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不可能重来

半响，她才回过神来，咬着唇，看向窗外，默然无语。

        到了程家别墅时，已经晚上八点钟了，程铂深的母亲去程家另一个大院了，并没有在家。

        叶孤山走进这个繁复的庭院，感觉十分静谧。

        不同于半山腰那栋别墅的现代风，这座别墅则是有浓浓的古韵。

        进入正堂，屋内摆放的东西很雅致，精致的刺绣屏风，上好的红木桌椅，墙壁上装裱的字画，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名家之手。

        程铂深带着叶孤山向二楼走去，二楼很多房间都是空着的。

        “我在哪个房间住？”

        “你跟我一个房间，不要忘了你现在的身份。”

        程铂深转头挑了挑眉梢，嘴角带着一抹引人遐想的笑意。

        楼梯右侧往里走有一个房间，开着门。

        程铂深拉着行李箱，走了进去，叶孤山随即跟上去。

        这是个套间，旁边还有一个书房，房间内部的装饰很雅致古朴，还有几株绿萝，暖黄色的灯光打下来，让人觉得这里像是古代王侯的住所。

        博古架上面有精致的古玩珍品，书房内摆放的书籍很整齐。

        叶孤山站在书房门和卧室相交的地方，环顾着四周。

        “叶孤山，你睡书房，我睡卧室”。

        听到他这样说，叶孤山松了一口气，将行李箱拿了过去，将自己的日用品，找了出来，摆放在卫生间。

        叶孤山摆放好了，下意识要关门，程铂深将她的手腕攥住了，将她的手里塞了一堆纸片。

        “我说过，将这封信重新誊写一遍。”

        “程铂深，这封信已经被我撕了，我不会在写一遍的”。

        “叶孤山，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程铂深打开手机，翻出了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叶孤远，正在被别人殴打，满身的伤痕，却没有惧色。

        “只要你听话，我就找人收拾这几个小子，并且还警告他们，不要再伤害你的弟弟。”程铂深的话，给叶孤山一股窒息感，她停顿了一秒钟说：“好”。

        程铂深嘴角划过一道讽刺地弧度，“现在你知道怎么做了”。

        叶孤山坐在书桌前，找到了一张信笺，用钢笔将那首诗又重新书写了一遍。

        她的字迹依旧娟秀无比，带着刚劲和潇洒，在写到“使我思君朝与暮”时，叶孤山的手顿了一下。

        她眸光深邃，看着眼前的诗，嘴角浮上了一抹苦笑，继续写道。

        写完后，她将信纸拿了起来，“奴……，给你”。

        叶孤山递给程铂深，他看着纸上的字迹，对比记忆中的那封，觉得这封情书，真是潦草的过分。

        他接过来，撕了个粉碎。“重新写，那封是毛笔字，你现在也用毛笔写”。

        叶孤山拳头握得很紧，咬着唇，想要发作，她蹙着眉头，想到了叶孤远，将想要脱口而出的话又咽了回去。

        重新誊写了一遍，程铂深还是不满意。

        他扫眸看着眼前这封书信，虽然依旧字体清秀，矫若游龙，但是唯独少了一份情感，字里行间没有了小女儿的那种娇羞。

        他不甘心，想要回那封被雨水氤氲的，原本属于他的“情书”。

        “你到底要怎样，那封信已经被我撕了，不可能再回来了，那原本就是早该被撕了的东西，或许说一开始我就不该写”。

        叶孤山锁着眉头，定定地看着程铂深，空气很安静，窗外的风卷过，掀起了窗帘。

        “叶孤山，你记住，你不过就是我身边身份卑微的一个玩物，没有权利质问我，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心情好，突发奇想”。

        “叶孤山，你知不知道，这样做很有趣，尤其是看到你恼羞成怒的样子，我就是想让你尝尝被玩弄的感觉”。

        程铂深一张精致的脸上，寒意更甚了。

        她听着他的话，并没有回头。

        程铂深站在门口，挺拔的身子半边被掩在阴影之下，修长的手指夹着烟蒂，随意地吐出了一口烟雾，俊脸掩映在烟雾之后，身上多了一份神秘感。

        “程铂深，是不是，对你来说，看到我越难过，你就会越开心。”

        叶孤山的声音冷清，在夜色中多了一份倔强。

        她转过身，迎上他深邃的眸光语气出奇地平静：“你应该觉得高兴，程铂深，你做到了，我很难过”。

        说完叶孤山将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她将脸埋在双膝之中，瘦弱地身子蜷缩在一起，抱着双臂，背靠着冰凉地墙壁，蹲坐在书房中。

        她想哭，却是倔强地不肯留下一滴眼泪，仰着头，不肯让泪水流下来。

        外面的夜色已经很深了，树木黑魆魆地影子打在窗帘上。

        风透过窗子，吹了进来，有点冷。

        她起身将窗子关了上来，坐在书桌边上，将誊写地整整齐齐地信纸，撕了个粉碎，扔在了垃圾桶中。

        第二天叶孤山醒来的时候，程铂深已经驱车离开了。

        张文艳坐在餐桌面前，笑容满面，“杉杉，早上好”。

        餐桌上面，放了一笼小笼包，还有一碗八宝粥，叶孤山点头微笑，拉开椅子，坐在了餐桌前。

        八宝粥甜软懦口，叶孤山咬了一大勺，埋头吃着。

        “杉杉，本来铂深要留在这跟你一起吃早饭的，谁知道公司临时有事，他就早早地走了……你可不要怨他，下回我把他叫回来，让他好好陪你”。

        张文艳夹了一个小笼包，放在了叶孤山面前的磁盘中。

        “伯母怎么会，他忙工作的事情是应该的”。叶孤山面带微笑地说，心里却想着希望程铂深这几天都不要过来。

        “杉杉，还是你懂事，对了我听铂深说，你在一家设计室有工作，吃了饭，就赶紧去吧，我让王伯送你。”

        叶孤山眸光带着狐疑，随即恢复了正常，说：“是呀，所以伯母，不过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不用王伯送”。

        “那哪行？”

        “伯母，我自己可以的，这里不是有班车，我坐车走就行。”

        叶孤山微笑，咬了一口小笼包，很快将碗里的粥喝光了。

        “真是拗不过你这丫头，从小就是这个倔脾气。”

        叶孤山听到她提到小时候，眸光一沉，咬着唇角，低下了头，佯装吃东西，心里有微微地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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