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因何而死

战辰指向不远处的靶子，道：“听闻兄长的弓箭手都是神箭手，碰巧御林军里新进了几个神射营中的人。兄长，趁着今儿得空，让他们比试比试可好？”

        战朔：“只要陛下喜欢，有何不可？”

        比赛开始后，双方侍卫骑于马上，共同射击场上20只靶子。

        场面一时间难分高下，战辰问：“兄长，你认为谁会胜？”

        战朔轻笑一声，“赛场上胜负乃是常事，说不准的。”

        战辰抬眼看了看战朔，又道：“兄长，你还记得吗？朕的骑射还是你教的。”

        战朔：“是啊，那时你刚学会骑马没几天，便想在马上射箭，谁都拦不住。”

        战辰笑着：“当初朕被马颠下来，若非兄长托住朕，朕只怕早没命了。”

        战朔凝眸，眼前这个少年已经长大了，眉眼间还有几分像太后。

        战朔猛然发觉，十几岁，不小了，当初他这般大时，已上阵杀敌。

        战朔嘴角上扬，道：“陛下打小性子就硬，非得吃点苦头才收敛些，若非得个教训，不定要闹出什么事来。”

        “咣！”锣鼓被敲响了，“神射营队胜！”

        神射营是战朔的护卫队。

        场上鸦雀无声，许久，战辰笑道：“神射营果然名不虚传。”

        战朔：“陛下谬赞了。”

        “第二场，开始！”太监叫道。

        战辰看着场上比试的射手，道：“朕记得自那次以后，无论朕怎么求，兄长都不会带朕骑马了。”

        战朔面无表情道：“陛下有所不知，您坠马后，母后便责罚了臣。您睡了几日，臣便跪了几日。”

        战朔说这话时，语气很平静，却透出几分落寞来。

        “跪了几日？”战辰有些震惊，这件事没人告诉过他。

        战辰：“所以，你才一气之下去了漠北？”

        战朔没有回答。

        战辰头垂得低低的，过了一会儿，才道：“兄长可知你去漠北的那些年，母后是怎么过来的吗？”

        战朔漫不经心地问：“母后是怎么过来的？”

        战辰：“你驻守边疆的那些年，母后常常拿着你穿过的衣衫躲在角落里哭。她怕你受不了北疆的苦寒，每年都要为你送去一件她亲手缝制的衣衫。”

        “衣衫？”战朔轻声呢喃着。

        他确实收到过不同的衣衫，送衣衫的使者说是皇后亲手缝制，他不信，他只觉得这是皇后笼络人心的手段。

        “咣！”

        “御林军胜！”

        战辰兴奋到：“嗯，胜了！好，赏，赏！”

        月影略过战辰的背景，悄悄撇向战朔，只见战朔薄唇紧抿，眉头轻轻皱起，那深邃的眸子夹杂了几分落寞。

        不知怎的，月影竟生出几分心疼来。

        “咣！”铜锣响起，第三场开始。

        “慢着！”战辰抽出一把弯弓，道：“兄长，咱们比试比试如何？”

        战朔盯着战辰看了许久，眸光复杂且深邃，似要穿透整个围场。

        许久，战朔恭敬道：“陛下高兴就好。”

        两人皆骑着红色战马，手持弯弓，分别射出十箭，射中靶心多者胜出。

        战姓皇室是马背上打下的天下，骑射之功自是一流，两人前九箭不相上下，这最后一箭，战辰拿出箭支卯足了劲儿对准靶心，咻地一声，红箭正中靶心。

        战辰看着靶心上的红箭，得意地望向战朔。

        “皇上中了！”

        场外的太监大喊。

        战朔看了眼靶子上的箭支，不慌不忙地抽出一只箭驾在弯弓上，同样瞄准靶心。

        ……

        场上氛围凝重，只听到战朔驱动战马的声音。

        “驾……”战马便在围场上大声嘶吼一声，便奔向靶子，战朔手中的箭支亦随声而出，

        “唰！”

        箭支飞出，从中劈落战辰的红箭，直挺挺地扎在靶子正中央。

        ……

        场上的人愣住了，虽听闻摄政王箭法了得，却不知其可百米之外击落箭支，正中靶心。

        报数的太监许久才反应过来，喊道：“摄政王胜……胜出！”

        此言一出，战辰坐下战马似乎受惊一般，猛地尥起前蹄，硬生生将战辰从马背上摔在地上。

        尊贵的人儿就这样狼狈地趴在地上，周遭的太监慌了神，连忙来扶战辰。

        “不许扶。”马背上的男人严厉道：“总得学会自己站起来！”

        战辰无助地看着战朔，既委屈又难过，在地上磨蹭了会儿，才不情不愿站了起来。

        战朔驱马上前，道：“既然选择比武，便要承担起比试的结果，这是一个帝王该有的担当。”

        战朔将箭递给下人下人，道：“臣还有事要处理，先行告退。”

        战辰就像一个无助的孩子，呆呆地站在那里，神情有些落寞。

        “陛下？”月影试图安慰战辰。

        “朕……朕想一个人静静。”

        ……

        戌时，战辰身边的大太监急冲冲地跑到月影宫内，道：“娘娘，您快去看看皇上吧，皇上把自己关在太后娘娘的寝宫，谁叫都不肯出来。”

        “太后寝宫？”月影问。

        “是啊，陛下自从武场回来后，便一直呆在太后娘娘的寝宫里不出来，也不许奴才们进去，奴才实在没折了，所以才斗胆请娘娘劝劝陛下。”

        ……

        月影进去时，屋子是昏黄的，战辰一个人蜷缩在太后的金丝楠木床前，像极了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

        “陛下？”月影小声叫道。

        战辰头埋得低低的，只是微微耸动肩膀。

        月影见战辰有了些许反应，便稍稍提升嗓音道：“陛下这是怎么了？”

        战辰缓缓地抬起头来，眼角布满红血丝，他将手臂向里拢了拢，道：“依依，朕想母后了。”

        月影看着这个十来岁的孩子，倘若放在民间，不过是一个还未长大的少年，可放在皇家，他便是千万人的王，天下人的担子都由他来担。

        月影走近战辰，理了理他凌乱的发角，道：“陛下若是难受，可躺在臣妾怀里哭一会儿，臣妾不会告诉任何人。”

        战辰听后，果真任由月影将他揽进怀里，许久，才再次坐了起来。

        他认真地看着月影：“依依，你知道我母后因何而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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