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胜负

　　“你不用剑？”

　　“我练的是拳，”赵凡双手起势，左右环抱，两道水元素围绕全身上下不断游动，宛若游龙，“武当，太极。”

　　“拳练得不错，比剑强。”云溪的语气永远那么波澜不惊，仿佛一切都不能扰乱他的心境。

　　“请。”赵凡说。

　　台上的人心思各异，苏半夏暗道：“原来他也在隐藏实力。”

　　冷青持刀的手用力攥的苍白：“原来你的拳更强，那我……”

　　眨眼功夫，两人已然交手，云溪主动上前，挺剑直刺。

　　赵凡双手前迎，两道水元素沿着双臂蜿蜒前行，接住剑锋，左脚朝侧方后退一步，双手回撤，拉扯云溪顺着惯性在身侧飘过，推掌砸向敌方后心。云溪反应及时，回剑一撩，使得两人身形拉开。

　　似是不甘心，云溪再次持剑欺身，剑法精妙，剑尖指向对手各处要害，步法翩若游龙。赵凡前后左右辗转腾挪，轻松将攻击全部拦下。

　　坐在台上全神贯注观看比赛的冷青心想：就是这种感觉，明明自己全力以赴，却碰不到对手衣角的憋屈感。经过他战后沉思得出的结论，除非速度或力量远胜于赵凡，否则仅凭一把刀根本无法破开他那毫无破绽的完美防御。

　　赵凡抓住破绽一掌劈向对手胸口，云溪唯有横剑以作阻拦，掌心拍在剑身上，云溪被打退，双方再次拉开。

　　不等云溪再次近身，赵凡说道：“冷青的刀都破不开我的防御，更何况你的剑！”

　　导播把镜头转向冷青，他表面上不苟言笑，实则心底也是一地问号，提我干嘛！

　　回到赛场，云溪果然停下脚步，淡淡道：“一柄剑不够，那便九柄。”

　　天师剑一分为九，以不同方位袭向赵凡。

　　“这不有意思多了！”赵凡冲向正前方的剑，水元素握住剑柄，竟短暂的抢下剑的控制权，面对四面八方袭来的另外八柄剑，手持天师剑一一将其击飞。

　　九剑横空，微微颤动，分为一十八柄剑，再度朝赵凡袭来。

　　料定对手定然有了防备，赵凡不再截剑，转为强化躲闪。面对十八柄剑一刻不停的从不同角度刺来，赵凡便如同处在龙卷风的风眼处，走岔一步便是粉身碎骨的下场，但是在脚下方圆五米的范围，他或堵或接，或闪或让，敏锐的直觉加上灵活的身手竟使得自身毫发无损。

　　云溪苦攻无果，控制天师剑再次停在空中。

　　“再分化的话，就算我不躲，剑锋都无法伤到我。”赵凡退后一步继续说道：“而且你的剑已经被我困住，你还有什么招式可以用出来了。”

　　云溪隔空御剑直刺，对手却站在原地不再躲闪。

　　“难道……”

　　云溪控制飞剑左右突刺，但是四周却有一面无形的屏障挡住飞剑，剑锋距离对手一步之遥却如同咫尺天涯，宛若无头苍蝇乱撞不得逃脱。定睛一看，赵凡身前方圆五米的范围内闪烁微光，飞剑便是困在此间。

　　云溪暗道：“果然。”

　　“这便是武当的太极图吗？”

　　赵凡摇摇头道：“不是，这算简化版本。”

　　云溪放弃御剑，伸出右拳道：“请指教。”

　　“你也练拳？”赵凡渍渍称奇，提步上前，一拳打向对手胸口。

　　两人拆了近十招，赵凡发现云溪的拳法刚猛有力，却只是防守，难道是他学艺不精？眼见对手中路露出破绽，赵凡略有疑虑，但还是一掌推出，企图重创对手。

　　云溪对此非但没有反应，对赵凡的攻击不管不顾，反而对赵凡破天荒的笑了笑。

　　“真好看啊……不对！”

