。

        “你一定要仔细想想当时细节,这些人避开了重要部位,是很有经验的凶手,孩子你再想想除了不会眨眼不会呼吸的女孩和奇怪的夫妻还有什么人吗?”那些警察问了很多遍,没有人相信真相,死去的老师,不会呼吸的怪孩子,一对力气极大的夫妻,我描绘的人物他们也找不到对应的人,有些人觉得也许是过度惊吓导致的幻觉,有些人责怪我隐瞒真相,是人们不愿意相信真实的事情,我也没有任何办法。

        之后的生活又回归了平静,除了紧张过度不再让我离开视线的父母和加强了治安管理的学校,那些人像约定好的一样放过我了,那时候我12岁,距离收网还有6年。

        初中的时候我交了个好朋友,她这个人比我还要内向些,脾气也温和,温和到有点老僧入定的错觉。和她的相遇很巧,我们的笔记本总是被错放到对方桌子上,她擅长英语,我喜欢数学,刚刚好互补,于是我开始变得活泼些去和她说话,她叫叶彤,是个连忍不住想笑都要低下头不让人看见的闷葫芦,那时候我最大的乐趣就是逗她说话和逗她开心,并不是我夸张,这的确是个难事,以至于我还要搜集些酸诗读给她听看她变脸。这孩子名字倒是秀气,却是个极其干脆利落酷爱理科的女孩,不爱说话但莫名让人安心的叶彤真的是个非常有魅力的女孩。

        只是这样的叶彤有时候会让我觉得有点双重人格,有时候她脾气好到会让人觉得她根本没有脾气,有时候又会用类似命令的语气指挥一些行动。我惯爱和她一组活动,做作业也好、绘画也好,有次急了我撕坏了她的一件成果,当时我觉得很抱歉,可在气头上又觉得道歉丢脸,她也没说什么捡起来又回到电脑旁边接着设计打印,我们那时候谁都没有再说话,直到她的父母回家来拉着我问学校的事。

        分开的时候我还是道了歉,她这人只说了句:“改改吧,会得罪很多人的。”大概因为这件事之后我都挺依着她的性子,也格外信任和依赖她。我也和她说了我唯一的秘密,小学时候的那次遇害。“你要相信我,我说的是事实,那个孩子没有呼吸,也有人被捅死在我身边,连我父母都不信这事。”大概我们高中的时候我才说了这件事,她以前胆子小,鬼故事都不敢听一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看鬼片都不眨眼还能顺便分析剧情。

        “我信,那你听好,以后犹豫不决的时候记得选左边。”选左边大概是叶彤的个人偏爱,她总是和我说这句话,我也搞不懂是什么意思,当时我想是不是因为我在当年案发时是走到了马路右边的缘故。已经过去了三四年,一些事也记不清,当时厮打得慌乱,好像没有什么要选左右的事发生。

        到了高中时我们就分到了不同学校,她学习更好些,去的学校离家近,我去的学校离家里很远,因为这么多年再没有出事也因为信任叶彤,我父母偶尔也同意我去稍微远些的地方。

        周末写完作业我们也会定期打电话,那时候的电话也不能视频,只举着手机就能聊到好久好久。“我和你说啊,我又遇到了怪事,你知道我们学校离得远,我又是路痴,总是走到奇怪的地方,是个小吃街的样子,那里的人偶尔会叫我的名字,但好像又像听错了。”

        “你太多想了吧,你名字多音,叫什么都可能以为是叫你。这也不是什么怪事。”对面的叶彤总是这样,她沉稳些,我在她面前习惯了欢脱些,这样我们才能聊下去。

        “哎不是,是真的怪,同一条路,有时是走到小吃街,有时却走到了车站,我没走错啊,你知道我不认路习惯走一样的路线。”

        “哎哎,停下,别按了,你一会儿笔坏了。”我一着急就爱把弹簧笔按到桌子上发出声音,她在那边听到了又来纠正坏习惯。“就你这个不转轴的脑子,在自家小区都像在旅游,你能认识哪你说说,咱两家离这么近,你走差过几回?怪得是路还是你有待考证。”

        因为不服气,放假的时候我约了叶彤出来去那个小吃街,虽然是我学校附近,却是叶彤带路,因为她觉得我连小吃街和车站都分不清楚不可能带到正确的地方。

        我们学校这边都是新盖的学区和小区,这条街道却格外老旧,摊位也很不干净的样子。“你看,是不是奇怪,这里我每次来都很多人,可你仔细看是不是看不到正脸。”他们像故意在躲着我们,左侧多是小吃和火锅,右侧多是快餐甜点,两边的店铺一样的都很老旧,招牌上也尽是黑色的污渍。马路上也都是黑色的斑痕不知道是不是油污。

        “你就自己吓自己吧,走着,咱也搓一顿。”我习惯的跟着叶彤到了一家火锅店,这些店铺虽然外面看着没多大,却是往地下延伸,内里装潢很干净,服务员问我们想坐哪里,单间在最下面,叶彤只带我到了地下一层,那里人很多,地下一层类似于自助火锅的场所。“这里没你吃的东西。”叶彤看看摆放的肉和我说了这样的话,也许因为我是回民,这是多是猪肉,即使如此她还是去里面看了看。“放心了吧,多正常,这些调料有很多,左边的才是最好的。”这么多年我也习惯了这个人的口头禅,吃个火锅也不忘她的选择问题。

