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子房兄,你的狐狸耳朵露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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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翠染砂,暗流汹涌,折戟沉浮,一世长安。”
韩非得意洋洋的说出这十六个字的时候,沈长安倒茶的手一抖,滚烫的茶水一半洒落在桌上,一半顺着玉杯的边缘流淌到草地上。
月下影,虽然没有雪顶银梭珍贵,但其味道也是当世一绝,也非寻常人家能喝的起的名贵茶叶。
韩非一脸可惜的看着那洒出来的茶水,嘴唇抖了几下竟有些要哭出来的意味。
“这茶叶可贵着呢!我磨了四哥好久他才送给我一点点!”
当今韩国九公子跪在地上盯着那一瘫水渍,痛心疾首蹙额抿唇,要是不知道的人看去,恐怕会以为他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人。
沈长安只是轻瞥一眼,然后端起了那半杯茶水悠闲地喝了一口,淡淡地开口:“这茶叶放的太久了,味道不正宗,不如都丢掉吧。”
回应他的是韩非的一声哀嚎。
“长安啊长安,我如果最近哪里得罪到你了直接说就好,为何要如此折磨我呢。”
韩非委屈巴巴,完全没有身为自己才是收留了眼前人还救了他一命的‘恩人’的自觉,他抬起头,一双澄澈的眼眸中隐约泛起点点水花。
“九公子说笑了,哪敢呢。”
刻意加重前三个字,尾音上挑,外人听入耳中着实是感觉阴阳怪气。
韩非长叹一口气,心中默默感叹,眼前这人不愧曾是被庄襄王捧在掌心拼命宠爱的角色,一举一动一字一顿都透露出满满的高傲。
哪像自己啊,爹不疼哥不爱,好不容易要来的茶叶被人祸害了也只能忍气吞声。
“传说此茶是在夜里就着明月的光亮采摘嫩芽为原料,且从采收到加工完成均不能见阳光,仅在月光下慢慢晾干,故得名‘月下影’。”
沈长安一边说着,一边在茶杯中蘸了一点儿茶水,然后在石桌上写出了‘月下影’这三个字,那字苍劲有力、浑然天成,看着就赏心悦目。
“哈?我还从来不知道原来你的字写的这么好看!”
发现了新大陆一样,韩非凑到沈长安身边,挠着下巴颇为满意的看着桌上的几个字。
“我的秘密都被你掌握的一清二楚,字写的好不好又算什么呢。”
身份的秘密,止戈的秘密,以及,折戟的秘密。
每一个都本不应被世人知晓,但每一个又都被韩非摸索的一清二楚,说沈长安已经被他牢牢地掌握在手心都不为过。
没有人不会因为秘密被当场拆穿而感到恐惧,沈长安亦是。
“你想让我为你做什么?”
“长安你什么意思?”
“……”
沈长安咧了咧嘴,显然是被韩非的刻意装蒜给气到了,但他只是压下了怒意,好声好气的再度开口:“说出那十六个字得目的不就是告诉我你知道折戟的事吗?我不是忘恩负义之人,需要我做什么直说就可。”
——嗙——
是茶杯掉在地上摔成碎片的声音。
沈长安抬起头,对上了韩非那双充满了诧异和无奈的双眸,若仔细看去,还能发现隐藏在其中的几分悲凉。
韩非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半晌,他才双手捂脸,长长地舒一口气。
“长安,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对我为何还是这个态度?”
“那我应该是什么态度?”
沈长安回怼回去,语气生冷,饱有寒意。
现在正是午时,烈火似的骄阳高挂苍穹,苍葱树木上的斑驳片叶透过虫蛀的孔洞落下碎影,摇晃着遮住沈长安半张面庞。
忽明忽暗,忽暗忽明,终是没有一丝笑意。
“我是知道你所有的秘密不假,但我从未想过利用这些秘密威胁你、强迫你。”
韩非站起身子,一手横于腰前握紧拳头,面上的笑容格外苦涩。
看着那笑,沈长安竟有一瞬间觉得是自己负了韩非。
但也仅仅是一瞬间。
“有人受伤了对不对?卫庄?张良?还是你那个宝贝妹妹?”
