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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找真凶(十二)


第26章

        原来马族长也去寨子北端的牢房看望马薇了,跟靳谙一样被拦在外面,他去爬墙,恰好遇见刚从墙头下来的靳谙。

        马薇不见,两人合计她会被藏到哪里。马族长猜有可能转移到办公所去了,靳谙没主意,于是跟着马族长。不料半路杀出返祖人,还好马族长带了弓-弩。

        “办公所有间密室,如果薇妮儿不在,咱们就在那躲一宿。今夜突然冒出这么多失控的返祖人,怕是被人故意放出来的……万事等天亮了再说吧。”靳谙转述马族长的话。

        马族长心事重重在前方疾行,颜匪问他马薇喝的药到底是什么,马族长听不懂,靳谙也没反应。颜匪拍了下靳谙的背,靳谙连忙转述,马族长仍然沉默。

        周邕又问:“用了药可有破解之法?返祖之后当真无法克制,族长可曾试过将马薇埋进土中?”

        马族长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总算回应:“想必你们已经知道了,薇妮儿返祖是遗传了她阿妈。当年我怕被人发现她阿妈返祖,临时挖了个地窖,把人藏进去。时间紧急,地窖没涂水泥,几面全是裸土,可把人送进去后,蜘蛛样照旧,理智居然渐渐恢复了。”

        地窖藏人终归不是长久之计,马族长借口修粮仓,搭建了独栋屋子,又浇筑黑铁。费了好一番功夫,把人转移进去却没用了。马族长思忖大概埋在地下才行,只好继续往下挖,为防马夫人逃窜,同样浇筑了黑铁,效果依旧不明显。

        时隔多年马薇返祖,马族长把她藏进小黑屋,她夜间变身后仍无法保持人性。今晚马族长思来想去,抱着马夫人的遗照回忆过往,忽然大悟,他意识到当年唤醒马夫人理智的并不是“埋进地下”这个行为,而是因为埋进了土里,重点在土。

        马族长兴奋地赶往牢房,想验证这个想法。一旦验证成功,就可以在寨子推广。怎知到那了,却扑了一场空。

        颜匪嘀咕一句:“看来姓米的这一点没撒谎。”

        靳谙小声问:“谁?姓米的,我米叔吗?”

        颜匪嗯了嗯,冷不防凑近坏笑,一双眼睛在月光下闪着诡异的光:“你知道他和他老婆都是返祖人么?一头野猪,一只狐狸。”

        “啊?!”靳谙舔舔唇,似乎想起什么事,猝然打了个寒颤。

        颜匪:“一到晚上,他老婆就会长出狐狸腿和狐狸尾巴,三角脸,吊梢眼,瞳孔变金色;还爱吃内脏,血淋淋,生吞活剥。”

        “……”靳谙僵在原地,快哭了。

        周邕慢条斯理站进两人中间,把靳谙往旁边挤出一截,问:“你可知民宿后院的树是何品种?模样十分奇特。”

        靳谙面部扭曲成二重奏了,左边是畅想生吃内脏的惊悚,右边是回忆怪树品种的茫然:“那那那、那树叫……唉,反正是南华岭才有的。米叔惦记,搬家后移植了几棵,但都没活。他不信邪,又移植十来棵,还从南华岭拉了几大卡车的土,种在后院,没想到居然误打误撞活了——这树牢房附近就有,想看的话改天去。”

        颜匪记起她和周邕在民宿后院发现刨坑痕迹,根据米老板的供词,推断埋人用的。现在想来,只有南华岭的土才有抑制功效。

        靳谙讲完,一溜烟小跑追上前边的马族长。

        颜匪端详周邕片刻,轻轻撞了他一下:“强行插话也是君子行径?”

        还有半句没问。

        周邕坦然道:“是,我又吃醋了。”

        嘿……!

        颜匪咬牙啧一声,转瞬又笑了,眼尾嘴角尽是笑意。

        办公所在白天神圣庄严,到了晚上却像阴森的古堡,大概是心理作用,总觉得里面会突然飞出数不清的吸血蝙蝠。

        大门紧锁,马族长拿出钥匙开门,靳谙贴着他趟进,接着是颜匪,周邕断后关门。关门的刹那,周邕眼睫轻颤,扶着门把的手无意识摩擦一下,之后又若无其事转身跟上了队伍。

        进去后,颜匪快步走到最前方,与周邕一头一尾配合,以防返祖人窜出。但不知是不是返祖人对办公所忌讳,他们逐间排查是否关押了马薇期间,竟然一个都没出现。

        所里静得吓人,偌大的竹楼阴风阵阵。

        颜匪问马族长:“晚上没人留守吗?”

