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深海人鱼云深

“我们来玩个游戏，或者说比赛，谁先跑到张姨烤鸭的窗口，谁就可以去买这最后一份烤鸭，怎么样？”

        云归双手背在身后，眨眼期待地等程翌的回答。程翌伸手比了比身高，182的高个与164的娇小，对比明显。

        他点头笑道：“对我有利的事情，怎么可能拒绝。”

        云归笑容一僵，送他一个“核善”的眼神：“鹿死谁手，尚未可知，这年头先把话说满的人先被打脸，年轻人还是谨慎一点好。”

        程翌笑而不语，身体下蹲，做出教科书级别的起跑准备姿势。

        他抬起头，眼神坚定地目视前方，下颚线干净利落，白衣潇洒。

        “姿势还行。”云归背手踱步，评价一句，眉眼处开始严肃。

        她没有选择和程翌一样摆出标准姿势，因为不会，与其现抄不如选择最适合自己的方法。

        “准备好了吗？”

        “搞定。”

        “3、2、1！”

        话音刚落，云归发力，就见程翌如离弦之箭一样，嗖地窜出去。她抬头一看，只见他白衣如翅似飞在夜色之中。

        她咬牙，提高速度，紧追不舍，可两人之间的距离仍然在拉大。

        看着白衣渐渐远去，云归总算明白什么叫望尘不及。不行，不能放弃，就算不能超过他，至少也要能望其项背！！

        远远见到白衣停了下来，一想到她暗中设计的计划，云归本来跑不动的双腿又多几分力气，再次提高速度，跑到程翌身边。

        她停下脚步，粉面薄汗，累的不行也要挺直腰杆。

        云归从口袋中掏出手帕拂去汗，弯起嘴角，微喘着气地道：“你赢了，你可以去买烤鸭了。”

        “……”程翌站在原地，目光注视着关门的张姨烤鸭，沉默不动，阴影中站立的身影可写作自闭。

        “你怎么不去买呀？呀，原来是张姨关门了，怎么会这样呢。好像只有今天的份卖完，张姨才会关门，好可惜啊，明明赢了比赛却吃不到烤鸭。”

        云归一脸同情，不过眼中的笑意过于璀璨，无法掩盖。她拍了拍程翌的肩，走到张姨窗台边的草丛处，从中掏出一份烤鸭。

        “呀，好像是我提前买了。”云归转动着烤鸭，深深嗅了一口烤鸭的香味，一脸惊喜地道：“好香。”

        从烤鸭出现之时，眼神就牢牢粘在烤鸭上的程翌蒙上了眼，因为他知道下一步将是处刑。

        果不其然，云归打开密封好的塑料袋，戴上手套，特意挑了一块肥瘦相搭的烤鸭肉，放入嘴中仔细咀嚼。

        见程翌蒙上眼，云归一笑，没了视觉，还有听觉，她开始大声点评。

        “好好吃，表皮脆香，油脂丰富，瘦肉劲道，一口吞的满足感简直了，一脆二香，人生巅峰。”

        点评一出，程翌受不了。他脑海自动开始联想过往记忆中烤鸭的味道，咽了咽口水，程翌蒙住耳朵。

        没有视觉，没有听觉，还有嗅觉。

        云归嘴角偷笑，小心地迈脚走到程翌身旁，她举起一块烤鸭，放到程翌鼻边。

        馋死你！

        她视线向上，正好撞上程翌睁开眼，目有春风清潭，潭底有她，云归一愣。见他眨眼一笑，避开她的指尖，咬住烤鸭一角。

        云归快速收回手，慌乱的目光逼视程翌，眉毛上扬，努力做出很凶的样子，耳边泛红。她右手背在身后，紧紧捏住指尖。

        “烤鸭是我的，我没请你吃。”努力憋出谴责的话，可云归怎么越听越像小学生的对话。

        将这一片烤鸭吞下肚，程翌无辜摊手：“你把它送到我嘴边，不就是请我吃吗？”

        “强词夺理。你接下来不能闭眼，不能蒙耳朵，认认真真看我吃完烤鸭。这可是云归现场吃播，还是1对1的，是走过路过都不能错过的精品。”

        云归挑眉一笑，拿起烤鸭开始大快朵颐，程翌眉目纠结，只能饱受折磨地看着这场1对1的现场吃播。

        从吃播角度而言，这是一场顶级享受。少女的腮帮子塞得满满，不需要过多的夸张表情，眉眼幸福一弯就引得人食指大动。

        最高级的吃播需要给人饥饿感，这一点从程翌的表情看，她也成功了。

        屏住呼吸，程翌试图减少一点伤害值，没想到，跑个夜跑居然还可以练习憋气，这是程翌想不到的展开。

        “给你，下次不要骗我了，长，跑，运动员。”云归笑意晏晏，语带调侃地将烤鸭递给程翌。

        “我保证没有下次，我把这句承诺写在石头上，风动不消痕。”

        云归抬杠：“滴水穿石。”

        “写在钻石上，一颗永流传，可以吗。”

