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为了避免尴尬，夏桑请李翰吃饭叫了陈昉然和另一名男同事一起，三人驱车到了预定的餐厅，发现李翰已经坐在那等了。

        “李记者已经在了啊，不好意思我们路上有点堵。”夏桑一坐下就先道歉。“我先给你们介绍下，李翰，晚报记者，陈昉然、刘培丰，都是我同事。”

        “原来你叫刘培丰啊，我在照片上见过你，上次上访的时候差点和对方起了冲突是吧？”

        “嘿嘿，说来惭愧，夏桑这个手受伤就是因为当时帮我挡了一下。”刘培丰摸着脑袋道，“你是李记者呀，那可是咱市的名记。久仰久仰。”他就是有一种活跃气氛的本事，每次夏桑看到他就想笑。

        “你咋突然说话老气横秋的，还“名妓”咧，你也不怕咱李记者误会。”陈昉然特意把“名记”两个字拖长音了说。昉然和刘培丰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说话更是没个界限。

        “误会啥，误会啥，你以为李记者和你一样思想龌蹉。”刘培丰的话音刚落，陈昉然的拳头也一起下来了，刘培丰连连躲闪。

        “呵呵，夏主任，你的同事都好逗，我以为你们这种工作性质的，都挺严肃呢。”李翰笑着说。

        “嗨，快别叫我夏主任，你叫我夏桑好了。”

        因为是周五晚上，大家都放得比较开。在征求李翰意见后，夏桑点了瓶红酒，她先自己倒了一杯，“李记者，上次稿子的事先行谢过了，我干了，你随意。”

        “哇哇，你女中豪杰啊”夏桑还没喝呢，刘培丰一把把酒杯抢了过来，“你的手还没好全，怎么能喝酒，哥来替你喝。”说完一下就喝掉了。

        夏桑对刘培丰的举动也是习惯了，虽然他嘴巴损人，但每次遇到饭局，倒是真的很照顾她和昉然。当然，也有遇到对方不买账的时候，逼着夏桑也要陪着喝一点。

        所以夏桑略略有点尴尬，就怕李翰刻意刁难，明明自己欠人情请客，连喝点酒也要有人代。

        “是我疏忽了，不应该点酒的。那我陪刘兄喝点，你们两个女孩子喝点茶水吧？”这个李记者倒是有礼有节，说着忙帮夏桑和陈昉然把茶杯倒满。

        正当夏桑举起茶杯要喝，坐在旁边的昉然用手臂戳了她一下。夏桑茶杯拿得不够稳，茶水洒了一些出来。

        说时快那时快，李翰马上抽了纸巾递了过来。夏桑一边尴尬地接过纸巾擦拭衣袖，一边侧头对昉然说“怎么了？”

        “你们看，恒毅公司的程总，和一个美女在共进晚餐。”昉然八卦而小声地说着。

        顺着昉然指的方向，夏桑果然看到程禾，一边吃着饭，还看着手机。对面虽坐着美女，但也没见他与人家相谈甚欢。“这有啥大惊小怪的，人家谈恋爱不是很正常。”夏桑还笑话昉然的大惊小怪。

        “不是，我是听说那个程禾总经理啊，花心的很，女朋友换一个又一个的，果然一下就碰到一个。”昉然八卦道。

        “你小声点，别被听到了。”刘培丰马上提醒她，“你说我们要不要去打个招呼啊，毕竟工作上有点联系的。”随后他建议道。

        “算了吧，如果真如传言所说的，这个程总女朋友有一箩筐那么多，咱就当没看到，也许人家还不想被我们看到呢。”夏桑语气里是显而易见的鄙视。

        “我觉得夏桑说的有道理。咱吃咱的。”说话间，李翰敬了刘培丰一杯。

        没成想，程禾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端着酒杯就过来了。夏桑等人出于礼节，也站了起来。

        “这么巧，你们这么吃饭的组合挺有意思啊。两男两女。”程禾故意玩笑道。

        “答谢宴。”夏桑微微笑着答。

        程禾轻轻地和四人碰杯，自己端过来的酒一饮而尽。

        “程总女朋友？”培丰边用眼神示意了下那桌的“女伴”，边问道。他是园区招商办的，其实早在恒毅正式来洽谈之前就和程禾有所接触，又是男的，讲话自然比夏桑等要随意多了。

        “算是吧。”他笑道，似乎对此毫不避讳。

        被他这样一回答，培丰反而没再追问了。

        夏桑瞟了一眼端坐在餐桌前的女孩，深棕色卷发、大而圆的眼睛、白净的皮肤，长得像个洋娃娃。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眉眼间都是不谙世事的样子。心里暗暗替那个女孩不值。居然还有被定义为“算是女友”这样的身份。这个程总，虽表面看多金又长得人模狗样的。没想到骨子里这么渣。

