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变故

就这？

        就这？

        就这？

        楚昭然按捺住内心的崩溃，她就不该对这个破系统抱有什么期待！

        “师姐这是干嘛用的呀？”

        “调料。”楚昭然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那正好给我的肉来一点。”傅慎言凑上去。

        楚昭然扯起嘴角，“滚。”

        到了第二天，天光大亮，一夜无事，并无任何妖魔足迹。

        几人说说笑笑继续前行。

        “大师姐看来你这狗鼻子也有不灵的时候嘛。”傅慎言说。

        楚昭然懒得搭理他。

        “呜呜呜，”行到半山腰处，忽然走来几个披麻戴孝之人，皆呜呜咽咽哭个不停。

        “这是哪家办丧事扶灵上山吗？”傅慎言问。

        “不像，”江枫开口，“没有棺材。”

        那还真是大白天的见了鬼了。

        楚昭然动了动鼻子，“这些人都是地地道道的凡人。”

        赵露霓拦住为首的一个老者，“老伯，请问你们这是干嘛啊？”

        那老者不妨这荒山野岭的竟然有几个年轻人，先是吓了一跳，接着见几人穿着打扮皆不俗，便好言回答道，“几位有所不知，我是山脚武陵村的里正，这些日子我们村里的青壮年上山打猎皆有去无回，只是隔几日便能在山道上发现一些散落的白骨，我们正是上山寻这些骨头，就地安葬的。”

        这听起来倒很像是猛兽所为。

        “老伯，这山上是有什么凶悍的野兽吗？”傅慎言问。

        老伯摇摇头，“我在山脚下活了几十年从未听说过有什么凶悍野兽，这事说来也奇怪，我们到现在都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唉，可怜我小儿子前些日子上了山就再无音讯了。”老伯抹了抹眼泪，“几位后生快下山去吧，以免遭遇不测。”

        “老伯，你们上山来带吃的了吗？”赵露霓摸摸肚子，她还没吃早饭呢。

        老伯从竹篮里拿出一盘糕点并几个果子，“有些贡果。”

        赵露霓眼睛一亮，拿起个青果子就啃。

        傅慎言用纸扇敲了她的头，“你是饿死鬼投胎吗，天天就知道吃。”

        赵露霓瞪着雾蒙蒙的大眼睛，理亏地哼唧了两声。

        “好啦，吃人的嘴软，既然小霓子都吃了人果子，那这事咱不管也说不过去。”楚昭然走过去，在这几个凡人手中的布包处嗅了嗅。

        “这包里是我们方才一路捡到的碎骨，有什么问题不成？”老伯问道。

        “气息很干净。”楚昭然说。

        “那不就说明不是妖孽作祟吗，看来真是野兽害人了。”傅慎言说。

        江枫听出了不对，“若是猛兽杀人，那骨头也定然会残留血腥之气，不该很干净才对。”

        楚昭然点点头，“没错。”

        若是这妖孽已经修行到可以遮掩气息了，那想必也是修为不低于梦魇的大妖。

        老伯疑惑道，“几位公子小姐莫非还会捉妖不成？”

        傅慎言拍了拍老伯的肩，“我们就是吃这碗饭的。”

        几人决定在这村子里小住几日，摸清楚情况再做打算。村里的人听说山上可能有妖怪，也不敢再上山寻人，里正更是朝几人拜了又拜，请他们帮忙捉妖。

        晚上，几人围坐在火炉前商议此事。

        “稳妥起见，我们不如摆个阵法请君入瓮，免得像上次对上梦魇一样始终处在被动之中。”傅慎言提议。

        这个法子不错，“刚好我们四个人可以摆水云门的四象诛妖阵，这阵法是我外祖父所创，可以四象变万象，便是梦魇那样的妖怪入了此阵也得脱成皮。”

        “现在关键的是如何请君入瓮。”江枫道出难点，这妖怪知道遮掩气息，说明灵智已开，不是蠢笨的妖物。

        正在思索间，天边灵光一闪，一只深褐色纸鹤落到傅慎言肩上。

        “吾儿速归！”

