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大祭祀

国之大事，唯戎与祀。

这其中，戎就是武力。兵者，国之大事。

而祀，说的就是祭祀。但能够称得上大祭祀的，也就是大礼仪的祭祀，唯有好多年一度的祭祀天地，以及祖先的那种综合性祭祀。

要说祭祀，每一年甚至是一年好几次都会举行的。可是能够称为大祭祀的这种活动，不但不是随便就能够进行的，更不是随便一个皇帝能够举行的。

你要想举行一场大祭祀，要么是开国立朝，天下初定，祭告上天，露布天下。要么是天下太平，天子圣明。还有就是王朝中兴，天佑祥瑞。也就是说，要想举行大礼仪，你必须有举行的理由，区区小事惊动上天，那是会有祸患降下的。

而在除了这几种情况之外，还有一种特殊的状态下，可以举行大礼仪。那就是裂土分封。毕竟皇帝的权柄属于君权天授，你要分出去一部分给别人或者从别人手中拿走一部分，总要向上天禀告一番吧？或许老天不同意呢？

在场的不管是老宦官还是出自于宗府的萧远山，都是知道这个大礼仪的规矩的。乍然听说古道那里会举行大礼仪，再加上有皇陵中流出的诏书还有宗府中遗失的皇帝血脉，这几者相加在一起，要是还不明白会发生什么事情，那就见鬼了。

什么开国建朝，天下太平，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毕竟现在的皇帝天顺帝也不会参加，前面的几个条件就不是外人能够代替的。那么还有最为可能的就是裂土分封了。

不管主谋者是谁，只要手中有了大安皇帝的诏书，人家举行大礼仪，祭告上天，宣布自立，那也是允许的。

本就没有往这方面想过的萧远山和老宦官，互相看看对方，都觉得不可思议。只有薛为原本是小小科举出身的文官一枚，对于这个有些不太明白，就低声问王凡说道。

“这个会有什么麻烦么？”

“不是麻烦，而是十分麻烦，弄不好会动摇大安王朝的。”一听牵涉这么巨大的事情，薛为连忙闭口，不在询问。小小一个镇海将军，参和不起这种大事。他也没有阻止的能力。

经过薛为的这一打岔，本就老奸巨猾的宦官魏忠以及左宗令萧远山怎么还会想不起来自己该怎么做？做不了主，上报啊。虽说他们对于孤竹公说的这个消息还有所怀疑，但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只不过他们不愿意相信而已。

所以，两人用眼光隔空商议以后，有左宗令萧远山出头，对着孤竹公抱拳一礼，有些讨教的意思，出口问道。

“老先生这样说，一定是有所依据，不知可否说的明白一些，也好让我们有所确认，即使不能够做主，也好回报朝廷，自有大人物做主，再说了，海州比于朝廷，还是有些势单力薄，如果确有证据，朝廷调动大军，岂不是能够更好的消弭灾祸？”

听到他的问话和解释，孤竹公叹息一声，说道。

“你们还是不相信老夫，唉，此事重大，我就不隐瞒了。老夫孤竹公，本就居于古道上的一处地界，这些东西，是我亲眼所见，亲耳听闻。对方所举行的祭祀，已经开始收集各处苞茅以求上贡，祭祀之日，就在十月初一冥阴节。”

一听到对方居然开始收集苞茅，萧远山顿时相信了孤竹公说的所有事情，因为他很清楚，苞茅这种东西，恐怕只有大礼仪才会用到。而同时，老宦官魏忠也相信了孤竹公的所有话语，不顾他不是从苞茅上面确认的信息，而是另有渠道。

在孤竹公刚刚说完，他就直接才能够座位上站起来，凝重的走到孤竹公面前，深施一礼，口中说道。

“原谅小人眼拙，居然听到先生名号，没有想起是先生当面。当初问我家主子曾经派人去求见先生，而先生闭门不纳，最终我家主人只要想起先生，就唏嘘不已，说自己无福不能够像先生讨教当面，谁知道，小人居然有幸今日见到先生，相信我家主人知道先生在为朝廷谋划，会高兴地连浮三大白，以感谢先生。有先生在，相信那些人不过是跳梁小丑而已。”

一听老宦官如此说，孤竹公道士一捋胡须，淡淡的问道。

“你是跟随萧致远的？”

“正是。我家主人一直对先生念念不忘。”

“额。”

很轻淡的一个字，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惊讶。但又觉得理所当然。

直达孤竹公身份的王凡自然明白，而不明白孤竹公身份的薛为和萧远山却是为另一个名字所震惊，连带的也对老宦官的身份有了怀疑。

萧致远，那是天聪帝的名字，孤竹公居然轻描淡写的直接说出来，好像说的不过是一个晚辈而已，更加古怪的却是说了自己的主人是天聪帝的老宦官居然对此一无所动，反而更加的恭敬着来历神秘的老者。这让他们大为惊讶之余，也感觉到了事态的重大。

于是毋庸置疑的，在孤竹公用最简明扼要的话语解说了知道的医学事情之后，他们各自用自己的权限，发回飞符传书，向着该知道此事的地方详细说了自己得到的消息。然后，很干脆的推掉了薛为准备已久的所有迎接事项，回到各自的住处，等候着宗府以及宫中的回应。

“我该怎么办？”

钦使团回了驻地，薛为看着王凡，问道。

此事体大，他也有些发蒙了。毫不客气的向着王凡问道。

“怎么办？好办啊。要想靠近文官，你就实话实说，不过我想那没什么用，因为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是那个文官朝廷所以能解决的。要想靠拢皇帝，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专心练兵就是了，毕竟你是新出炉的镇海将军不是？”

没等王凡开口，孤竹公就直接给薛为指出了道路。王凡也点头称是，而且说道。

“现在的你已经是官员中的另类了，你见过那个封疆大吏会依靠别人的？”

“你说我是封疆大吏？”

“你自己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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