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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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这位皇后出身于博州谢氏,那是个传承了几百年的世家大族,早年间曾出过三孤三公。到了本朝,新贵崛起,门阀式微,不少威名赫赫的大家族渐渐衰落、泯然众人。
谢氏不甘没落,走了同是世家出身的先帝裴思后的门路,将长女送入宫,名为陪伴皇后,实则是借机与晋王培养感情,日后好嫁作晋王妃。
晋王是裴思后所出的皇长子、名正言顺的太子人选,只因皇上不愿过早立储才先封了晋王。谢家主打的如意算盘是让女儿成为未来的皇后,走外戚的路子重振家族。
谢家的盘算虽精,却没料到裴思后根本瞧不上式微的老牌世家,她想为儿子结亲的是文臣新贵、真正在朝堂上能有助力的人家。因却不过几代人的情面,裴思后表面上答允了接谢氏女入宫小住,只将她拘在清元宫读书、做女红,隔绝她接触晋王的机会,打算过上个把月就送她回去。
天下谁人不知,晋王妃就是未来的太子妃、甚至皇后,盯着这位置的何止谢氏一家,谢氏女入宫的那一天,无数的目光追随着谢家的马车入了宫城。
然而,谁也没料到,这位谢姑娘不是一般的女孩,主意极正、雷厉风行。她在宫里待了一个月,不曾顺从家族之意不择手段地攀附晋王,反倒相中了母家寒微的祁王。小姑娘在宫里凭着近水楼台的便利,干脆利索地把少年祁王撩到了手,然后毫不犹豫地拉着他去裴思后面前表明心迹。
裴思后一听,正中下怀,立即顺水推舟,赐婚谢氏女为祁王妃,令大宗正司从速筹备婚事。待谢家得知消息时,旨意已下,一切尘埃落地,彻底回天无力。
传说,当年谢氏家主因为靠嫁女振兴家族的如意算盘落空而十分恼怒,对回家待嫁的女儿极其冷淡,甚至连嫁妆都刻意简薄。婚后,谢家与祁王府也没什么来往,只逢年过节的时候走个礼,维持个面子情罢了。
奈何谢家主的眼力着实不及女儿,没过几年,先皇宾天,晋王失势,裴思后自尽,最终得了皇位的,居然是之前不显山不露水的祁王,几年以后更是以雷霆手段铲除了晋王府。谢家主登时吓出了一身冷汗,庆幸起女儿当年的选择,便又软下态度让家中女眷投帖求见,想办法弥合裂痕。
俗话说,女儿肖父。谢皇后的性子与她父亲一样坚毅冷硬,眼睛里不揉沙子,出嫁多年硬是从没回过娘家,哪是说弥合就能弥合得了的。就连皇上登基以后,循旧例欲赐爵后族,谢皇后都极力劝阻。皇上不愿皇后面上无光,坚持赐爵,结果被皇后甩了大半个月的冷脸。
“皇后与娘家不睦是朝野皆知的事,先前承恩公府几次奏请皇后省亲,不是都被清元宫驳回了么,今年怎么转性了?”梅夷光一边说一边陷入了沉思,脚步越来越慢。
“怎么转性了?”廖缪缪比出一根手指,哂笑道,“因为儿子不争气呗。就凭皇上与皇后年少时共患难的情分,咱们这位太子呀,但凡略过得去些,也不用皇后为他操心了。
“偏偏他文不成武不就,又生得痴肥貌丑,空占着储君的名分,连二殿下的脚指头都比不上。如今两位皇子一日大似一日,眼看着快到出阁的年纪了,皇上对太子越来越冷淡,对二皇子却宠爱愈甚,你说皇后能不着急吗?”
说到这儿,廖缪缪咂了咂嘴,下了结论:“少年夫妻又怎样,到了这种时候还不是得靠娘家帮衬。”
“时间过得真快,算算二位殿下再有两三年就要到出阁的年纪了。”梅夷光幽幽地慨叹道,“想想上一代的争斗才过去几年呀,这一代又要开始了。”
“啧啧,”廖缪缪说,“只盼这一代能太平些,别像上一代那样弄得血雨腥风、人心惶惶的。”
“嗯?上一代怎么了?皇上不是奉先皇遗诏登基,名正言顺吗?怎么就血雨腥风、人心惶惶了?”章九辂一头雾水,十分困惑,左右看看其他三人的脸色,声音越来越小,“我……我说得不对吗?”
“现如今像你这么单纯的人可真是不多见了。”廖缪缪被她这稀里糊涂的模样逗乐了,拍拍章九辂的肩膀,喜闻乐见地说,“你说得非常对,没错,就是这么一回事。保持住!”
“啊?这怎么保持?我……尽力吧。”章九辂挠了挠后脑勺,“善善,你说呢?”
