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回到原点

若菲的每天早睡一小时计划没坚持多久就被打断了。

        在老师通知了5月底要进行期中考试之后，若菲开始用那一小时背诵各种特征，意义，表现，影响和各种气候类型，地势特征……

        这天，英语课上课前的大课间，做完操回教室后若菲快速地抄着英语练习册的答案。

        前一天晚上当若菲背完语文古文和英语课文之后已经很晚了，困得她写了两笔，就合上了英语练习册见周公了，本打算早上来学校抄，谁知道语文老师一进教室就开始晨读，接着就是两节课的古文默写，抽背，抽翻译，她根本没时间写英语。正抄着，突然听见“若菲，后门有人找”，她看了看眼前只剩下几道的选择题，把练习册下面盖着的写着答案的便签纸放进了笔袋，朝着门口走了过去。

        “雪，你怎么来了？”

        “若菲，可以跟你聊聊吗？”

        若菲看了看表，离上课还有10分钟，“我可能只能给你7分钟，可以聊完吗？不行的话就改天再说。”

        “嗯，可以。”

        若菲拉着董瑞雪急急忙忙地往微机室前的台阶走去，刚上了一段台阶，就发现这次卷帘门是开着的，还陆陆续续有上微机课的同学往里面进。

        两个人走到了中间拐弯平台的角落里。

        “雪，你有什么事？”

        发现董瑞雪只是看着她并不说话，若菲继续说道：“雪，今天我真的有急事，我得赶快回去补作业。”

        “哈哈，尖子班的也要补作业的吗？”

        “尖子班的也是人啊，每天的时间也只有24小时，这还包括睡觉时间呢，我也想每天能多出一个小时专门用来睡觉。”

        董瑞雪看着若菲笑了一下。

        “快说吧，雪。”

        “本来我还担心你，看见你这样我就放心了。”

        “为什么担心我？”

        “因为有人告诉我，你最近可能不太开心。”

        “谁告诉你……”，刚开口若菲就明白了，“啊……”

        “你知道了？”

        若菲看着董瑞雪说道：“6班的雪，6班的老郑。”

        “我都说了你这么聪明肯定能猜出来的。”

        “我还能猜出来是谁让老郑来的。”

        “都怪老郑，我白来了。”

        若菲摇了摇头，“快考试了你还专门来看我，说明你关心我，我心里暖洋洋的，不算白来。”

        “你真没事？”

        “嗯，我现在有了一个可以看见的目标了，所以不会再像以前那么焦虑和茫然了。”

        “那就好。”

        “你和你好朋友最近还好吗？”

        “最近有时候周末我去她家找她，有时候她来我家找我。”

        “那多好啊，你们又和之前一样了。”

        董瑞雪摇了摇头，“我感觉她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雪，没有人会一直不变的呀，每个人都在变，只要不伤害别人，变成什么样的人都可以。”

        “可是我感觉她现在比初中还沉默，她那个学校很乱，老师也不好好上课，她好像很不开心。”

        “有什么我能帮到你的吗？”

        “老郑说你英语很好，以后我可以来问你借英语笔记和各科的卷子吗？我想给我的好朋友补课。”

        “可以，当然可以，不过你得早点……”想到一到考前就会有人借她的英语笔记，若菲停了下来，很快又接着说道：“好，以后你需要借笔记和卷子直接来班里找我就行了，我给你留着。”

        “好，谢谢你若菲，那我走了。”

        “不客气，拜拜。”

        若菲狂奔回教室，看看表只有两分钟了，想到英语老师经常会提前进教室急忙冲着岑岩峰说：“快让让，让我进去。”

        她拿出便签纸抄完了最后的几道题，又对了一遍答案后把便签纸放回到了笔袋。

        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你就是这样拿到英语竞赛三等奖的”

        若菲看着左边发问的人回道：“对啊。”

        岑岩峰愣住了。

        之前的几周他对若菲说话，若菲不但不回答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他也就不再打扰她，可是看见她最近又开始耍小聪明终究还是没忍住。他没想到若菲会回答他，而且还是看着他的眼睛回答他。见若菲还再盯着他看，岑岩峰先把头转了回来。

        若菲也转回了头。

        “音乐老师说得对，学习很重要，但其他的也不用全放弃，我也以后也不用刻意不理他，就把他当成其他同学那样对待就行了。”

