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男二闪亮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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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的回信来的很快,痛痛快快的拨了十万军饷,因为正是急于用人的时候,所以一切要求都好商量。陆清昶说去潼关不去甘肃,那边也是一万个支持。
开拨在即,陆清昶安排好了军队,小兵们的口粮和冬装都已经就位;即使到了潼关要打一场滞留到严冬的持久战也不怕了,可他心里还是有些不上不下的不安稳。
不为别的,就为了家里那个唐瑞雪。
理智上把唐瑞雪带去潼关是不现实的,军队里不许有女人。虽然他陆师长如果非要带个内人行军也没人敢吭声,但出于安全考虑,也万万不该带她去闯那枪林弹雨。
可感性上,他真不想把她放在承德。
第一,从前他不怕在战场上杀出仇家来是因为他没有家眷,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可现在不一样了,家里放了个唐瑞雪,简直让他想盖一所铜墙铁壁的城墙把房子围起来。
其次,虽然她在他面前说了几次没有他她会死,虽然她离了他陆府就吃不饱饭。但他越来越认为这姑娘带了神秘性,他偶尔会觉得她的从天而降是一场梦,她随时会没了影。
他可不想让她“没”。
有心把她送到阿古尔小王爷那住着,虽然天下早变了,王府也不比前朝那样不可侵犯;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旗里的治安还是比如今这混乱不堪的北中国强太多。
小王爷除了爱吃点喝点抽点赌点,也没什么大毛病,单纯的像个傻孩子,勉强也算个好样的,起码不会起什么歹念。何况,还能看着她。
他总怕她跑了。
想到这他立刻就给奈曼旗王府打去了电话,结果接听的是个管家,管家清清楚楚的告诉他,“陆师长,我们王爷上天津玩儿去啦,估摸着没有半个月回不来。”
陆清昶放了电话听筒,在心里暗暗地埋冤了几句阿古尔,难得想找他办件事,什么时候走不好。
小王爷那边是指望不上了,他在书房托着腮想了想,又移步了他的副官处。
陆清昶的副官处养了高矮胖瘦个不相同的十来个大小伙子,这十几个青年虽然都军装笔挺,但没一个真正去战壕里冲锋陷阵过。他们的任务主要是平时尾随师长大人,充当随从。
陆师长难得来一次副官处,陆师长本人又永远是一副看不大出喜怒的脸色,副官们都不禁暗暗挺直了腰板儿,生怕师长挑自己的错处。
陆清昶在屋子里环顾一圈,上下打量了各人,直到把一屋子人都看得发毛了,才终于开了口。“小金啊,你跟我出来。”
其他人松了口气,同时一起疑心小金是不是犯了什么错。
小金跟着陆清昶出了副官处的大门,陆清昶清了清嗓子问道:“小金,你来我身边多久了?”
小金的大名叫金衹天。
他长了一张很显小的娃娃脸,陆清昶已经是个很面嫩的青年了,他看上去要比陆清昶更小上个四五岁;若不是个头高,他大概会像个中学男生。
金衹天打了个立正,口中清晰地答道:“回师座的话,卑职跟着您三年了。”
“哦,我记着你今年是二十二还是二十一?”
“卑职现在是二十一岁。”
陆清昶很亲昵似的拍了拍金衹天的肩膀,“不用拘谨,我叫你出来是要给你派个轻松的差事。”
“这次去潼关,你不用跟着去了。你就留在承德,看着我家里那个姑娘。看着她,也不是限制她的自由,她出门你就跟着,别让她出了差错。”
金衹天没见过师长家里的“那个姑娘”,也不晓得那是谁,但在师长身边当差从来就没有多问的道理,于是他敬了个军礼,“是,卑职一定尽忠职守。”
陆清昶微微一笑,他早就看这个小子呆头呆脑的不多话,是个老实人。个头也大有点身手,不见得多么高明,但充当保镖是足够了。
他又半真半假的画了张大饼:“这次干好了,回来我给你封个副官长。”
金衹天又是一打立正,“谢师座提拔。”
当天晚上金衹天提了个小箱子住进了陆府前院的门房里。陆清昶又嘱咐了他几句,接着就跟着军队出发去了潼关。
第二天下午,金衹天正在前院门房和几个勤务兵一起无所事事的干坐时,唐瑞雪来了。
其实从一大早开始他就在等自己今天的差事,但陆家的仆人们告诉他“唐小姐还没起床”。
此时唐瑞雪穿了一身月白旗袍,外面披着件不薄不厚的小褂,靠着房门一站,“你就是金副官吗?”
