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切磋

从后山回来的艾祯，虽然已经停止了哭泣，但是却也变成了花脸猫，他也顾不上这些，此时的他异常兴奋，他一路狂奔着，迫不及待地想要把自己修炼成乾阳燃血功的好消息告诉母亲，当然还有馨儿。

        在去传功房的路上，艾祯正好遇到了刚结束教授弟子的李婧，他马上飞奔扑进母亲的怀抱，七嘴八舌地说道：“娘，乾阳燃血功，我成功了，我能正常修炼了，父亲也很开心呢。”

        可是作为母亲的李婧，不仅没有高兴，反而流下了眼泪，这让艾祯有点错愕不解。当母亲用袖子温柔地为他擦去脸上的泪痕时，艾祯才恍然大悟到，自己竟然忘了把脸擦干净了，这种失误让平时就很在意细节的艾祯懊恼不已。

        不过他也不是那种钻牛角尖的人，他连忙也用袖子去为母亲擦眼泪，并安慰道“娘，没事的，练功很顺利的，一点都不疼……”

        一说到这里，艾祯后悔的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真是越描越黑了。倒是李婧看着儿子因说错话而瘪着嘴的懊恼模样，他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看见母亲笑了，艾祯抓抓后脑勺，也跟着憨笑了起来。又跟母亲滔滔不绝地聊了好一会儿，艾祯才想起来自己还要把好消息告诉秦馨呢，于是赶忙告别了母亲，就向着秦馨父女两人居住的庭院跑去。

        随着艾祯慢慢靠近庭院，一阵悠扬的琴声越来越清晰，刚开始时，艾祯还抱着欣赏的心态放耳倾听，但过了一会儿他停下了脚步，他环视了一圈周围后，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发现庭院看似近在眼前，但不管自己怎么跑，好像距离一点都没有接近。是幻境，艾祯明白自己是中招了。他此时一边思考着是谁在对付自己，一边不停观察四周寻找着破绽。

        要知道艾祯虽然耽误了十几年的修炼时间，但他可没有白白浪费这些时间，这些年来他虽极少出门，但她拜托秦馨帮忙，可是差不多把燕傲阁的普通藏书给看了个遍的。

        观察了一会儿，除了琴声依旧，这个幻境似乎只是困住自己，并没有用来攻击自己的。琴声，对啊，艾祯顿时放松了全身戒备，他是想明白了，这肯定是秦馨弄出来的幻境。想明白了‘罪魁祸首’是谁，艾祯也猜到了这应该是秦馨有意在试探自己，他呵呵一笑也被勾起了兴趣。

        他先试探地往前后左右都走了两步，但是四周没有发生一点变化，接着他捡起一把地上的石子，发现这东西倒是真的，虚实结合看来五感也帮不上忙了，于是他又不断把手中的石子甩向四周。

        庭院中站在女儿身边的秦远志，摸着自己布满胡渣的下巴，看着艾祯扔着石子笑说道：“难道幻境还会降低智商，这小子平时不是挺鬼的吗？怎么这会儿尽干些无用的蠢事。”

        旁边正在抚琴的秦馨，听见父亲这明显的玩笑话，还是忍不住给了他一个白眼，秦远志刚想趁机再捉弄一下女儿，这时“啪”的一声清脆的碰击声，打断了父女两人的交流。

        艾祯置身的幻境，随着碰击声的发出，同时也出现了一阵水波般的涟漪，艾祯兴奋地大喊道：“终于找到了，馨儿你准备好接招吧。”

        接着他就向那处发声处掠去，伸手向着空无一物的地面一捞，一块拳头大的碎石出现在了他手中，接着他如法炮制又捡了块差不多大的石头。亭中的秦远志似乎感觉到了一丝不妙的气息，对秦馨喊道：“馨儿别放水了，这小子不对劲，他八成是想到了什么办法。”

        秦馨点了点头，收起心神表情也开始变得严肃，只见她抚琴的手指变得让人眼花缭乱，原本舒缓的琴声开始变得急促激昂，这让身在幻境中的艾祯，顿觉四周的空气都变得粘稠沉重了起来。

        知道秦馨察觉到了不对，他呵呵一笑，然后手中两块石头开始有节奏地击打起来，琴声和击打声混在一起，让原本平静的幻境，顿时变成了如同被骤雨洗礼的湖面。随着两个人的互相较劲，琴声和击打的频率不断加快，幻境的波动越来越大，感觉到幻境即将达到极限，艾祯的嘴角弯起了弧度。

        但是乐极总是容易生悲，没想到艾祯手中的石头先到了极限，“咔”的一声后，他手中的石头成了一地碎末，这下艾祯只能束手无策地苦笑了。似乎因为已经分出了胜负，艾祯身处的幻境也开始消散，他转身一看，秦馨父女俩正站在庭院口看着他。