        英语课上，老师先讲练习册。

        13班的英语老师讲练习册并不是由她直接讲，她喜欢先随机点一列学生让他们一人一题地站起来讲这道题选什么以及选这一项的原因。如果题目简单，这名同学回答完之后她会直接说“下一题”，如果题目有些难度，她会在这名同学回答完之后在黑板上详细地讲解。

        今天她最开始抽到的就是若菲的这一列。

        若菲数着人数找着马上要回答的那道题，可是还没等她看完题目就轮到了她的顺序。

        她只好硬着头皮站起来直接套着她抄好的正确答案念着题目，念完后一边在脑子里飞快地想着原因一边说着：“这道题选b是因为……”

        若菲停了下来，因为她感觉刚念完的那段英语实在是有些别扭。她又快速扫了一眼题目和答案。

        这道题不应该选b啊，b项的单词意思虽然对，但是只是单纯的过去式，可是题干里没有任何表示过去时态的词，应该选表示已经过去了的havedone形式，d才是对的。

        “不对，这道题应该选d。”

        说完那个她在刚才那几秒内想到的原因后若菲抬起头看向了老师，看见了她赞许的目光。

        “同学们，这就是我经常跟你们说的英语语感。你读得多了，练习得多了，正确答案它自己不就出来了吗？好了，劳若菲你坐下吧。下一题。”

        身后的同学继续念着答案，坐下的若菲心里有点开心，“我真的答对了，看来我的临场发挥能力还在。可是为什么我抄的是b呢？是我超串行了吗？可是前几题答案都是对的啊？难道是我看花眼了？”

        她拿出了便签纸，一边偷偷地瞄着老师，一边找着她那一题的答案。

        “就是b没错，可是明明d才是正确答案啊，这是怎么回事？”

        若菲又仔细地看了一下那张便签纸，那个b的两个圆洞的颜色不一样，一深一浅，而且那个b也不像她平时写的那种一笔写成的b，更像是一个d被人改成了b。

        若菲看向了左边那个在低头记老师黑板上的板书的人。

        发现若菲在看他，岑岩峰也轻轻转过了头。

        若菲拿笔指了指便签上的那个b又瞪向了他，只见他耸了耸肩膀又继续抄着板书。

        虽然他转了过去，可是若菲还是能看见他嘴角的笑意。

        果然是他的恶作剧。

        课间若菲翻了两下英语书正准备趴着休息，感觉到有人用手指点她的左肩膀，扭过头看见了赵昊文。

        见赵昊文用右手指了指她的书，左手放在嘴边小声地说：“若菲，英语课文翻译给我借一下。”

        若菲左手拿起了英语书，看了看讲台上给同学讲题的英语老师，低着头把手里的英语书从岑岩峰的背后递给了赵昊文。

        正准备继续趴着休息，发现岑岩峰正笑着看着她。

        “你笑什么？”

        “没什么。”

        若菲看看表离上课还有8分钟便头朝右趴在了桌子上。

        刚趴下又感觉到左边的人在戳她，她扭过头看着他说道：“干嘛？”

        “你英语语感怎么来的？教教我，老师不是说要向你学习吗？”

        若菲想了想说道：“你不是知道吗？”

        “我不知道啊。”

        “你刚才不是说‘你就是这样拿到英语三等奖的吗？’我的语感也是‘这样’来的。”

        看着岑岩峰满脸疑惑的表情，若菲觉得心里痛快极了，又趴在了胳膊上。

        上课铃敲响了，若菲起身发现她的课本还没回来急忙扭头看着左后方倒数第二排的赵昊文。

        此时的赵昊文也很紧张，他刚抄完了翻译，正准备起身还书，上课铃就响了，他只好一边看着若菲，一边看着讲台上的老师，当看到老师转身开始在黑板上写新课文题目的时候，他立刻把手里的书递给了若菲那一大组跟自己同排的人。

        在老师转回身前成功拿回书的若菲心中长呼一口气。“吓死我了，要是真被老师发现我没书，是该说实话，还是说自己忘带书了呢？”

        余光发现岑岩峰在偷笑，若菲立刻扭头瞪着他，谁知他居然冲她做了个鬼脸又抬头看老师的板书了。

        他可真幼稚！

        放学后，若菲急急忙忙地收拾着东西。

        最近她通过晚上锻炼时的闲聊才发现自从她搬来以后，舅爷和舅奶奶为了她把吃晚饭的时间往后推迟了。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若菲的内心又被愧疚占满了。她不想成为别人的麻烦于是她开始每天跑着赶公车尽量早几分钟回家。