金衹天微微的愣了一下,他昨晚听勤务兵和家仆们嚼舌头,说后院那个唐小姐是师座捡来的。也不知道什么意思,要说不重视吧,还专门带家里住,不像是养在小公馆里玩的外室。但要说重视也不对劲,连个姨太太的名份也没给,家里的人只能不明不白的称呼她一声唐小姐。
现在看了唐瑞雪,他有点不明白了,如果她都不配让师座给个名份的话,他疑心师座怕是要打一辈子光棍。
“唐小姐,您叫我小金就是了。”
唐瑞雪抿嘴一笑:“我想出去转转,陆清昶说我要出门的话要劳驾你给我做司机。”
金衹天习惯性的敬了个军礼,又意识到这不是师座,似乎不大合适,转而鞠了一躬,“是。卑职这就去开汽车。”
唐瑞雪有点讶异,因为毕生没有人冲自己敬过军礼;她想说不用对她讲那些礼节,可这位金副官已经跑步向前去往汽车房了。
金衹天开着汽车,根据唐瑞雪的吩咐先把她拉到本地最洋派的一家理发店修剪了刘海。又转场到一家番菜馆,唐瑞雪要他一起坐下,他当然是不愿坐,只站在她身后,小家奴似的看她点了一桌子包含冰淇淋和各式甜点在内的饮食,就是没一样正经饭菜。
那些小碟子小碗端上来了,唐瑞雪实在受不了吃东西的时候身后站着个人,“金副官,你就坐下吧,我又没有陆清昶那么吓人,你就是坐了我也不会和他告状。你想吃什么就点啊,他说他给了你钱,我想吃什么玩什么就让你付账,就当我请你的。”
金衹天微微的低了头,觉得她美的有点刺激性,自己产生了一点非礼勿视的念头:“卑职不敢僭越。”
“…那我命令你坐下,你看着我,我怎么吃啊?别卑职卑职的,我又不是你们那个杀千刀的长官。”唐瑞雪没好气的说道,她不知道金衹天的年纪,觉得他看上去很小,大概和自己那个念高一的表弟差不多大,只是个大个子的小男孩。她想陆清昶真是祸害人,平时对下属肯定是个暴君,把人吓成了这个样子。
金衹天接不了这话,唐小姐可以诽谤师座,他不行。退而求其次地坐到了旁边桌子上,他还是低着头不看她。
凭心而论,唐瑞雪真想和金衹天说说话聊聊天,顺便了解一下这个她还不怎么熟悉的新世界。
平时在家里她能接触到的人只有一个张妈,张妈虽然很会梳头,但并不是她的知音。她在这里一个朋友都没有,如果这个看起来非常年轻的金副官能和她做朋友是很不错的事情。
可惜金副官虽然不像陆清昶一样贫嘴恶舌的说肉麻话,但铜墙铁壁似的沉默不语,是另一种样式的烦人。
唐瑞雪挑挑拣拣的吃了一顿丰盛异常的下午茶,又问金衹天:“现在年轻人,嗯…就是像我这样的年轻女孩,平时都干什么啊?”
金衹天想了想,觉得自己很难回答这个问题。
他十八岁之前是个小镇上的穷小子,都说好男不当兵,要是不穷酸他也不至于去从军。十八岁之后到陆师长身边做副官,要说没见过世面,那也不是;陆师长出门排场自然是大的,北平天津他全跟着去过,那些洋派的俱乐部跳舞厅外国饭店他也进过。可他几乎就没跟年轻女性打过交道,像她这样的姑娘他更没见识过。
于是他又沉默了片刻才说:“卑…我认为,像您这样的年轻小姐,没嫁人的就在娘家待着,嫁人的就在夫家待着。”这话说的是有掂量的,陆清昶吩咐过了,她出去逛商店下馆子买东西都可以,钱不是问题,但顶好是别往人多眼杂不安全的场所乱跑。非要跑也要看紧了她。
唐瑞雪听了这话就是一皱眉头:“大清早亡了,又不是封建社会要裹小脚,什么叫在家呆着?我偏不,走,我们看电影去。”
承德倒是有一家电影院的,金衹天没去过,但觉得那应该也不算“人多眼杂的场所”,便伊言前往了。
到了电影院坐下了唐瑞雪才傻了眼,她没想到如今虽是有黑白电影,却是无声的,她坐了没半小时就觉得自己要犯多动症。
又忍耐了不知多久,她觉得自己实在是受不了这部冗长乏味的默片了,伸手一拍旁边的金衹天,“金副官,我们回去吧。”
金衹天没有二话,立即起身要去发动汽车,心里想这两张电影票和下午那顿饭顶得上他小半个月的饷银。
唐瑞雪恹恹地上了车,感觉这个世界只要吃饱了饭就很无聊很乏味,最重要的是身边没有趣味的人。
她想陆清昶现在在干什么呢?