        这条街不是很长,叶彤说她下午还有事要先离开,我们分开后街上的人也没有了之前回避我们的样子,很多人和我搭话,有驼背的老人,英俊的男生,“嘿,能加个□□好友吗?”有几个人过来要联络方式。这里不正常,他们做得很刻意,因为叶彤的话我默念着“选左边”一直在左边的马上跑,却好像怎么都出不去了,这条路应该没那么长才对。最后我只能凭感觉乱跑,也不管左右与对错,记不得在左边还是右边,周围人的目光越来越明目张胆,那些人的面孔没有什么与众不同,却奇怪的似乎是试探性的在确认我的身份,走到旁边的老旧小区里穿过了个铁门,被门口的石头拌了一下,小区内人不算多,却很正常再不像街上那样各个露着诡异神色。能离开这里就好,刚安心不久身后又有人叫我的名字,却又像是错觉,清脆悠远又有些飘忽的女声不恐怖却有说不出的诡异,我不敢回应,只是乱跑,最终也算是跑到了车站边。

        我给叶彤打了电话,我很担心她,不知道她有没有跑出去这条街。“我在家,没出门。”叶彤这个人不爱开玩笑,她语气也认真,不像骗我,回过头看,身后的小区如常,再往旁边看,只有新盖起的高层楼,两个小区直接的马路再找不到诡异的街道。不受控制的我把一切复述给了叶彤。“我相信你的话,但以防万一我觉得你也许应该去医院看看,也许小时候的事对你有些影响。”也许她听出我着急得快哭了,给我分析了所有的可能性。车站的金属铜柱里反射着我的面孔,经过拉扯有些哈哈镜的搞笑效果,那个人面色惨白,神色荒乱,和其他等车的人比起来更像个女鬼,也许电话里的叶彤说的是对的。“给阿姨打电话吧,要不我去接你?”我说不用了,给妈妈打了电话,我的确很需要有人陪陪我,这个世界好像有两个“真实”我眼中的“真实”和别人的“真实”。

        妈妈为了打消我的顾虑特意开车去了附近的各条街道,再没有什么小吃街。叶彤没出门,小吃街不存在,没有被杀死的老师也没有不会呼吸的小孩,我的眼睛好像失去了一半光明但好像多了些奇怪的东西。

        “咱们平安最重要,听话,明天请个假去医院看看吧,这么多年了,我知道你还在想小时候的怪事。”的确有时候在家里发脾气的时候会抱怨他们总是不相信我的话,从小时候开始到上高中都是这样,有时候我猜想也许她们也不是不相信,只是不想相信没办法解决的事,就像现在我也在祈祷是我的脑子出了问题,而不是真的遇到了不能理解的怪事。

        我们从眼科查到脑科,都没有任何问题,也许是精神出了问题,医院只给了些放松治疗的方法,从那天开始再忙妈妈也定时下班接送我放学,这样我就再不用碰到奇怪的小吃街。

        给□□的人送了这一次的奖品后我又去了那个小吃街,这里也变得奢侈了起来,偶尔目标人物进来也不会再有我曾经的恐惧。

        “叶小姐来啦,稀客稀客,您请进。”之后我只在必要的时候到这里来,收取些他们应付的报酬。“生意很红火嘛。”只这家火锅店的老板我偶尔攀谈两句,因为我想消除那个人的怨恨,即使那个时候她没有和我一起来到这里。

        “主要是这一批的食材新鲜,这还得仰仗您。”这老板把我迎进去照常拿出个木盒,“刚出生的眼珠、带恐惧自愿献出的拇指、上乘的面皮、肉剃得干干净净的耳骨、声音脆生生的声带,咱知道鹰派的讲究,最好的都在这了。”这木盒里整整齐齐的码好了大小相同的水晶瓶子,的确都是我们老板喜欢的物件。“有劳。”拿着箱子时那老板又笑着拿出样东西。“新游戏要开始,叶小姐不免操劳些,小小心意,不成敬意。”他塞给我个瓶子,里边的是颗破碎了的珠子,这样的手笔不像是来讨好,但我们这些恶鬼已经没有其他的想法,每熬过一天都是煎熬。“您别生气,也别急着拒绝,咱是听说叶小姐一直在找当年那批材料,这是废了些周折弄来的,叶小姐留着也当是个念想。”我当年的故人们也只是恶鬼口中的材料罢了,这不知是谁的物件,能撑到后来的想必是和我亲近的人,我说了多谢,还是收了这东西。

        不要老板巴结新人物已经有了着落,是个和我当年很是相似的男孩,他现在缺的只有一个“叶彤”,我想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恨我,陪上自己也要让我不得超生。我心里还有疑问,我的故事也许不稀罕,可我只能复制它,让这样平庸又无聊的故事再发生一遍,我想解脱,各派的目标人物是我选的男孩,我的目标是他人生中还没出现的“叶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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