        马族长道:“事务放在白天,无特殊情况,日落后不留人。”

        靳谙瑟瑟发抖:“难怪阴气那么重。还有啊,之前关我,只吩咐两个人看守,万一返祖人进来了怎么办?幸好我命大。”

        马族长皱紧眉头瞪他一眼,疾行几步回到族长办公室门前。

        楼梯在最西侧,办公室在楼道正中,朝南,两边是展览处,挂了各种表彰和合影。再往东是关押靳谙的那间屋子,靳谙悻悻地哼了哼,等待马族长开门。

        办公室仍是初见的样子:办公桌背靠窗、正对门,右边立着书柜,左边摆放沙发茶几,角落还有一个一米多高的漆红陶罐。

        颜匪打量一圈没发现任何可疑之处,密室会在哪?

        她抬头,只见周邕来来回回走,似乎在丈量空间大小,不多时丈量完毕,他走向书柜,敲了敲柜子后的墙壁。

        马族长赞叹一声,靳谙翻译:“他夸你聪明。”

        说完,靳谙自我怀疑道:“外面不是宣传栏吗?两边都有,还是我看错了?”

        他没看错,四个人八只眼睛看到的都是空荡荡的宣传栏。正是这样,在房间里利用光影偏差修密室,才不易被人发现。

        马族长拿钥匙打开书柜下方的一个抽屉,紧接着书柜从四分之一处分开,慢慢向外挪动,露出狭窄的暗门。暗门向内侧开启,密室赫然出现。

        靳谙:“艹!马钊从没提过。”

        马族长开灯,领头迈进:“建国前修的,历代族长口口相传,我没来及告诉他。”

        颜匪站在门口打量,密室逼仄,但容纳四个人错错有余。她更担心的是,氧气够不够撑到天亮。她回头,周邕在办公桌前杵着,不知在摸索什么。

        “好没好?”

        周邕点头。

        他们进去,马族长按下机关的刹那,靳谙低声抱怨:“你怎么啥事都瞒着马钊,他是不是你亲儿子?”

        “废话!”

        马族长位高权重惯了,向来对别人呼来喝去,哪容得了别人骑在他头上。如果不是有愧于靳晗梦,他不至于忍到现在。

        靳谙吓得一抖,不敢多话了。颜匪好奇,问他聊了什么,靳谙忍不住又细声告状。

        颜匪道:“难怪他骂你。马钊要不是他亲儿子,他怎么会允许马钊培养势力,搞得自己被架空。”

        不过马族长隐瞒马薇返祖的事,很值得深思。

        颜匪越琢磨越勾心,撺掇靳谙询问。靳谙怕了马族长,问完就躲到远处坐着。

        马族长冷脸对人,三人都以为他不会再提,怎知他冷不防开了口:“因为……因为他小时候被他阿妈抓伤过。”

        初期藏马夫人的地窖就在马族长卧房里,马族长关上门,亲手刨的坑。三个孩子好奇,但畏惧他的威严,不敢造次,好奇也只能憋着。可那年马钊算得上小少年了,叛逆心蠢蠢欲动。某一晚他趁马族长不在,偷偷钻进房间打开了地窖。

        九成蜘蛛化的马夫人把马钊吓尿了裤子,马钊突然出现也把神经极度紧绷的马夫人吓了一跳。

        马夫人吐出一大股蛛丝裹住他,差点让他窒息,前螯上坚硬短刺在他身上留下道道血痕。

        马族长:“还伤到了……”他没说下去。

        靳谙倒抽一口凉气:“我说马钊被返祖人惊吓怎么休养了半年,原来被挠了!”

        马族长又道:“他阿妈给他留下不小阴影,从那以后,他对返祖人恨之入骨。他虽然没明说,但我都知道,我都知道。”

        所以他隐瞒了马薇的事,担心马钊对马薇下手。

        “千防万防,到底没遮住。”颜匪嗓子无端发痒,轻轻咳了两下,“马薇现在失踪,跟马钊脱不了关系吧。”

        靳谙没帮她传达,他神色凝重,似乎自责成了马钊和老魏的帮凶。他不回南华岭,老幺不会死,马薇不会丧失人性变成彻头彻尾的蜘蛛。

        靳谙抬手,狠抽了自己一巴掌。

        颜匪皱眉:“你有病……”

        讲到半截,她骤然剧咳,接连三下,咳得撕心裂肺。与此同时,四人都闻到一股呛人的烟味。

        “有人在外纵火。”

        周邕说着,并不慌乱地扯下上衣边角,随后在掌心反复聚集微弱的雾气,一点点浸湿那块布。

        靳谙冲到暗门边,手脚并用去堵缝隙:“我擦谁他么干的!想烧死我们?”