慵懒地伸手斜置于头上,堪堪拦下打在自己脸上炙热刺眼的三寸阳光,他的五指分明而纤细,拦得住大片阳光,却拦不住从指缝中悄然溜走的几分光线。
韩非的眼睛睁大了一瞬又很快恢复,睫毛低垂遮住了眼,他没有回答沈长安的问题,也知道自己不需要回答这个问题。
这世上最愚蠢的利用方式就是威胁,但这方式的确快捷有效,施行起来也最为简单。
这世上最精明的利用方式就是笼络,人心可测亦可利用,只要拥有足够的时间和恰当的手段,就可以完美的得到人心,让那人心甘情愿被你利用。
所谓情感,本质不过如此。
韩非如此聪明,怎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沈长安没那么聪明,这道理还是嬴政身体力行告诉他的,因为被‘情感’利用过,所以对这种东西极为敏感。
“折戟的确拥有快速愈合伤口和解百毒的能力,但我从未在他人身上用过,不清楚有什么样的后果,若情况当真危急,我可以试试。”
韩非仍旧没有回复,抿唇抬眼,然后欠身作揖。
足智多谋,七窍玲珑,百伶百俐,却也因情感而失算了。
韩非想,若只是大大方方的说一句“长安,我需要你帮我。”,那事情会不会不至如此?
天气炎热,烈日高悬,温度融化了蜻蜓的翅膀,却融化不了置于沈长安心中的一块冰。
“莫想太多,你未负我。”
沈长安掸了掸身上不存在的灰尘,碎步走到韩非身边,抬眸看向那人阴沉的脸,伸手搭在对方的肩膀上捏了几下。
“是我心甘情愿。”
——他是韩非,不是嬴政。
沈长安歪头,勾唇露出一抹轻描淡写的笑。
他盯着韩非的侧脸,把这句话一遍又一遍在心中重复着。
嬴政用两年的囚禁封闭了他的心,现在他愿意给韩非两年时间解除自己的封闭。
若成,他愿重拾身份倾尽全力助韩非为皇,
若不成,
若不成……
若不成,便不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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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良听说过沈清寒,秦国第一美人,赵国云良阁花魁,秀雅绝俗、肌肤娇嫩、美目流盼、桃腮带笑、含辞未吐、气若幽兰,无尽风流与端庄。
他那时只是摇头感叹庄襄王何德何能居然能让这等美人倾心倾力,不畏人言为花魁,又甘守贞洁候一人,也感叹沈清寒究竟有多美,才能惹的庄襄王无限宠溺她以及她的子嗣。
现在见到了目光澄澈如清泉、莹润似明月的沈长安,张良才堪堪理解了庄襄王。
跟在韩非身边的那个沈长安是张良不喜欢的妖艳的美,再怎样魅惑,也是看不上眼的,能够敏锐感知到危险的人,怎么会喜欢代表着死亡和地狱的彼岸之花呢?
但眼前的沈长安不同,清秀俊逸、神采飞扬、颇具英气,细而长的睫毛在耀目黑眸下方打上了一层阴影,笑时如璀璨如星,肃时若苍穹孤月。
不论是面具半掩面的红衣长袍,还是平时里的素白劲衣,都遮盖不住这人的澄澈清明。
那种莹莹白月一样的人畜无害是伪装不出来的,连与人相处了这么久的盖聂都没有发现端倪,沈长安怕是,当真失忆了。
……凭什么啊。
没有了过去的记忆就可以当做曾经做过的事都没发生过吗?没有了过去的记忆就可以用澄澈掩盖阴霾然后理所当然的得到其他人的信任吗?
况且深得信任之人还是……盖聂。
“你当死于盖聂之手。”
张良立于床前,衣袂飘然,遗世独立,冷漠淡然的眼眸中却去一潭被激起了涟漪的碧波湖水,波涛汹涌。
按在沈长安胸前的手掌不自觉的加大了力道,所言之语中也夹杂了几分内力,那声音不大,但在沈长安听来却像是耳畔低语。
“十六年前,你本应死在盖聂手上的。”
……哈?
沈长安眨了眨眼,细细回想了一下张良刚才的话,确认自己没有听错。
死在剑圣大人手上?十六年前??
“额……剑圣大人知道吗?”
“你又没去,他自然不知。”
“…………”
[限定·长安懵懵]
什么什么什么啊?!张良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完全听不懂啊喂!别这么模棱两可,好好跟我解释一下会死吗?!