        “不…不可以，钻石绝对不行。”

        “你脸有点红，别！不写钻石，我写…写在……晚风中，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一旦违背，直接社死！”

        “可以呀，风可以吹到火星上吗？到时候让你换个星球生活都不可以。”

        路灯下，交谈声落入并肩的影子里，影子拉长随光晃动，头与头相碰相分，拉扯之间落满回家的路灯。

        生活除了多一个夜跑之友，正式回归正轨，只是有些东西落在时光里，悄悄发酵，不知会酿成什么美酒。

        午休时的学校十分安静，大块阳光穿过玻璃将教室填满，阳光随着浮尘安静起伏，盛夏的味道催人入睡，教室里只有云归与乐齐齐。

        云归嘟嘴夹着笔，双手前伸搭在课桌上，侧头看着窗外大笔挥洒蓝色的天空。

        今天下午吃什么呢？

        跑步声传来打碎午休时的安静，一名留着寸头的男生冲进高二（3）班，见到云归眼前一亮，高声大喊道：“云归，你哥要和人单挑！”

        云归和乐齐齐保持相同的速度站了起来，她快速走到那男生身边，精致的眉眼暗含焦急。

        “怎么回事？李不凡，麻烦你带路。”

        “跟我来。”寸头男生李不凡丝毫不含糊，转身带路，一面奔跑一面说出他知道的情报。

        “我刚才路过你哥他们社团冰场，看见一堆人围在那，全是我们二中的学生，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我赶紧去问，才知道今天三中有人越界了。你知道的，两个学校并肩，同一块冰场划分边界使用，今天三中违规了。然后事态就爆发了。”

        “你哥就要和对方王牌，就是那个冠军程翌，单挑。”

        突然听到这个名字，云归鼻间浮出晚风的味道，心中闪出一张笑脸，焦急与慌乱消失，她冷静下来了。

        “这样的话应该是花滑比试，你怎么搞得像打架一样。”乐齐齐喘着气，推了推眼镜，怀疑地打量李不凡，这小子是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切，肯定不是花滑比试，一场必输的比试没意思，云深应该也不会自讨苦吃。少年的比试决不能少了拳头。”

        李不凡理所当然的样子，让乐齐齐竖起大拇指，一脸佩服：“你是真敢说。”

        “到了。”

        云归止住两人的谈话，云深真是太惨了。

        冰场外没有人，三人顺着大开的门进入冰场，震惊地发现观众席上坐满人，一片蓝色渭泾分明的分成两个阵营。

        “人好多，太棒了，不枉我在群里到处发消息。”

        李不凡兴奋地握拳，看他这个样子，乐齐齐确认了，这家伙就属于那种搞大事情，看热闹的性子。他来找云归，只是为增加热闹。

        云归自然也看明白了，她没理会李不凡，径直走向准备上场的云深一行人，乐齐齐踱步跟在身后。

        云深坐在长椅上，修长的双腿着鳞片点缀的墨绿渐变长裤，双腿伸长交织好似深海人鱼尾，瑰丽窒息的美，上身是同一色调编织的华美衣裳。

        听到动静，他回头看向云归，与云归相似的精致眉眼处点上鳞片，上挑的眼尾为他赋予无限的风情。

        “你来了，是来见证历史的吗？从今天开始，我将不会称呼他为他，而会直呼他的名字，我将打败他。”

        浓浓的中二打破了人鱼的风情，云归坐到云深身旁，眉眼一弯地笑道：“我想问一下，你为什么一直叫程翌叫他？”

        “飞天小女警z里面最恐怖的大boss也是被叫他。”云深淡定地道，花滑社的其他社员扶额，能这么淡定的说出这么羞耻的话，就只有云深了。

        “噗！抱歉，我真的，有努力的，在忍住，可是真的太好笑了。”乐齐齐忍不住笑出声，一旁滑花社的社员理解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云深眼神淡淡地瞥向她，无声的威胁来袭，乐齐齐立马正色。

        “现在有请二中的选手上场！”

        广播声响起，全场响起沸腾的欢呼和倒嘘声。云归拍了拍云深的肩，握拳鼓励：“加油，作为我云归的哥哥，我相信你会赢。”

        “一如既往的自恋，我会加油的。”云深眼含笑意，冲淡了深海的清冷。

        “如果你输了，我就是姐姐。”云归重提她们从小到大一直争论的问题。

        云深不吃这套，直截了当地道：“死心吧，我终归比你早，就算我输了，我还是你哥。”

        滑行上了冰场，立在正中央，云深收起所有的表情，清冷如海面，幽深的黑眸注视着人，他在海底，摇曳鱼尾，诱惑人走进海底。

        abyssalgoblin响起，低沉的前调带人来到深海之上，清冷月光洒在岩壁海面。

        深海人鱼在海面之下旋转，滑出一道道优美曲线，他伸手，魅惑的眼尾勾人心神。人们坠入海底，在窒息之中与他旋转，渴望与他相拥。

        他跃出海面旋转，华丽地落在冰上，一个接一个的动作完成的标准且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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