        “是……是我们仨……”颜匪再次剧咳。周邕听得眉头紧皱,浸透衣角的瞬间捂住她的口鼻。

        “喂喂喂别放火啊!里面有人!”靳谙不知机关怎么打开,拼命敲门,但暗门太厚,再隔一道书柜根本传不出去。

        “老马!族长!你倒是说句话啊!再不出去我们不被憋死就是烧死啊!”

        不出去是死,出去了,不知有多少猎-枪弓-弩对准他们,也是个死。

        马族长阴沉着脸不吱声。

        周邕拍了拍颜匪的背:“可还撑得住?”

        颜匪点头:“你没事吧?”

        周邕:“无妨。”

        马族长看着几人,刚要张嘴,被靳谙打断了:“马钊——马钊——你老子在我手里呢!你赶快把火灭了!听见没有!”

        马族长:“……”

        这时书柜似乎被挪动了,话音传出去,很快便有人回应:“靳谙,放了我阿爸,我可以留你一条命。”是马钊。

        靳谙欣喜,连忙说:“不止我,还有颜姐周哥,他们也得活着。”

        马钊动怒:“你别得寸进尺——来人,给我把门锤开。”

        外头轰隆隆响,人很多,估计他们没找到机关,靠人多力大强行挪开了书柜。

        靳谙吓得后退。

        “金刚石打造的,轻易锤不开。”马族长跨过去,站在门后道,“马钊住手,你想把阿爸也杀了?”

        马钊闻言果然停下:“阿爸,我不想动您,靳谙也可以活着,但那两个外人必须死。您跟他们无瓜无葛,就别多那份心了。”

        “你……”屠杀返祖人有借口,但杀两个无辜的普通人,马族长实在下不去手,他气得大喊,“子不教父之过,你也把我烧死好了!”

        靳谙忙不迭大叫:“别别别别!马钊你今天动手一定会造报应的!”

        讲到一半,周邕接来道:“你再说,你想做族长,弑父之事传出去,你如何自处?你让村民如何看待你——用方言。”

        靳谙连忙遵循。马钊笑道:“这里都是我的人,敢不听话,我有的是折磨人的办法。没人泄露你们的死,弑父又怎么样,村民不知道啊。”

        周邕无端笑了笑,和善的眉眼竟透出几分诡谲。

        颜匪心一紧,他在套马钊的话?

        “也是,众人在你眼中不过是一群愚民,使一点伎俩便可将他们玩弄于鼓掌之间。老魏费尽心思布局,哪知你将计就计、黄雀在后。老幺被你杀了,弑父也不算什么,接下来可轮到马薇?”周邕又道。

        烟味轻了,想来外面没纵火,只是用烟熏。烟撤了,密室里好过许多。

        马钊应声:“老魏被私情冲昏头脑,一边想置我家于死地,一边又不忍心让老幺死。老幺浑浑噩噩度日,我送他一程,既能引老魏上钩,又能让他早日投胎到好人家,重新来过,不好吗?”

        “至于马薇……”他冷笑一声,“返祖人都、该、死!”

        “等我收集完登记表,把返祖人都杀了,寨子就安全了。而你们一死,返祖的事也就传不出去了。”

        话音落地,暗门徐徐敞开,周邕站在门后,笑吟吟道:“对不住,让你失望了,恐怕你连登记表都收不全。”

        就在周邕进办公所时,他察觉到附近有人的气息,很多人,推断必然有人埋伏,等着他们入瓮。

        之后等待马族长开密室,他发现族长办公桌上安装了小型话筒。通常这种设置,是为方便族长向村民传达事务用的,而播放器则安置在寨子里各个角落,悬于高处。

        周邕进密室前打开了话筒,又把音量调低了些,便于村民听见,且不让马钊发觉。

        马钊注意力都在他们身上,用方言诱供果然中计,刚才一言一行,已经分毫不差直播给村民欣赏了。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回过味来的马钊发疯般扑向办公桌,拧断了话筒。

        紧接着,守在窗口的打手报告说:“楼下来了好多村民……后面……后面还有!”

        呼吸到新鲜空气,颜匪拿下衣角,看着马钊叹息一声:又一个死于话多的反派。

        马钊急红了眼,抢过打手的猎-枪对准周邕。

        不料这时陡然闯进一人,是位白发长眉的老者。见到他,站在马钊身边的打手,全体恭敬地屈身拜见:“大祭司。”

        大祭司左右看了看,视线在周邕和颜匪身上来回逡巡。

        马钊:“大祭司我……”

        倏地被打断,大祭司缓缓道:“把马钊,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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