        “有的时候，不‘一锤定音’地下定义，反而是一种负责任。”程禾边戏谑地说着，边用手中的酒杯轻轻地碰了下夏桑的酒杯。

        被看穿的夏桑不免有些尴尬，感觉自己的脸有些热。

        “程总果然是性情中人，我敬你一杯。”培丰见夏桑有些尴尬，马上来打圆场，程禾心知肚明地笑着碰了杯。

        “李记者？”程禾敬酒时故意确认了一下李翰的姓。

        “程总好记性。咱俩有一面之缘。”李翰忙不迭地站起来，双手举杯、略弯着腰说道。

        “是啊，还挺惊险的一天。”

        “说起来，那天程总也帮了大忙。幸亏当时程总及时开车送我们去医院，夏桑也能及时止血。”培丰自然知道程禾说的是夏桑受伤那天的事，才想起来还没对程禾道谢。

        “举手之劳。”

        “这样啊，那更要好好敬一下程总表达下感谢了。”李翰接话道。

        “你谢我干啥？”程禾挑眉看着李翰道。

        “……”李翰一时被问倒了。是的啊，自己既不是园区办的，也不是夏桑的什么人，他以什么身份表示感谢呢。

        “程总过来这么久了，女朋友该等急了。”看着李翰尴尬的样子，夏桑特意提醒他可以回去了。

        程禾也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冲动，无端地“针对”了一下那个小记者。

        “也是。”程禾说着望了一下“洋娃娃”后就离开了。

        ……

        回去的路上，昉然开着培丰的车，对副驾驶的夏桑道：“哎，你刚才还特意解释一下是答谢宴，怕和那个李翰说不清楚啊。”

        “那肯定啊。闲言碎语的多麻烦。”

        “那个程总，也不像乱传八卦的人。”坐在后排的培丰道，“我倒对他印象不错，上次去医院，也多亏了他。话说是不是咱也得感谢一下人家，又是送医院又是发帖的？”

        “他也不欠咱这一顿饭。”夏桑一直坚持着与大恒有关的一切保持距离的原则。

        “那倒不是这么说。请吃饭是个咱的礼节。话说，去医院的事因为而起，下次有机会我邀请一下吧？”培丰喝得不多，思路还很清晰。

        夏桑一时想不出反驳的理由，就算默许了。

        “不过那个程总感觉挺渣的。”昉然八卦道，“算是女友，这是什么逻辑。他还和你说这是负责任的定义，真是一堆歪理。”

        “看来女人的感觉都是一样的啊，夏桑同志，你刚才对程总的嫌弃都摆在脸上了。”培丰调侃夏桑。

        “有这么明显吗？”

        “嗯。你就差在程总脸上写上两个字——渣男了。”培丰绘声绘色道。

        “噗。”夏桑和昉然同时被逗笑，“难道你觉得他这种行为不渣？”夏桑反问道。

        “咱也就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也不能乱评判别人吧。也许人家刚交往，还没确认关系。反正也许有各种可能吧。我发现，你们女孩子的情绪很容易被这些东西煽动，什么出轨啊、情杀啊之类的。比如最近网络上那个控诉前夫出轨的男星老婆，小作文一写，马上一堆网友在那里义愤填膺的。我看这里面十有八九都是女网友。”培丰说地头头是道。

        “你说那个歌星的老婆啊。她小作文写得好好哦。”昉然一听八卦，马上来了劲。

        “看吧看吧，被煽动的典型代表。”培丰笑。

        “不过你说的好像也蛮有道理。”夏桑肯定的样子。其实她也在反思，自己是不是对程禾的印象太过先入为主地“仇视”了。

        “哎，说说那个李翰怎么回事，他是不是在追你？”昉然之前早就从小艾那里听说过李记者献殷勤的种种往事，今天他的表现更让她确认了几分。

        “没有，你别听小艾瞎说。”夏桑忙否认。

        “我看他十有八九对你有意思，你觉得呢培丰。”昉然转过头去问道。

        “你说啥就是啥，嘿嘿。”培丰傻笑。

        “你这人怎么这么没原则，刚才不还发表一堆意见吗？”昉然噘着嘴。

        “我这不是怕和您老人家意见相左，到时被你‘弄死’吗？”培丰故作可怜样。

        “培丰，你这可不行。我们要坚持民主，怎么能迫于强权就从了呢？”夏桑故意嘲讽他，虽然她早已见惯了培丰见到昉然时的“怂样”。

        “那没办法，从小被压迫大的。小时候都没反抗，现在反抗就更难咯。”培丰和昉然是发小，他俩关系好得让夏桑羡慕不已。

        夏桑开着车奔驰在国道上，车内一片欢声笑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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