        “是我爹！”傅慎言站起身。

        传音纸鹤以颜色深浅代表事情的紧急情况，一般多是浅色，这还是楚昭然第一次见到深褐色。

        “这纸鹤上灵气十足，可见二师伯一定很急，怎么突然要召你……”楚昭然话音一顿，她心里一算，可不有事吗，她这些日子走这些无关剧情都快忘了，这个时间点，马上就要开始又一段关键剧情了。

        傅慎言心里着急，没有注意到她的神态异常，倒是江枫看了她一眼。

        “大师姐小师弟，我得先回一趟水云门。”

        赵露霓也站起身，“肯定是门里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一起回去吧。”

        “若是门里有事，掌门必然会第一时间千里传音，何况二师伯的这个纸鹤也只给师兄一人。”

        楚昭然呷了口茶，附和道，“没错，我看傅慎言一个人回去就行了，说不定是二师伯急着召他回去相亲呢，我们就别跟着凑热闹了。”

        “大师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赵露霓急的跺脚，“我不管反正我要跟着回去。”

        傅慎言想了想，“大师姐你和小师弟留在这里捉妖吧，我和小霓子回去一趟，若有事你用纸鹤传音给我。”

        楚昭然点点头，“好，你也别太过心急了，未必是什么坏事。”

        两人御剑出发，只剩下楚昭然和江枫。

        江枫拿起烧开的水给楚昭然添上，“师姐好像知道发生了什么。”

        “啊？我不知道啊，”楚昭然下意识否认，端起茶杯躲闪道，“我怎么会知道……哎哟，好烫。”

        茶水烫到舌头，江枫连忙给她施了个止疼咒。

        看着她，江枫自嘲一笑，平声说道，“有时候，我以为我们很亲近，可有时候，我又觉得我们之间隔着千山万水，任凭我怎么努力也跨不过去。”

        说罢，江枫甩袖起身出门而去。

        楚昭然怔愣在原地。

        第十一章

        三日后。

        荒林中，楚昭然捡起地上一片泛黄的落叶。明明还是初春，这片叶子却已经没了生机。

        “嗷呜！”一声尖锐的吼叫声打破这荒山的寂静。

        楚昭然猛然抬头，“不好，小师弟！”她提起真气，足尖一点，往声音处疾驰而去。

        这几日她同江枫一直在荒山巡查，一直没有逮到这妖兽的踪影，听刚才的声音，这妖兽定然是被江枫给伤了，若一击无法毙命，那伤痛只会激发出妖兽的血性。

        果然如她所料，这是一只开了神志的隗蝶兽，平日里可蜷缩成一只蝴蝶大小，但是身形展开又可遮天蔽日，现下隗蝶受了伤，真身半露，缩在一棵古树上嘶鸣。

        树下，江枫一手以暮雪剑撑地，一手将嘴边的血擦掉。

        “小师弟！”楚昭然跃到他身旁，“你没事吧？快，吃颗九天丹。”

        别人视若珍宝的丹药，在楚昭然这里就跟批发一样。

        清甜的丹药一入口，江枫的气息平稳了许多。他方才撞破了隗蝶的化身，趁其不备出手攻击，没想到这隗蝶妖力如此强悍，吃了他一击还能瞬间恢复真身同他过招。

        “不碍事，它两翼已被我重伤，肋下三寸处插了一根玄铁针，再过半刻便撑不住了。”

        这瞬息之间，隗蝶也就给了他一掌，江枫却干了这么多事，不愧是能雄霸天下的男主，看来再厉害的妖兽在他这里也讨不到便宜，楚昭然心里对他这股狠劲不禁有了三分惧意，他这玄铁针不知有朝一日会不会插到自己身上。