        “快让让，我要出去。”

        “下午见，若菲。”

        “下午见。”

        这天下午的体育课下课后，若菲看了看她的两个手腕叹了口气。

        一中的体育课是男女分开上的，这学期女生开始学排球，虽然初中的时候若菲已经学过排球，她会方法也会技巧，但是她还是忍不了被排球砸到手腕骨头而产生的疼。刚结束的那节体育课上她咬着牙忍着疼和她的搭档一起垫了30个来回，以满分的好成绩通过了期中的体育考试，而代价就是她现在手腕上的一块块青紫色。

        感觉到身体极度缺水若菲拿出了桌洞里的水杯大口地喝着水。

        从五一有午休之后，13班教室里有了用班费订购的桶装水，只是很可惜只有水没有饮水机，若菲一个人抱不动那个水桶，又不好意思张嘴让后排的男生帮忙，于是还是每天从家里带水。

        “慢点喝没人跟你抢。”

        听见声音后若菲停了下来，扭头看着身边的人。

        他的头发湿漉漉的，满脸都是水滴，校服前面也有明显的水渍，就连两条胳膊上也都是水。

        若菲扭头看了看班里刚回来的其他男生又看向了他。

        旁边的人也坐了下来，拿出纸巾开始擦脸和胳膊，“你干嘛一直看着我？”

        “你为什么全身都湿漉漉的？我看别的男生都没像你这样啊？”

        “太热了，回来去洗手池洗了一下。”

        “哦，怪不得”。

        “什么？”

        “我还以为体育课别人都在打篮球，你自己跑去游泳了。”

        二人相视一笑。

        做得很好若菲，以后就这样就行了，不用太远也不用太近。

        擦好水以后岑岩峰拿着他的杯子站了起来，“用我帮你接水吗？”

        若菲摇了摇手里的杯子，“不用，我还有很多。”

        很快岑岩峰又回来了，看着若菲桌洞里的塑料杯问道：“你为什么不用我给你的保温杯？”

        若菲看着他小声说道：“你见谁大夏天用保温杯？”话音刚落她就看见了岑岩峰手里的杯子，立刻转过了头，“当我没说。”

        “我这不就用着呢吗？”

        “用保温杯接凉水，那还要保温杯干什么啊？”

        “你可以拿它来接热水啊。”

        “哪里有热水？”

        “你……你可以自己从家里带啊。”

        “可是那样的话，我想喝的时候就是热的了，我会被烫死的。”

        “你……”

        见岑岩峰不再说话，若菲打开了历史书。

        虽然已经连续背了好几个晚上了，可是她每次都会把知识点漏掉一两条，她一直都不知道到底该怎么样背文科的内容。

        岑岩峰边喝着水边看着若菲问道：“为什么这几天课间你都在看历史和地理这种文科科目啊？”

        “我想提高我文科科目的成绩啊，看看这样我的总成绩会不会好一点。”

        “文科再提高能提高几分啊？你有那时间还不如多做几道理科题呢？这种文科的书下学期会考一过就可以直接扔掉了。”

        岑岩峰也拿出了历史书，翻了几下后看着她说道：“别再浪费时间背这种东西了，现在把理科基础打好，下学期分文理班以后才会轻松。”

        “谁说我一定要选理科了？”

        “你想选文科吗？”

        若菲把书翻到了昨晚她没背完的部分，“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想选什么，但是现在可能有一点点偏文吧。”

        “你为什么想学文啊？一中只有一个文科尖子班，大部分人都是学理的。”

        “我语文和英语成绩比较好，数学一般，理科的科目就更一般了，如果以后学文科那数学不是会简单一些吗？这样至少我的大三门成绩会比现在高吧，就算到时候高考我的文科三门刚及格，我觉得我也能达到我的目标了。”

        “你的目标是什么？”

        “现在不能说，说出来就不灵了，等我做完实验再说。”

        “你要做什么实验？”

        “等考完试再告诉你。”

        “你……你真打算一点都不复习理科科目了？”

        “理科那几门在考试前一天晚上看就行了，有舍才能有得啊。”

        “若菲，我觉得你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这就是我考虑以后的决定。”

        周一，期中考试的排名表发了下来。

        若菲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的考试成绩看了很久，做出了最终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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