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鸟人提鸟建议

“你是谁？”罗暮问他。

        “嘿嘿，小兄弟不要紧张。”大胡子嘿嘿笑着，试图拉近双方的关系，“我刚才看了你的格斗，精彩，实在是空前绝后的精彩啊！”说着他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罗暮眯着眼睛没有说话。

        大胡子见他不为所动，不再绕弯子，直说来意“我看到小兄弟填报的奖品是一副肺源，正好我是做这个买卖的。”

        “多少钱？”一直没有出声的谢阳问。

        大胡子感觉有戏，殷勤的看着谢阳，“我们这个肺源有些贵……”他说的有些犹豫，见谢阳神情不耐，立刻接着说，“不过我们有两种支付方式，一种是一百万信用值，另一种……”

        “另一种是什么？”罗暮不耐烦的声音吓了大胡子一跳。

        “另一种……”大胡子像是有所顾忌似的，看了看四周，放低声音，“以人换器官。”

        罗暮明白过来，这就是一个倒卖器官的贩子。

        他看了谢阳一眼，谢阳沉思着没有回应。

        罗暮不知道他什么态度，又回过头来套大胡子的话，“你们在格斗馆守着就是为了等人吧。”

        大胡子确实会每天守在格斗馆，如果遇到被打死打伤却没有亲友收尸的选手，他就用很少的钱将人从格斗馆手里买下来。这里的肺源奖品一直由他提供，但几乎没有选手选择。

        今天见罗暮竟然想赢一套肺源，他觉着好奇，后来他当然看出来这个少年被格斗馆的大人物给坑了，所以他盘算着少年势必不肯罢休，这笔买卖应该有戏，于是就悄悄的跟了过来。

        但这事儿毕竟不是上台面的事，他装糊涂，“等什么人？”

        “等着买那些被打死打残的人呗。”罗暮直接说出真相。

        大胡子被他拆穿，尴尬的呵呵笑，“跟格斗馆做点小生意，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黑暗的事情太多，罗暮恶心不过来，“肺源能够保证匹配吗？”罗暮问他。

        “您可以将病人的血液标本给我，肺源移植成功后再交钱或者交人即可。”

        “怎么找到你？”

        “这是我的名片”大胡子递给他一张全息卡片。

        罗暮接过来，第一行写着“古里安”，应该是他的名字，第二行写着“生命之源”估计是他所在机构的名字，最下面写着一行地址：地下城48号。

        罗暮将卡片收了起来，“我考虑一下。”

        大胡子也没再催促，让他好好考虑，救人要紧，然后就告辞，消失在了黑暗中。

        大胡子走后，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罗暮内心骂了一句“真是什么鸟人都有！”

        过了许久，谢阳终于开口问他，“你考虑好了吗？”

        “不知道”罗暮手里拿着大胡子的卡片，来回转动着。

        “你想拿疯狗跟他换肺源？”谢阳看着他。

        “你到底想说什么？”罗暮的语气不太好。

        “买卖器官古往今来都是泯灭人性的做法。”谢阳叹了一口气，“我不信你能毫无心理负担？”

        “那我能怎么办”罗暮突然提高声音，“你们正义，要救万民于水火，我只是想救我的家人……”

        罗暮突然说不下去了，他还想说，“这有那么罪大恶极吗？”

        但他说不下去了，他觉着有些话说出来矫情，不说又憋屈。况且谢阳说的也没错，器官买卖这样的事他确实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

        虽然因为疯狗的恶心操作，他没能赢得比赛，母亲危在旦夕，种种原由，令他刚才确实动了想用疯狗换取一副肺源的念头。他一惊，或许自己的潜意识里，也是认为人命是可以拿来交换的。这种疯狂的想法让他惊出一身冷汗！

        若是一直在这种地方浸染下去的话，他不知道自己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但他确实感觉自己坚守的东西正在被一点点的瓦解，这样苟且偷生的活着，还不如去拼个你死我活。

        谢阳等罗暮冷静下来，将他拉过来，圈在自己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你想过吗，我们这样做了就是在支持，也许下一次就会有人把其他劳工送去交换，也许就是我们的亲人，所以我宁愿你直接杀了他。”

        罗暮靠在他身上，疲倦和无力再次席卷全身，“母亲怎么办？你也听到疯狗的话了，我们不管去哪个格斗馆，他恐怕都会去捣乱。”

        谢阳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说出自己的猜测，“格斗馆里的肺源未必不是买卖来的，也许就是某一个跟你一样的劳工的。”