双手撑着床铺想要坐起来,却被张良一记眼刀给瞪了回去,他的手移到了沈长安肋下的位置,轻柔的摩擦着那道曾被羽刃生生刺入一寸半、现在因为折戟而愈合到只剩下一道浅痕的那处。
张良的手纤细修长,指腹有着点点的茧,那茧厚薄适中,衬在他这种读书人的手上竟不突兀,不知道是因为常年握着书卷,还是因为常年用剑。
儒家讲究文武兼修,礼、乐、射、御、书、数这君子六艺更是一样不落,有这些茧也算正常。
长时间暴露在空气中没有衣服的遮盖,微风透窗吹过,带到沈长安的皮肤上些许冷意,被张良温热又带有茧的手掌摩擦而过,温度的差距让他的身体阵阵发颤。
张良的手不安分的继续向下移动着,从肋骨下划出一道斜线,最终来到小腹。
“哎!别——”
纵然折戟得愈合能力再强,也是需要时间的。
之前为了摆脱墨玉麒麟的挟持,沈长安硬生生的捅穿了自己的小腹,虽然成功的刺伤了那人,但自己伤的更深,之后也只是草草包扎了一下,又是跟秦兵战斗又是被白凤凰折腾,
而这还没完,带着伤跟隐蝠打了一架,跑路跟燕丹汇合后,又被张良拖到小树林给狠狠地捅了三剑,直到卫庄带流沙离开了机关城,沈长安才算是得到了真正的包扎。
如果受伤的是普通人,恐怕早已归西了。
这伤着实有些重,折戟日夜不停的发挥自己的能力,到现在为止还是有着明显的伤口,只不过那伤口像是被短粗的匕首捅了一下,不算特别严重,更谈不上致命。
张良没听到沈长安的惊呼一遍,嘴角勾起一抹晦暗不明的笑,按在小腹伤口两侧的手指暗自发力,成功的把它撕裂开来,皮肉微微外翻,其中立刻渗出了刺眼的鲜红。
——张良你他嬢的!
沈长安感觉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楚,这次挣扎是下意识的,他死死地握住张良的手腕远离自己的身体,整个人也立刻坐了起来。
“干什么这么激动?又死不了。”
张良依旧无比淡漠,他看着沈长安那双满是怒意的眼睛,只觉得眼前的人着实无趣。
沈长安气的想跳起来暴走张良一顿,但刚直起身子,小腹伤口裂开的疼痛又惹的他弯下身子。
伤口裂开的一瞬间,折戟也发挥了作用,不过片刻,就已经不再渗血了,可床铺和地板上还是沾染了斑斑血迹。
但愈合归愈合,带来的疼痛却是实打实的。
“看,我不是正好给了你一个名正言顺去找夏无且的理由?”
张良眯起眼睛,嘴角带着盈盈笑意,继续用玩味的目光打量着沈长安看不到一丝一毫伤疤的身体的其他部分。
听到夏无且的名字,沈长安的心咯噔了一下。
这……自己跟夏无且的事实在是解释不清楚啊!
“我不是我没有!你你你你可别乱说话啊!尤其是——”
沈长安戛然而止,硬生生的把‘剑圣大人’四个字咽下肚子,转而替换了另外的。
“尤其是墨家那些人!我跟那位什么大秦医圣真的不熟,就算以前认识,我现在也不会做出墨家的举动的!”
现在墨家最大的掌权者还是燕丹,而张良与燕丹又似乎很是熟络,要是张良把这事添油加醋的跟燕丹一说,只怕自己是回不去墨家了。
真要说起来的话,沈长安对墨家并无留恋,他在意的只是盖聂和天明,以及高渐离和盗跖。
张良猜到了沈长安的心思,事实上,他也不打算把这事告诉燕丹,墨家那边自己会解决的,
可到手的把柄,不好好利用一下,不是太暴殄天物了吗?
“那就请长安记住,这是你欠我的第二个人情。”
沈长安眨了眨眼,总觉得自己在张良头上看到了两只抖动着的狐狸耳朵。
……等等?人情?第二个?
“我什么时候欠你第一个人情了?”
“刚刚。”
“啊?你是说你把我从夏无且那救出来?”
“不。”
张良摇了摇头,嘴角的笑突然收敛起来,神情一瞬间严肃了不少。
“我刚刚扯开你的伤口是为了查看折戟的恢复能力,现在我得到结论了。”
“什么结论?”
看着张良突然变化的脸色,沈长安的心中突然出现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而张良说出的下一句话,也的确如惊雷炸耳让沈长安的大脑‘嗡’的一声。
“沈长安,你,命不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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