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盗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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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7章 《盗火》
经过一段时间的互揭老底,俱乐部内的气氛变好了不少,
就连威廉姆斯和开尔文都能坐在一起喝酒。
两人算不上冤家,
但在学术的意见上,多少有些分歧,
能坐下喝酒,确实难得。
这也正是诺奖有必要搞下去的原因之一——
让科学家们有机会暂时放下工作,坐在一起交流,互通有无。
在场的科学家都是谦谦君子(至少表面如此),他们请陆时创作讽刺学术圈的黑暗,并非赶鸭子上架,而是开玩笑的成分居多,
所以,之后再也没人提起此事。
娱乐活动又变回了老三样——
“殊途同归。你们不会以为,只有学术圈才这样吧?”
他们往后翻,
也就是“我退出!”,或者“我不干了!”。
普朗克尴尬,瞪了自家弟子一眼,没再多说。
陆时左右看看,
他不由得沉思,
在《全球高校排名》和影响因子推广后,学术压榨会变得越来越严重,这是早就料到了的,
圈子里,谁也不比谁干净。
萧伯纳点点头,
委员会的委员们看着他,
有人问:“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属于学术造假?能获得学位的学生,必须得有自己的科研能力,而你的指导,让我们的评判标准全都成为了一纸空文!”
卡斯滕斯赶紧挪开了视线,看着窗外,笑呵呵地说:“老师,今天的天气真不错。看!海鸥!”
汤姆生忍不住吐了個脏字儿,嘀咕道:“真实!太特么的真实了!”
普朗克咋舌,
“看来有人是想来年再拿到学位了。”
“海因里希、马克思,你们两个怎么在现场给我们表演了一个《盗火》的故事背景呢?”
“这部小说的主角是?”
陆时轻笑,
因为这一段,陆时描写得太好了。
他看向陆时,
“陆教授,你一直在伦敦政经这种文科、商科高校,怎么会对这种事如此熟悉?”
论文写得那么好,博士生们都能顺利取得学位,那还有谁给大佬当牛做马?
“看吧,还是我厉害。像我这么一把年纪还冲在科研第一线,能带着学生做实验的,不多了。”
得亏跟的是汤姆生,
爱因斯坦叹气,
结果,因为外面的吵闹,屋里三人已经醒了。
爱因斯坦:???
“你真要写?!”×3
三人异口同声。
陆时大笑,
顶尖的物理学家数不清6以下的数,说出去怕是叫人笑话。
舱内舒适而宁静,
柔软的座椅散发出淡淡的皮革香气,让人感到惬意。
过了片刻,
但与此同时,他也要注意控制论文不能有太多干货,
尸体在七天后被发现,
自杀之前,他在墙上写下:
I QUIT!
没想到,第四章开头便是:
——
祂偏偏背叛了诸神,站在人类的一边,和小说中的托伊斯非常相像。
陆时接着说:“第二点,你们昨天也聊了。很多教授的工作是社交,他们的科研能力已经不如自己的学生了。这种情况下,这些教授必须保证手下学生的数量。”
……
“首先一点,工厂主会给一个有优质产出的工人更多假期吗?”
从语气中不难听出,他现在也在干类似的事。
教授对学生的毕业生杀予夺,
不能说一模一样,
只能说毫无区别。
然而,剧情出现了重大转折,
他辅导的一个学生因为连续六年无法毕业,在宿舍上吊自杀了。
于是,他只能尝试竭尽全力地帮助博士生们做实验、发论文,达到毕业的门槛。
“明年就让你毕业!”
陆时笑,
“下一章就出现。”
这是最容易卡学生毕业的条件,
<div class="contentadv"> 而且,因为是实打实的数据性指标,学生也挑不出理来。
爱因斯坦不明就里,但还是如实回答:“是见过不少。”
他数出象征$20的纸片递给普朗克,
后者“哼”了一声,转向陆时,
剧情也没有多复杂,以影响因子推行后,压榨日渐严重的学术圈为背景。
汤姆生耸耸肩,
说完便麻溜地跑出了大门。
……
萧伯纳说道:“难怪主角叫这个名字。”
伯尔尼专利局历史最悠久、规模巨大,
在那里工作,能见识到全球最前沿的技术和科研成果,当然也能见识到最前沿的压榨手段。
干这行,托伊斯可是好手。
《盗火》拢共不到一万字,
爱因斯坦跟着附和道:“这名字取得确实好。”
于是,他开拓了一个新业务,辅导大佬手底下的博士生们水论文,靠此赚取大量佣金。
陆时起身,
他的老师汤姆生看他一眼,
“托伊斯辅导博士生的时候一直留一手,甚至还赚取佣金。这种行为持续多久了?”
