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有苦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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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都有工作,不可避免的满世界飞。
肯定不能时时在一起。
这相思之苦要如何化解?
行至中途,雨势逐渐加大。
有些路面存有不少积水,车轮快速滑过,溅起一道道白色的水光。
*
“嘉南,来,趁热把牛奶喝了。”
丁子庚端了一杯温热的牛奶走到许嘉南的跟前,温声说道。
许嘉南接过,抬眸对他低低说了一声‘谢谢’。
丁子庚的眸光缱绻而温柔,笑了笑,没再说什么。静静得在她身边坐下。
许嘉南轻抿了一口牛奶,扭头,眸光星光闪动。
“子庚哥,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嗯,你说。”
“子庚哥,如果我走了,你可不可以不要送我回家,就把我的骨灰撒在前面那片大海里……”
许嘉南努力得朝他笑了笑,尽量压制着自己悲伤的情绪。
丁子庚还未回应,一道低沉清寒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我说过,不会让你就这样离开。”
那日思夜盼的声音,让许嘉南觉得有点不真实,只以为出现了幻听。
怯怯的回头,纤长的睫毛颤抖得厉害,双手发抖,杯中的牛奶溅落了出来。
那清胄寒肆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野里,恍若隔世一般。
眼睑拉扯到最大,眨眼,人影还在。
她这才确定,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他’真的来了。
嗓音抖得厉害。“翼遥哥……”
紧跟着。
啪嗒。
手中的玻璃杯滚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脚边一片奶白,一点点浸润着灰色的地毯。
丁子庚立刻站了起来,赶紧打招呼。
“三少,你来了。”
叶姜踱步走进,携着寒凉和湿意。
“丁子庚,你怎么回事?这么多天,你就是这样陪她的?”
叶姜看了许嘉南一眼,眸光一紧,对着丁子庚厉声质问。
“三少,我?”
丁子庚明白,他是在质问他,为何许嘉南会如此悲观?
他有苦难言,百口莫辩。
她为什么会这样,还不都是因为他吗?
她爱他,他却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
这才是她悲观的源头。
他纵有天大的本事,也劝慰不了。
这时的许嘉南长睫眨都不敢眨一下,生怕眨动之后,叶姜就会消失不见。
“翼遥哥……”
她双手绞在一起,望着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一步一步慢慢得走过去。
丁子庚脸上的神情很复杂,胸腹之中翻滚着复杂的情绪。放进裤兜中的手攥得很紧很紧,掌心之中传来一片刺痛。
心跟着也刺痛起来。
“翼遥哥……”
许嘉南慢慢走到叶姜跟前,闻到独属于他的凉薄气息,这才敢真正确定。
他来了。
他真的来了。
抑郁的脸色彻底放开,开心的笑意浮现出来。绞在一起的双手缓缓扯开,大着胆子一把抱住了他。
她颇为‘放肆’的将脸颊抵在他的胸膛上,贪婪的嗅吸着他清冷凉薄的味道。
丁子庚的眸光晦暗不明,心口像堵了一团棉花,上不去下不来,中间还被浇了海水一点点往外浸。
心慌。沉闷。
叶姜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单手抓住她的手臂,轻轻推开她。
“嘉南,你别这样。”
大抵考虑到她明天就要动手术,叶姜没有冷厉出口,也没有一掌推开。语调温和许多,但尾音还是带着令人不容置喙的强势。
“翼遥哥,我害怕再也见不到你,你就让我抱一会儿,就一小会儿,可以吗?”
第一次觉得他真正的属于她一个人。
这种感觉奇妙而惬意,激动而畅快。
原来,他的怀抱是这般宽阔,是这般温暖。
丁末推门进来,见到这一幕,俊脸上掠过一丝尴尬。
站在原地,静静看着。
丁子庚胸腹之中的酸涩愈发浓郁,心中堵着的那团棉花完全被咸涩浸湿,沉闷的让他喘不过起来。
他想要夺门而出,逃离这里。可他的双腿如同灌铅,沉重的无法迈开一步。
三秒之后。
叶姜幽深的眸底浸出一丝薄厌,伸手,缓缓推开了许嘉南。
“嘉南,时间不早了,你该休息了。”
他没有冷厉斥责许嘉南的如此靠近,却也没有多说一句安慰她的话。
许嘉南万般不舍,但她不敢再过分‘放肆’。
叶姜能让她抱这么一会儿,已是对她最大的‘恩赐’。
适可而止的道理,她比谁都懂。
她苍白的脸染上一层悲凉,纤长的睫毛眨了眨,将眸子里不舍、不甘的情绪压了下去,缓缓松开了环在他腰上的手。
一边擦拭眼角,一边轻轻后撤。一副我见犹怜的楚楚可怜模样。
大抵是身体太过虚弱,身子晃了晃,不由朝后仰去。
“嘉南……”
丁子庚下意识的伸手一把扶住了她,眉宇间的关切清晰落在叶姜深不可测的墨瞳里。
眸光掀起一阵微澜。料峭的寒唇微微掀起,沉声道。
“嘉南,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乱想。”
“翼遥哥,你……”
许嘉南看着她,目光楚楚,眉间掠过丝丝不安。
“我还有一点公事要处理,放心,明天一早我准时过来。”
叶姜的目光若有似无的扫了丁子庚一眼,说完,便转身离开。
“翼遥哥……”
许嘉南长睫剧烈得颤抖着,嘴角发出一声低喃。
那一声喃语透出无边无际的失落和伤心。
就这么一晚,他都不愿意陪自己。
换心手术,风险本来就很大。谁也不能保证,她明天会安然无恙,平安醒来。
今晚,或许就是她在这一世的最后一晚。
可他,还是拒绝了她。
“翼遥哥,我想你陪我……”
她低垂着头,凄凄说着话。
缓缓坠下的泪水打湿了丁子庚的心头。
他比她更难受,更伤心。
“好了,嘉南,三少说了,他要去处理紧急公务。明天一早就过来了,放心。”
“呵呵……”
许嘉南苍白的唇角噙出一抹苦涩的笑意,无法言说的悲伤在心底里蔓延……
静默的站了一会儿,才慢慢抬眸,清丽的脸上露出一抹孤寂的笑容。
回到床|上,躺好。
丁子庚依旧坐在床边,细心得替她掖好被子,目光温柔而缱绻。
“睡吧,嘉南。”
“好。”
许嘉南扯了扯唇,淡淡得应了一声。侧身,朝向另一侧。
泪水无声的滴落。
内心撕裂,血流不止。沉沉隐痛,让她如何能眠?
饶是她早就知晓答案,每天都告诫自己。她和叶姜没有可能?他不爱她?她应该要放弃?
可堆积了许久的信念在见到他的那一刻,瞬间崩裂瓦解。
她爱他。已经深入骨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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