是在急行军?吃饭了没有?陆师长肯定不会挨饿,可路上大概也不会吃的太好。他临走前说他这一战会有所保留地打,不到必要时不会拼命。那大概就是不太危险吧?
她没发觉自己是在惦记他。
想着想着她突然回过了一点神,因为她看到了一块花花绿绿的招牌,那片霓虹灯和四周略微灰扑扑的铺面形成了强烈对比,吸引了她的眼睛。
“金副官,那是什么?”
金衹天猛地一刹车,唐瑞雪额头小小的碰撞了前方座椅,但揉揉脑门儿不太在意。她指了车窗外问道:“那是什么地方?”
“那是维纳斯俱乐部。”
“舞厅?酒吧?”
金衹天皱了眉头,这地方鱼龙混杂,明显属于陆清昶叮嘱的“红灯区”。
可不容他拒绝,唐瑞雪已经拉开了车门,“咱们进去看看吧,我还没见过舞厅呢。难得出来一趟,回去了也是无聊。”
她动作很快,好像撒了欢儿的孩子似的带点蹦跳的意味,金衹天只好匆匆拔了车钥匙跟上。
维纳斯俱乐部里和外面的世界是两个光景,男男女女们穿的都体面;男士西装领带,女士的裙子也开放的多,更有露着胳膊大腿的舞女在舞池旋转。
唐瑞雪倒不觉得那些装扮有什么,她熟悉的世界还是那个文明开放的世界,她不完全明白如今的社会吃人,而且专吃那些还未有平等意识的女人。
“你会跳舞吗?”她对着金衹天问道。
金衹天摇了摇头,“唐小姐,咱们该走了。”
“哎,别扫兴呀。咱们去那边坐会,看看人家怎么跳舞,我只在电…”她想说只在电视上看过,又回过神来及时的把话咽了下去。
金衹天没办法,只得陪着坐在舞池边;唐瑞雪看舞池中央的男女,他用眼角的余光看她。看她不施粉黛,看她睫毛弯弯,看她耳垂有一点粉红。
他只是师座手下的一个奴才,她离他应当是很远的,但现在又的确很近。他知道不该僭越,可情不自禁的感到了小小的快乐。
音乐停了,是中场休息时间,舞池里的男女成双成对地散开,当中有个戴着礼帽的青年却松开了女伴直奔唐瑞雪而来。
“这位小姐,请问该怎么称呼呢?方才就看到你一直坐在这里,不知道下一支舞曲能否邀请你跳舞呢?对啦,我姓姚,单字明。”
唐瑞雪一听他这名字就忍不住一笑,“我…”
她这个“我”刚吐出去,金衹天就打断了她,站起身来对着青年一伸手,同时口中极其简略地说道:“走。”
那青年还有些意意思思的,“你这位先生…”
金衹天利落地拔出了腰间配枪,拎在手里。
青年这回讪讪地走了,还咕哝了一句“神经病”。
“人家只是说了句话,你干什么啊?陆清昶吩咐你我不能和人讲话了?”
金衹天有些欲言又止,但想了想还是说:“那倒也不是。师座脾气不坏,可也不算太好,唐小姐你…你还是…”
唐瑞雪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你对他倒是忠心耿耿。”说完她转身就往楼下走。
金衹天默默跟了上去,一直到车子发动起来了,唐瑞雪突然说道:“我不是他养的小玩意儿。也许他、你,都认为是,可我不愿意是。我寄人篱下能吃饱穿暖,你是不是认为我就该感恩戴德?”
“可我从前不是这样活的,我本以为我能找一份职业养活自己,可是…”说到这她苦笑了一下。
“师座不是个坏人。也许他不给你名份,只是暂时还没有空闲。”
唐瑞雪又笑了一声:“小金,你什么都不懂。他就是把我抬举成师长夫人了,我也不稀罕,我只…”
她只嫁她爱的人,陆清昶也许是不错,但她作为一个新时代的人,不会因为一个“不错”就爱了谁,对他过分高看。
何况,她目前为止还是一点儿也看不懂他,只愿意和他做一对天长地久的盟友。
金衹天目视前方,对她是一眼不看,心里觉得她身上带着一点神秘性。很值得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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