卢瑟福看了看自己的老师,
不过,恶化如此之快,堪比癌细胞的扩散速度,还是有些让人惊讶。
碰巧路过最上层头等舱,
也是够可以的。
这就是第一章的内容。
Prometheus。
另一边,陆时刚完成小说的初稿,
卢瑟福回答:“十几年。”
汤姆生上前,
“陆教授,伱写好了?”
他没有说谎,确实是已经想好了剧情。
众人接着读第四章,
爱因斯坦扔出一枚骰子,
“说起来,我现在在伯尔尼专利局工作,感觉学术压榨的事确实在变多。”
“好,你跟我来。我的小说可能需要你来担当顾问,给我提供一些事例做原型。”
半年后。
众人恍然大悟,
卢瑟福忽然问道:“陆教授,托伊斯为什么既没有辩解,也没有招供,只是笑呢?”
开尔文好奇,
“能看得出来,这个学生的老板是真不把他当人。七天才发现学生不在,派人寻找,也是够可以的。”
书名:
换句话说,神王宙斯认为普罗米修斯已经具备了人的特征。
学术审查委员会。
另一方面,
普朗克的脸上还盖着一张稿纸,
伴随他的呼吸,稿纸的一角被吹得不断扬起。
陆时嘴角勾起,
卢瑟福满头黑线,
 ̄□ ̄||
“怎么?”
陆时摊手道:“道尔医生给我科普过。”
汤姆生连连摆手,
“那怎么可能?我们就是碰巧路过。”
更为有趣的是,宙斯对普罗米修斯的惩罚,除了将其绑在高加索山的悬崖上,还派一只鹫鹰每天啄食其肝脏,
“……”
“陆教授,你是怎么想的?”
“……”
“主角完成了蜕变,开始救赎。我明白这部小说为什么叫《盗火》了。”
陆时便干脆让外面的人都进来,
一帮科学家、文学家全都聚在书桌前,认真地阅读。
不过,他在心里是认可老师的说法的。
——
七天……
俱乐部变得喧哗。
其余科学家缓缓点头。
只是介绍背景,用了一千多字,没出现主角倒也不会显得太拖沓。
正想着这些,爱因斯坦也忽然开口道:“马克思,不对!你走的步数不对哦~”
陆时摊手,
一方面是担心教会徒弟,饿死师父;
一一四.四一.八零.七二
另一边,卢瑟福问道:“陆教授,我对此不是很理解。博士生们产出得越好、越优质,毕业得越早,对教授不是更好吗?”
“啧……”
这是出自西方神话的典故,
故事主角普罗米修斯,
他从太阳神阿波罗那里盗走火种送给人类,给人类带来了光明,却因此受到宙斯的处罚,被绑在高加索山,每日忍受风吹日晒和鹫鹰啄食。
“你们这是……专门早起,在门口等着我?”
陆时明白对方在问什么。
客舱内陷入了久久的寂静,
“……”
“基本都是道尔医生一个人说,我在旁边听。我也不知道他说的对不对。”
没想到连老爷子开尔文也在,
透过舷窗,海天一色,
海面上,微波荡漾,闪烁着细碎的光芒,仿佛无数颗小星星在跳跃。
“……”
因为在古希腊的神话中,肝脏被认为是人类情感的所在。
第三章结束。
他拿起茶杯浅酌一口,随后问道:“阿尔伯特,你在专利局工作,见识过很多类似的事?”
片刻后,陆时坐的桌子被团团围住,
“陆,你要写学术圈的事吗?”
普朗克“啊?”了一声,
“我都没注意到。聊天聊得,有些分心。”
他在后五个字母下画了一条线。
当然,只是嘴上说得好听,
但口惠而实不至。
这位仁兄今年将毕业,会继承老师普朗克黑体辐射研究的衣钵。
普朗克、萧伯纳、爱因斯坦、陆时坐一桌玩大富翁。
别人能毕业,凭什么你不能?
他只是看着那些委员,哈哈大笑。
仿佛有一道操纵意识的魔咒在命令他逃跑,同时还在命令他的胃把自己挤干。
陆时的回答是:
托伊斯害怕自己辅导得太好,上位者被搞得下不来台。
因为能取得学位的物理学博士生呈指数倍爆炸增长,
1个/2年→8个/1年,
相当于翻了四番。
爱因斯坦半点儿也不脸红,推动棋子再走一步,到了普朗克的土地。
——
这话鬼才信。
因为声音有些大,周边很多人都听到了,下意识投来视线。
客舱内,气氛有变得异常安静。
卢瑟福无言以对,
既是商业巨子,也是政治人物,必然吃过看过。
委员又问:“你替哪些学生代写了论文,如实地说。”
在第三章里,托伊斯完成了思想的转变,
然而,他过于人微言轻,
一个讲师,改变不了什么。
原来托伊斯的拼写“Theus”是化用而来。
萧伯纳:???
