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北京大商场

　　这平板内除了学习资料啥也就是放了些1995年以前的流行歌曲，可以让陈栎学习之余可以听听歌放松一下，游戏电影啥的肯定没有，要是有了学习机反而影响了陈栎的学习，那还不如不给她了。

　　“哥，谢谢你。”陈栎开心地说道，“我一定会好好珍惜你送的第一份礼物。”

　　这是给陈栎的第一份礼物？想了想还真是的。陈旭摇摇头，自己还真是个混蛋，从小到大对妹妹的关心和照顾太少了。也难怪日后兄妹之间关系不怎么亲近，从小到大陈旭就很少照顾妹妹，难得有次暑假父母上班来不及做饭，陈旭给妹妹做了几顿蛋炒饭，妹妹一直记得，后来还经常提起，其他的都是坑妹不间断，小时候陈栎特别黏陈旭，为了讨好陈旭把自己省下来的零花钱都交给陈旭，只为了陈旭能带她玩，陈旭拿了钱应付应付就把陈栎甩到一边了。

　　记得也就是明年以后兄妹俩相处的时间就很少了，基本上都是寒暑假见见面，各自都有各自的同学朋友，假期也很少单独交流，再后来陈栎就出国留学后留着国外很少回来，兄妹间的感情就越来越淡薄。

　　午饭古月英没顾上吃，陈旭把饭菜端到她面前都没动，古月英干事就是这么利索，拿定主意做什么就全力以赴。

　　“小刘呀，下午让陈旭把电视机给你送过去怎么样？。。。好好好，谢谢你了小刘，咱们两家好久没见了，晚上你们全家都来家里吃个晚饭。。。好，一定来呀，晚上见。”古月英打完最后一个电话时，陈栎早就吃完饭去卧室午休了，陈建国父子俩一直在客厅眼巴巴地看着古月英打电话。

　　“妈，你辛苦了，先喝杯饮料。”陈旭很有眼色地把早就倒好的果汁递上去。

　　“还真有点渴了。。。这味道不错，这个公司待遇真好，还给员工提供工作服和这么多吃的喝的，市内的商场里还没见过。”古月英接过杯子喝了一口，很欣慰地看着陈旭，说来这是儿子第一次主动给自己端茶倒水了。儿子真的懂事了，不仅仅是因为儿子自己主动找事做，孩子知道心疼父母了，这才是最让父母开心的事。

　　“我和你刘阿姨说了电视机的事，你下午抱台电视机去他们商场当样品，知道他们商场在哪吗？”古月英边吃着饭边交代陈旭。

　　“白送一台电视机有点太浪费了吧？”陈建国有点肉疼，一台要卖几千块呀。

　　“爸，老妈的这个主意相当好呀，放在商场比咱们一家一家推销效果强太多了。”陈旭本来还想着怎么提出来做广告的问题，没想到老妈这波操作无形中就相当于花最少的钱做了个效果相当好的广告。

　　“老妈？你妈很老吗？”古月英嗔怪地用筷子轻敲了一下陈旭的头。

　　“老妈是爱称，爱称！”陈旭捂着头委屈地说道，叫习惯了忘了这个时候老妈还接受不了这个称呼。

　　北京大商场的前身是老城供销社，计划经济时代供销社的日子非常舒服，群众买东西只能上供销社买，实实在在的买方市场，客户没有啥发言权，在供销社上班牛气的很，客户买个东西还得看售货员的脸色。

　　随着经济的发展，以前的供销社越来越跟不上时代的潮流，社会上涌现了大量的个体户，供销社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了。

　　老城供销社的经济效益越来越差，连年亏损，以前每个月除了工资还有不菲的奖金，亏损后工资虽然不少，但奖金自然是没了，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每个月收入少了那么多，员工自然不愿意，亏损企业太多了地方财政也支撑不下去，各方面一合计咱也顺应潮流改革吧，老城供销社摇身一变就成了北京大商场。