　　赵凡突然察觉到身后的锋利感已然要刺到自己后脑，蓦地清醒过来，对手不去抵挡足以致他重伤的一掌，反而伸手欲要抓住自己……

　　以伤换命！果然是陷阱！

　　电光火石之间，赵凡来不及变招，并步前压，一步的距离显然并不足以躲开身后的飞剑，但却争取到半秒的时间，同时左手抓住对方手臂，用力一拽，脚下横漂，竟是把两人的位置互换。

　　这下飞剑若是想要伤到赵凡，必然要先刺透云溪的身体，那自是不可能的，于是危机顿解。

　　那飞剑沿着云溪的头发转向升到上空了，赵凡狠狠挥出一拳，云溪借力退出五米开外，回合结束。

　　观众席上响起震耳欲聋的叫好声！

　　原来在飞剑被困，两人近身拆招的时间里，观众已然沉浸于此。在一十八柄飞剑在后方融合为一柄，刺破屏障时观众席上更是鸦雀无声。直至此时，赵凡躲开这必杀一剑，毫发无伤，观众才爆发出热烈的欢呼。

　　两人招式之精妙，对局之惊险，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选手观战台上，众人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暗自思量：如果是我，能躲开这一剑吗？没有答案。

　　比赛还未结束。

　　赵凡玩笑说：“没看出来啊，你云溪浓眉大眼的也这么腹黑。”

　　云溪从容道：“武当太极图的名声如雷贯耳，怎能不准备对策呢！”

　　“再来过！”

　　单柄剑的威力何止提升一倍，隔空袭来的飞剑带来一种避无可避的感觉。赵凡双手画圆，等人高的太极图拦住飞剑的去路，却不料天师剑锐不可当，正在一分一毫的刺穿太极图。

　　见势不妙，侧身将太极图撤去，飞剑顺势前刺，眨眼间离去十米开外，赵凡则猛地奔向云溪。距对手三四米处，飞剑折返再次袭来，赵凡试图以同样的方法躲过飞剑，然而云溪御使飞剑触之及离，并不给赵凡丝毫机会接近自己。

　　用力一掌将飞剑拍开，赵凡退后，直视对手平静说道：“原本不愿用出这一招，但你比我想象中的强上许多。所以，真正的武当太极图，请指教。”

　　话音刚落，如同石子投入湖中，阵阵波澜在赵凡脚下泛起，一圈，又一圈，直至将对手笼罩其中，从空中往下看，一幅横跨半个赛场的太极图平和而又震撼。

　　云溪此时想起小时候师父讲给自己的故事，有关武当太极图的故事。即使记忆已经渐渐模糊，不过师父有一句评价同他争了一辈子的武当张真人的话，他记忆犹新，那是一种追忆和怀念的语气：

　　“在太极图里，他是无敌的。”

　　素来心高气傲的云溪也不得不承认，这一式太极图实乃天才之作，身处其中，如同他进入了一个无法言说的世界，这里平静，祥和。不知是否为错觉，云溪发现连天师剑的御剑速度都慢了半分。

　　云溪不知道的是，如果身处太极图中的人是元素类天赋，那么他会发现连对元素的亲和度都在缓缓下降。

　　技，近乎于道。

　　御剑向前，果然，天师剑的速度慢了，尽管只是一丝，但是好似在向水下行进，每进一寸，阻碍便增强一分，到达赵凡身前时的速度至少延缓十分之一，被他轻轻侧身躲过，来回几次皆是如此。

　　赵凡淡淡道：“看来你已黔驴技穷，那便我来。”

　　也不见他如何动作，几个闪烁之间，已临近云溪身前，右掌缓慢推出。

　　没错，就是缓慢，云溪发现他可以完全看清对手的出掌，但是却无法躲开，所幸还有天师剑，剑锋回转，逼得赵凡回身防御。这一掌挡住了，下一掌呢？

　　没等云溪想出解决办法，赵凡的拳已在他的咽喉处停下，“你输了。”

　　“我输了。”

　　脚下的太极图散去，云溪这才听见观众的欢呼和主持人的喊声，“你的太极图与张真人相比何如？”

　　赵凡昂起头回忆起自己被老师教训的场景，悠悠道：“天壤之别。”

　　决赛的对手产生了！赵凡对阵武浩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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