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太师莅临

所谓白书，就是干脆不封口，直接写上内容的书信，就好像直接宣扬那种的。

薛为听到王凡说海州陷落的消息就已经够吃惊了，现在还听到要他白书禀报朝廷，马上就看着王凡说道。

“需要这么做么？你可要知道，白书上奏属于大不敬，要杀头的。”

“不然又能怎么样？你知道的海州陷落，我们这里可只有存的那些粮食，孤悬海外。而且你已经上书这么多次，一次的回复都没有，你以为是什么状况？朝廷即使不愿意增援，最起码也会写几句鼓励的话语吧？现在就好像把我们遗忘了一样，那就说明，你的上书朝廷根本没有看到，而是直接把转给某些人了，而那个接到你上书的家伙，希望的就是我们死在玄岛，所以才会连一句鼓励的话语都没有。现在海族进攻海州，而且海州猝不及防，已经陷落，你还指望那些家伙能够做些什么么？要知道，这岛上的几千人的性命可是握在你的手中，难道必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去？是希望他们饿死，还是希望他们被海族杀死？“

薛为听到王凡的分析，痛苦的闭上双眼，他倒不是在怀疑王凡的消息真假，这么多天以来，他可是看到王凡手中出现一个又一个奇迹。所以说，王凡知道海族进攻海州，以及海州陷落，他是一点儿都不怀疑的，唯一让他犹豫的是，白书上奏，可真的是大不敬，欺君的罪名啊。

他是文官，是儒家弟子，这样做，会不会被人诟病？这才是他犹豫的原因。

但他也知道，这么多天，玄岛这里只不过经过了两次战斗，都取得了胜利，而海族损失惨重，不得不退后却依旧包围着玄岛，而他们想要探查一下，连只小船都没有，只能够靠推测。那两位都尉早就说过，恐怕海族会偷袭海州，以断玄岛后路。他也上奏朝廷，让海州戒备。却土泥牛入海，始终没有只言片语回复。

可以说，他自己都怀疑自己的书信会不会被人直接丢弃或者焚毁。

思索好久，薛为慢慢睁开双眼，那里面透露出一种叫做坚定地东西，口中缓慢的吐出两个字。

“我写。”

一张白纸，用黑色的大致写道。

“海族偷袭，海州陷落。”

探后没有封存，直接就这样白书上奏朝廷。

飞符到了上京通政司。早就有人在通政司吩咐过，所有海州守薛为飞符上奏，一律交由小吏张桐负责。其余人等不得过问。

张桐看到符面就知道又是例行公事一般的薛为文书，看都没有看一眼，就拆开符面，准备加封一套新的，直接转给在海州的御马监大总管曹玉卿。

但是往常的文书，怎么也会有一个按照常规的奏折封套，而今天一打开，张桐就看到一张白纸，上面写着八个大字，墨汁淋漓，似乎其中有着浓烈的孤愤之气。

知道些内情的张桐，顿时脑子一嗡，坐立不稳，就要倒下，旁边的同僚看到他的样子，就要过来搀扶，但是随后看到那八个大字，直接离开，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目不斜视，专心做着自己的事情。

张桐环顾四周，所有同事当然知道其中必有蹊跷，没有任何人会看张桐一眼。

“罢罢罢，谁让我是个小吏呢？但今天我仍然要做一件大事。”

张桐拿过一个新的封套，却不是转往海州御马监曹玉卿那里的，而是直送宫中的专用封套。装入那张白纸，然后封印盖章，直接发送出去。

做完这一切的张桐，站起来，向着通政司管理他们他们的吏员告假以后，就离开了通政司，回到家中，和妻儿很正常的说过一些闲话过后，进屋休息去了。

等到有宫中禁卫找来的时候，才发现小吏张桐已经上吊死去，留下两句诗。

“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九幽路八千。

其余的什么东西都没有留下。

于是，消息传开，一封白书上奏，炸开了大安朝廷的浑水。

皇宫当中，天顺帝拿着八字白奏，还有张桐的绝命诗，在御书房的里间不断地渡着步，脸上肃杀一片，谁都不知道这位已经将近古稀之年的皇帝心里只想些什么。

而外间那里，大安朝廷的文武重臣，包括内廷诸人，站在那里，尽管身后就是天顺帝赐予的座位，但谁也不敢坐下，毕竟这个时候，谁要是一不小心，触到了天顺帝的霉头，真以为这位有些懈怠的皇帝不会杀人，那你就想错了。

当大家都有些受不了的时候，天顺帝走出来，用低沉的嗓音问道。

“有消息么？”

五军都督府左都督卫国公徐寿年看看首辅大学士张凌，然后再看看内廷大总管孙狗儿，然后不得不站出来说道。

“启禀陛下，还没有。”

“内廷呢？”

孙狗儿也回答说道。

“联系不上陛下。”

听到这两位的回答。天顺帝看看这两位，就在大家以为他会大发起火的时候，他却把手中的白书以及绝命诗一扔，落在地上，口中说道。

“我就知道，不会有结果的，他们现在生死不知，就连在那里都不知道，还会接到你们的飞符传书？好，真好。我问过你们，都对朕说，有水军，还有御马监大总管在，加上市泊司在协助，没有问题。可现在呢？一员文官，临时提升的海州守，孤身上岛，带领一部水军，没有战船，没有后援，守住了玄岛，而兵力充足的海州，还有着御马监大总管坐镇，居然会被偷袭，然后丢了海州？你们说，该怎么办？”

意外归意外，但皇帝问话，还是要回答的。可不管是五军都督府还是内廷，都不好回答，在过去话说的太满，尽管皇帝没有发火，但怎么回答还是要思忖的。一个不好，会死人的。

“嗯？怎么不说话？”

“启禀陛下，老臣有话说。”

“首辅啊，你说。”

“薛为有功，提升一级，撤掉海州水军都督，建立海州卫，归属海州守管辖，先派人收拢那些溃兵，安抚百姓，至于后面怎么办，在查明真想以后，在作决定。”

“那就这么办吧。”

“派谁去呢？老臣举荐……“

“不用了，太师已经快到了，飞符发过去，海州一切事物，统归太师决断，包括曹玉卿和马驴儿还有魏良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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