　　刘素娥是陈建国同事方建新的老婆，在北京大商场上班，爱人在市委，商场领导也得给刘素娥几分面子，工作时间又比较长，同事有个啥事热心快肠的帮忙，同事间的人缘很好，因此刘素娥虽然不是领导，但是在北京大商场还是很有些威望。

　　北京大商场听起来高大上，其实面积真不大，一座三层的小楼，卖东西的地方主要在一楼，面积也不算大，大约200平米左右，二楼以上都是行政办公地方。

　　供销社改成商场后，还是过了一段时间舒心日子的，毕竟是国营企业，信誉有保障，进货渠道广，商场内提供的物质相比个体户要丰富的多质量也要好，刚开始员工积极性还是蛮高的，服务质量也提高不少，头两年确实效益好了，工资高了。可是好景不长，长年累月形成的习惯怎么可能一下子改的过来？身段哪能像私营企业那么低？随着改革力度逐渐加大，私营企业越来越发展壮大，渠道的优势越来越不明显，服务质量又比不上别人，效益也就越来越差，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了。

　　陈旭满头大汗抱着电视机纸箱走进北京大商场大门，刘素娥正在柜台后和三个同事看着二十寸大屁股电视唠着嗑，兴高采烈地讨论着什么，根本没发现有人进来。

　　这种情况二十年后的商场怎么可能出现？这样的员工早就被开了。

　　“刘姨。”陈旭找个地把两个纸箱小心地放好，冲着刘素娥喊一声。

　　“陈旭来了，快进来吹吹风凉快凉快，看你满头大汗，累着了吧？”刘素娥掀起隔板把陈旭领进去，电风扇风口是对着里面，外面是扇不到风的。

　　大厅的布置非常富有时代的特色，一圈柜台把顾客和商品完美地隔离开来，顾客想自选根本不可能，必须通过售货员才能接触到商品。

　　“这是谁家的孩子，真精神，白白净净的长得挺俊呀，刘姐，是不是你女婿？”旁边的一个三十多岁的同事冲着刘素娥打趣道。

　　陈旭上身穿了件灰色修身T恤，裤子是超薄七分牛仔裤，脚上穿了双白色网眼运动鞋，这身装扮在二十年后满大街都是，平常的很，可在九十年代就非常少见，午饭后陈旭就出去找了家理发店把头发给剃成一头短碎发，配上这身行头看上去特别精神利落。

　　“要是我女婿就好了，我那闺女那有那福气。”刘素娥本来还满脸笑容，可是提到她闺女，不禁嘴角有点抽抽，勉强保持笑容说道。

　　刘素娥的闺女方蕾就是她夫妻俩的冤家，现在是她夫妻俩的一块心病。

　　对刘素娥家里情况陈旭是熟悉的很，两家太熟了，刘素娥就是陈栎的干妈，现在陈旭可不是十八岁啥也不懂的愣头小子，看表情就知道现在刘素娥特别尴尬。

　　“方蕾那么漂亮，眼界高，可看不上我。”陈旭连忙笑着向周围这群八卦妇女说道。

　　刘素娥一听陈旭这么一说，脸色好看多了，看陈旭就多了几分喜欢，开心地给陈旭倒了一杯凉白开。

　　方家确实有结亲家的心思，可古月英瞧不上方蕾，刘素娥暗示几次古月英没接话，这事就算过去了，毕竟没挑明，双方都还留有情面，也没怎么影响两家的关系。

　　方蕾和陈旭同岁，月份上比陈旭大两个月，这时候的方蕾确实不让人省心，由于是独生子女，从小娇生惯养，要什么就得给什么，在家跋扈任性就算了，因为长得漂亮，小小年纪就早恋，初中换了好几个男朋友，天天约会谈恋爱那有心思好好学习？中考考砸了，分数太差连走关系都进不了好高中，没办法初中一毕业方先新通过关系把她安排进了粮食局二级机构，上班后换男朋友的频率更高了，方蕾看男人眼光不行，找的男朋友方先新夫妇没一个看得上的，基本上都是社会上的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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