李善用虽未亲历,却正是上一代皇子争位的牺牲品,那三人肆无忌惮地议论帝后、皇子与储位,聊得津津有味、滔滔不绝,她却只感到不寒而栗,连甜甜的太平团都吃不下去了,默默拿油纸重新包好,留着以后再吃。
见章九辂问到自己头上,她只得轻轻一叹,低声道:“古人云:大德曰生,大宝曰位。胜者兼得,败者全失,事关前程和身家性命,谁敢不尽心竭力、无所不及用其极?只可惜了无辜者的性命。”
廖缪缪犹自滔滔不绝:“我看皇后拉拢娘家也没什么用,谢家早就不是当年盛极一时的博州谢氏了,还指望皇后拉拔他们呢,又能帮衬太子多少?虽说立嫡立长是祖制,可如今太子不争气,二殿下又文武双全,皇上膝下就这两个儿子,到时候会不会按时遣二殿下之藩,还说不定呢。万一过几年太子有了过失,二殿下羽翼丰满,改立是顺理成章的事。”
梅夷光摇头:“殷鉴不远,大皇子身为嫡长,皇上岂可轻易废长立幼?何况皇上如今春秋正盛,日后再有皇子诞育也未可知,若真的废长立幼,也不一定就是二皇子。”
李善用听他们争论不休,只觉焦躁,便转过头去看街景。
冬春交接之际,草木仍是枯黄,唯有垂柳枝头约略可见青嫩的小小芽苞,沿街商家都开了业,大多生意不错,路边摊贩叫卖着春幡、人胜、金柳等节令之物,引得往来行人驻足流连,处处皆是熙熙攘攘的太平景象。
这般其乐融融的市井人烟气象,令李善用的唇角不知不觉间翘起了温暖的弧度,方才紧紧皱起的眉眼逐渐舒展开来。
突然,一个人影在人群中一闪而过,李善用余光瞥见,心里忽地一动,那人的侧脸与身形怎么那么像二皇子?她当日一时兴起戏弄于他,仗着就算昭阳宫找人也找不到毓秀堂里来,侥幸糊弄了过去,可若是不巧在街上遇见,被他一眼认出来,那麻烦可就大了。她连忙定睛再看,却又找不到那个可疑的身影了。
“怎么了?”梅夷光发现她一个劲地朝着一个方向张望,便问道。
“没什么。”李善用摇摇头,压下心头的不安,“这条街人太多太吵了。咱们从前面路口拐出去,从那边走吧。”
“行啊。”廖缪缪听见他们的对话,不疑有他,一口应承下来,“我认识路,这两条路都一样,不绕远。”
四人本来就是打算出城登山顺便游玩的,不拘走哪条路都没什么差别,便从路口处转了个弯,走了另外一条路。李善用再次回头看了看,依然没看到那个令她心惊的人影,悄悄地松了口气——或许真的是她看错了吧。
这条街上的人少了许多,沿途少有摆摊的小贩,商铺也多是一些书铺、茶坊、医馆、生药铺、金银铺,门前显得有些冷清。
廖缪缪忽然想起了什么,抬头看看太阳,两手一拍,说:“光顾着胡侃了,下午都快过去一半了,咱们还没出城呢,再不快点走,就赶不及天黑前回来了。”
“还真是。”梅夷光也哑然失笑,“竟把正事忘了。快走快走。”
于是,四人不再左顾右盼,都加快了脚步。谁知才没走出多远,就见沿街一家医馆门前聚了一圈人,闹哄哄的不知在吵些什么。
廖缪缪按捺不住好奇,一边走一边侧过头去张望。
李善用扯扯她的袖子:“没时间看热闹了,正事要紧。”
“行吧。”廖缪缪恋恋不舍地扭过头,跟上大家的脚步继续快步往前走。毕竟今日登高,为的是祈福禳灾,图个新年吉利,要是因为看热闹耽误了,未免得不偿失。
恰在此时,一个女子尖厉的嘶吼声猛地从围观人群中传了出来,成功止住了四人离开的脚步。
“陈郎中,您不能见死不救啊!家里公婆和两个孩子都指望着他一个人养活呐!求求您救救他吧!”
四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既然遇上了关乎人命的事,谁还能视若无睹,看来今天是出不了城了,过去看看能帮上什么忙吧。
他们走了过去,从围观人群的间隙往中间望去,只见被围在当中的是一个年轻妇人守着一个昏迷的男人。那妇人穿一身翠蓝绫子棉袄棉裙,额上勒着销金珠子箍儿,发髻光洁,略簪了几支花翠,身边的男人躺在地上,面色乌青、双目紧闭、体态僵硬,浑不似活人模样。章九辂只看了一眼就吓得移开了视线,小声说:“这……这是已经殁了?”
“不是。你细看他鼻翼,还有轻微翕张,应该是一息尚存。”廖缪缪年纪虽小胆子却大,观察得目不转睛。
“那为什么郎中不快些给他治病?病情耽误不得啊。”章九辂急道。
旁边围观的人插话道:“那王二郎是昨天一早犯的这个病,当场就厥过去了,请了好几位郎中到家里看,都说是不中用了,后来再去请,就没有郎中肯登门了。王家娘子只好带着男人来堵医馆大门。这家的陈郎中是附近医术最好的,也被请去看过王二郎,连药都不肯下就走了,生怕坏了自家的招牌。”
廖缪缪撇撇嘴:“人命关天,就算没把握,也该尽力一试,就这么把病家拒之门外,可真是见死不救了。我看这陈郎中够冷血的。”
“唉,王二郎平日身体极好,谁知道突然犯了这个怪病。”那人又说,“王家娘子可怜,她那大闺女才五岁,小儿子还不满周岁,以后孤儿寡母可怎么活呢。”
廖缪缪皱起了眉头,碰碰梅夷光的胳膊:“有什么办法吗?”
梅夷光缓缓地摇了摇头:“这病离奇,从没听说过。”
“没让你治病,”廖缪缪道,“咱们才学了几个月,哪敢动这个手。我是说咱们怎么帮帮那个王家娘子?”
梅夷光没说话,侧了头思索起来。
倒是李善用迟疑地开了口,不太确定地说:“这种情况,我好像在书上看到过,能治啊。”
这话一出,不但廖缪缪他们出乎意料,就连那王家娘子也止住了叫喊,目光刷地看向了李善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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