        没等他先开口秦远志哈哈大笑道：“臭小子，先不说你修为远不如馨儿，就凭你想用两块破石头，就想和我家传至宝——红尘宝琴一较高下，我是该说你狂妄还是不自量力呢？”

        旁边的秦馨忍不住又给了父亲一个白眼，倒是门口的艾祯尴尬地回答道：“秦叔，刚才小子一时心血来潮，的确是孟浪了。”

        不等艾祯继续说下去，秦远志插嘴道：“你不是浪你是飘，你秦叔我要不及时点拨你，我怕你就要上天了。”

        秦馨听着父亲的话越说越没谱，终于忍不住在他腰间软肋给了一肘子，没想到秦远志大喊道：“哎呦，家门不幸啊，胳膊肘往外拐就算了，竟然还给自己亲爹一肘子。啊，我的腰好痛心更痛啊，不行了我得回屋喝上几坛酒，也只能借酒麻痹一下自己了。”边说还边捂着胸口，一脸痛苦地回屋了。

        一脸震惊的艾祯和满脸绯红的秦馨互相对视了一会儿，都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秦叔真是童心未泯啊。”艾祯尴尬地说道。

        听到艾祯这明显口不对心的话，秦馨不屑地嘀咕道：“我父亲为了能喝酒，那编出的理由，能让你听上三天三夜都不带重复的。”

        这话听得艾祯差点笑得背过气去，不过他想起今天过来的原因，马上转移话题道：“馨儿你还不知道吧，我练成了乾阳燃血功哦，我现在终于可以正常地修炼了。”

        “真的吗？太好了祯哥，你这么多年的坚持，总算换来了回报。”说着秦馨就忍不住流下了眼泪，艾祯连忙扶着她坐到院中的石凳上安慰她，不过他安慰的有点心不在焉。

        他还回想着秦远志刚才对他说的话，他可不认为那是开玩笑，这就是含蓄地点拨。既批评他自以为是，认为秦馨根本不会伤害他就放松警惕，更批评他明明找到了破解方法，居然不是第一时间摆脱困境，而是选择臭显摆，导致最终自己失去了逃生机会，这都是秦远志对自己含蓄的教训。

        不过从最近父亲突然答应自己修炼，到马上为自己解决不能修炼的问题，再到秦叔今天这明显借着试探来教育自己，如果单个事来看是挺正常的，不过恰好都凑在一起，就让艾祯感觉到了其中的一丝急切感，不过他想破了脑袋都没想到有什么合理的解释，这就像明明知道哪里痒，自己却挠不到一样，让艾祯难受无比。

        就在他胡思乱想时，一旁的秦馨见这家伙竟然是在敷衍自己，顿时气得眉毛直翘，不过她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又瞬间转怒为笑了，不过这笑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奸诈。眼珠子还滴溜溜转着，一看就知道不怀好意。

        果然她悄悄地贴近了艾祯的耳边，然后正张大嘴巴，准备大喊一声吓唬吓唬他时，艾祯突然翻手从桌上抓起一个赤果，以迅雷不见掩耳之势塞进了秦馨的嘴里，这下不仅反过来吓了秦馨一跳，还把她那声大喊憋回了肚子里。

        艾祯得意地笑道：“调皮鬼，我可是刚被你父亲教育过，要是还记吃不记打，我估计秦叔会把我屁股揍开花。”

        艾祯刚说完，秦远志就醉眼朦胧地提着一坛酒，晃晃悠悠地从屋里出来，嘴里还嘀咕着：“艾祯小子你这就看错你秦叔了，我这么和蔼可亲的面相，谁看过都不会觉得我是个粗鲁的人，再说我打你干嘛，我只会罚你，嗯……就罚你帮秦叔我，从你那抠门父亲那偷几坛芦岚酒怎样？”

        艾祯望着眼前这张满脸胡渣，还带着猥琐笑容的脸，嘴角直抽抽，不过这话他也不能不回答，于是他眼珠子一转连忙说道：“啊秦叔，我突然想起来我今天过来是我娘有急事找馨儿，已经耽搁了这么久，说不定我娘该急了，我先带着馨儿去见我娘，酒的事等回头有空再说啊。”接着就不由分说地拉着秦馨就赶紧闪人了。

        等他二人走远，秦远志马上变了副模样，此时的他哪还有半点醉意，他呵呵一笑道：“这小子手上功夫还没学到他老子的皮毛，这随机应变的鬼机灵，倒已经学了个八九不离十了，不过这也算是好事，因为他很快就能派上大用场。”说着他面带微笑，哼着小曲摇着头回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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