        江枫说的半刻，多一秒都没，那隗蝶便从树上轰然倒下。

        “这下捡着宝贝了。”楚昭然眼睛一亮，朝隗蝶走去，盘算着用这九品妖兽的内丹再炼几颗九天丹。

        江枫紧紧注视着地上的隗蝶，忽然一阵微风从耳畔擦过。

        不好！

        江枫拔剑而起，比那阵轻风还要快上一瞬，将楚昭然搂在怀里。

        变故发生地太快，楚昭然还来不及反应，便落入一个坚硬的怀抱，少年瘦削的下颌骨紧紧压住她的脑袋，只听一声嘶鸣，身后传来一阵灼热的气浪。

        江枫一口鲜血喷洒在她肩上。

        “小师弟！”楚昭然回过神，手里唤出朝云剑，转身将江枫护在身后，一剑朝前劈去。

        原来这隗蝶不是一只而是一双，方才被刺伤的是那只雌的，眼下这只雄的化成蝴蝶飞过来出其不意给了他们一击。

        楚昭然这一剑用尽全力，雄隗蝶身上受了重伤，倒也不恋战，负起那只雌的向半空飞去。

        “小师弟！”楚昭然伸手探向乾坤袋，可惜她的九天丹已经没了。

        早知道就不送给那个慕容蓉了。

        她将掌心贴在江枫后背，缓缓替他输送真气。

        江枫此刻面若白纸，肩膀处被隗蝶的热焰灼烧，整个皮肉都发出焦臭的味道。

        楚昭然又急又愧，眼圈立时红了，男主这次受伤是原著里没有提到的，都怪她，若不是因为她江枫也不会受这样的伤。

        “你忍一忍，我立刻去给你找大夫，不，我们马上回水云门。”楚昭然扶着他，准备立刻御剑离开。

        江枫却一把拉住她的手，“我不碍事的，皮肉伤，稍微包扎一下就行，那两只隗蝶受了伤，跑不远，若不乘胜追击，等他们养好伤，这里的村民就一个也跑不了。”

        楚昭然刚才也是心慌意乱，她现在的确不能带江枫回水云门，马上就要开始走剧情了。

        “好，我给你包扎一下，”楚昭然拿出伤药小心为江枫上药，这皮开肉绽的想也知道有多痛。方才这么短的时间，江枫反应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护住她，可她呢，心里却只将他当做纸片人，一心盘算着如何去走剧情，即便那会让他痛不欲生……

        泪水滴落在江枫的肩头，他伸出手轻轻为她擦掉。

        “你哭了，是为我而哭吗？”江枫轻声问。

        楚昭然抬头，撞进一双如夜空般乌黑的双眸，唯一的一点光彩，是为了她。

        “你这个傻子，下次不要再为我挡伤了，不值得。”

        江枫露出一个真心的笑，眼里是说不出的温柔，“你能为我哭，就什么都值得。”

        他喜欢自己。这个事实无比清晰地呈现在楚昭然面前，以往她总是回避他的试探，可这一次，她不能继续骗自己，江枫喜欢上自己了。

        或许原著里的江枫也曾经喜欢过楚昭然，毕竟是一同长大的师姐，又是他平生第一个遇到的漂亮女人。

        少年人的喜欢干净又纯粹，即便以后他经历的多了，找到自己真正爱的人，但这份心意她也会记着。

        给江枫简单的包扎完，二人循着隗蝶留下的气息而去。

        大概走了小半日，楚昭然听见了一阵细微的哀嚎声。

        他们放轻声音，小心走过去，果然是那两只隗蝶。

        雌的那只躺在地上，似乎是没了气息，雄的那只绕着她不停哀鸣。

        “是玄铁针发挥作用了，”江枫道，“这隗蝶应当是之前便受过伤，挨不住玄铁针。”

        楚昭然看着那只雄的，眼光微冷，手里捏着玄铁针蓄势待发。

        江枫却动了恻隐之心，按住她的手，“别伤要害。”

        楚昭然瞧他一眼，调了角度，将玄铁针刺向隗蝶的右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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