        罗暮身体一震，情绪低落至冰点。刚才与大胡子交谈时，他也曾有过这样的猜测，如今被谢阳说出来，他再也没法欺骗自己。

        他挣开谢阳的怀抱，绝望的靠在墙上“看来真的没有办法了。”

        两人又陷入死一般的沉默。过了许久，谢阳似乎下了很大决心，“把疯狗交给潜龙，他们需要他的情报，我不信潜龙不动心，用他来换取培植的肺源我相信是可行的。”

        罗暮不太明白，“潜龙要疯狗干嘛？”

        “疯狗应该知道很多安统局内幕”谢阳看着罗暮，像是说服他，又像是说服自己，“你也看出来了，他是这家格斗馆的幕后主子，不知道已经有多少人被他卖给了器官贩子？他注定是要下地狱的，让他救下妈妈的性命，算他积德了。”

        谢阳说到这儿，忽然想到组织里为什么没有肺源了——潜龙一定也是反对器官购买的。而器官培养周期太长，肺源紧张也是有可能的。

        罗暮听了这才安心了些，两人在“搏命”巷子口的昏暗角落里静静的等待着疯狗的到来。

        令人奇怪的是，在如此嘈杂的地下城，罗暮竟然能够清晰的听到谢阳的呼吸，甚至是心跳声。

        尽管大敌当前，可是跟谢阳在一起，总会产生反应，这让他有些尴尬的站的稍远了一些。

        漫长而又甜蜜的半个小时以后，疯狗终于从“搏命”走了出来，或许因为地下城充满未知的危险性，这家伙非常警惕，身边永远簇拥着一大群人。

        未免被疯狗的人看见，两人又往角落深处缩了缩，这样一来，二人的身体几乎紧紧的贴在了一起。

        罗暮年轻而充满活力的身体顿时起了反应，他感觉自己很没出息，将头转向了一边，可随即感觉到谢阳的反应，还好还好，看来大家都一样没出息。

        谢阳明显可以做到一心二用，在荷尔蒙浸泡下不忘初心，他紧贴着罗暮，转过头认真的盯视着外面的情况。

        等疯狗一行从巷口出去，他向罗暮打了一个跟着他的手势，然后姿势有点怪异的跟了上去，罗暮也同样姿势怪异地紧跟其后。

        疯狗出来以后却并没有急着返回家中，他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很有闲情逸致的在地下城的街道上闲逛起来。

        罗暮和谢阳混在人堆里，远远的跟着，朴昌太一行在街道上如脱缰的野狗一样，对谁都呲牙咧嘴，拥挤的人群见到他们都会忙不迭的自动让出一条通道，这让他觉得自己已经是一个走上成功巅峰的禽兽了，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除了赌拳，这下半身比上半身智商高的货还喜欢逛这儿的风月场所，这里有一家名叫“千般风月”的妓院很出名，他是这里的头牌露西亚小姐的常客。

        罗暮远远的看着疯狗进了一家粉色房子里，他正在犹豫自己应该跟着进去还是等他出来，谢阳已经闷着头向门口走了过去。

        “哎”罗暮拉住他，“你要进去？”

        谢阳不明所以，“当然了，这么好的机会，难道你还打算这一天都跟着他溜达下去？”

        “不是，哎……这地方你好意思进去？”罗暮示意他看看里面，门口两个身材妖娆，穿着极其节省布料的女郎正向着外面路过的每一个人抛着媚眼和飞吻，让所有路过的男人们都痛心不已，很想亲自教育一下她们如何做到进一步节约宝贵的布料。

        谢阳看了一眼，“怎么了？不就是妓院吗？”

        “不就是妓院吗？”罗暮重复了一遍，话语里的酸味足可以炒一盘糖醋排骨，“哎呦，听这意思，你常来？”

        谢阳笑着在空气中夸张的吸了吸鼻子“好酸的味道”

        罗暮的小心思被他看穿，虽然心中醋意翻滚，但决定还是先干正事，以后再秋后算账，便一边小声嘟囔着一边往前走去，“切，小爷又不是没见过！”

        谢阳摇摇头，跟着走了进去。

        “千般风月”的房子外面由粉色的灯光装饰着，里面的大多数装饰也是粉粉的，这种风格总让人想起甜腻腻的奶油蛋糕。

        粉色大厅的一侧墙上挂着一个全息显示屏，屏幕上循环播放着不同的人物形象，都是一些搔首弄姿的男男女女。

        每个人出现时，屏幕上都会出现一系列服务类别和对应的价格，服务不同，价格也不同，很像海鲜市场上的明码标价，看来诚信经营是企业做大做强的必要条件，这一信条在任何时候都不过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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