普朗克:???
普朗克轻咳一声,
“阿尔伯特,刚才掷的数字是5,你少挪动了一格。”
现场没人能回答。
这么一说,大家都懂了。
一个刚刚提上来的讲师。
换句话说,普罗米修斯是神,
……
第二天,清晨。
主角名叫托伊斯,
在某方面,他也是被上面压榨的角色,没有资源、没有资金,更没有上升渠道。
“这样吗?”
剧情戛然而止。
“这篇论文只要写得好,我就给你第一作者。”
柏林大学便成立了委员会调查此事,理所当然地查到了托伊斯的头上。
卡斯滕斯听得差点儿没哭出来。
萧伯纳在旁边找了一圈,拿起纸笔,写下普罗米修斯名字的英文拼写——
但托伊斯没有回答,
在房间一侧的组合沙发上,爱因斯坦、萧伯纳、普朗克三人正和衣而眠,
爱因斯坦点头,
普朗克看他一眼,
“海因,你该不会是……”
故事发生在柏林大学物理学院,
教授们把持资源,控制着手下硕士、博士的毕业,并以此为要挟,让学生们当牛做马,做实验、写论文,拼了命地产出,
而教授们却只是画大饼:
喝酒、聊天、桌游。
陆时不只是教授,同时也是商业大亨、大英的KBE,
“这次项目搞完,我给你拨发资金,还给你配实验员!到时候,你就不用自己洗瓶子了。”
汤姆生又问道:“十几年的瞎胡搞,没人调查他。结果,当他真的倾囊相授了,仅仅半年就被调查。”
“对,我刚才也是。”
众人看了眼第一章的篇幅,
这话普朗克和爱因斯坦昨晚也问过。
众人开始看第三章,
托伊斯这么干了十几年,还是一个小小的讲师。
尸体的皮肤发绿,腐烂的血管构成了大理石状的纹路,遍布尸斑。
陆时却是懒得计较,说道:“我确实写出来了,但只是初稿。你们不介意的话,可以提一些修改意见。”
这年头还相对保守,也就医生接触尸体方便些。
于是,他转向陆时。
顶层海景阳台舱房,陆时的房间。
没想到,陆时塑造的主角身份特殊,既不是被压榨的学生,也不是压榨他人的教授,而是中间层——
爱因斯坦收回骰子,开始移动棋子。
托伊斯笑得更大声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20世纪初的学术圈算是很干净了,
到了21世纪,连《科学》和《自然》都开始出现大量数据造假,其他顶刊试验完全无法重复的情况也会变得更普遍。
科学家们七嘴八舌,
换做是谁站在托伊斯的角度,都会觉得可笑吧?
——
开尔文好奇道:“名字有什么细节?”
“算了~算了~不玩了。”
“这个……”
萧伯纳没多想,重新将注意力转回小说。
《盗火》。
“给我一个客串的角色吧~”
普罗米修斯,
其父,伊阿佩托斯,希腊神话中一个泰坦巨人;
其母,克吕墨涅,古希腊神话中的名望女神。
卢瑟福无言以对。
萧伯纳则更注重的是描写,
他好奇道:“尸体就应该是这样吗?”
托伊斯的每次呼吸都会被那股恶臭淹没。
陆时赶紧起身,对四周说道:“各位,我准备写的是一个短篇,剧情都已经想好了。受篇幅限制,安排不了太多角色,抱歉抱歉~”
这则神话甚至曾被选入中国的教材,可见其认可度之高。
“Shiit!”
卡斯滕斯嘀咕:
“艹!比起第一章,第二章更特么真实!”
“我可以提供故事!”
所以,他控制论文,让其有一定水平,但水平又不至于高到能在影响因子很高的期刊上,
因为很多教授的毕业条件有一条:
博士生须以第一作者的身份,在影响因子高于X的期刊上发表X篇论文。
陆时伸个懒腰,开门准备问船员要一杯咖啡,
没想到,外面竟然杵着几个科学家。
他回屋拿稿子,
萧伯纳忍不住吐槽道:“你们两个凑在一起研究剧情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研究这个?侦探小说作家的事,真难懂。”
托伊斯无法想象,
“为什么要用七天才发现?”
换了别人,自己的学位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Fxxk!”
有人嘀咕一句,
“太真实了!太特么真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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