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天下大劫难

大江断流，还算是好些，最起码无人死亡，就是影响道渔民生计，也不过是随后的赈济事宜。并不紧急。而在大河以及淮河那里，却已经是出了大事了。

河道衙门接到附近村民禀报，说是有沙坝淤积，但却按照往年的经验推测，没有去河道那里查看。直接赶走了河工。

虽然河工根据自己的经验住到了高处，却被当地的官府衙门害怕有人作乱，而赶回村子居住。而县里的官府和河道衙门却是两个系统，农忙时，村民归于县里管辖，在农闲时，河道衙门雇佣村民作为河工。在平时的时候，也会有一些村里的熟悉水性的村民依旧被雇佣作为河工，负责的就是今天的这种意外情况。但是，河道衙门的不作为，以及县里衙门地不想多事，就让有着完备河工制度的备河成了虚设。

那处沙坝在大河黄龙的淤积下越来越高，越来越高，眼看枯水期的时候，整个河面由于淤积已经全部成了水国，但依旧无人重视。

最后在即将决口的时候，临近的一位富户看到村民夜出早归的，问起的时候，才知道了这个情况，于是一方面派人通知县里，一方面亲自上堤前去查看。

但是还没等他到了大堤的时候，就听到一声轰鸣，有人在大喊大叫。

“决堤了。”

随后汹涌而来的洪水已经吧这位骑在自家骡子上的富户给下的回头就跑，在他的身后，是从大堤决口处狂奔而来的昏黄河水。

大河原本在上古时候，也是河晏水清的，但随着人口的增长，烧荒砍树，种田烧火，成了惯例，所以上游来水逐渐变浑，而且越来越严重，到了现在，已经是一斗水，半斗泥沙的样子了，加上到了此处，地势平缓，河道开阔，水流变缓，自然不能够携带泥沙顺流而下。

于是，河中河道慢慢抬高，逐年决堤，于是才有了专门的河道衙门。

可是，对于河道衙门的官吏来说，他们不过是来做官的。河道利厚，油水足，只要熬过一任，没有大的决口，那就是赚到。即使倒霉遇上了丰水年，除了自认倒霉之外，也不过是赔了谋取职位的银子，在座师以及同年的庇护下，要么贬斥远方，要么戴罪留任，反正依旧是官。搞不好留任的遇到枯水年景，来个大翻身，也未可知。

如此一来，在汛期，道士河道还算尽职，现在十月枯水期，你说会决堤？开玩笑，以为河道衙门没有打人的板子么？要是雇人上堤，今年的利是不就泡汤了么？轰出去，反正这个时候，决堤是绝对不可能的，顶多，来年早些开始河工，还要请些银子才是。说不定，还能多捞一些哪。

但是，他们绝对想不到，今年不同于往年，有人鼓动水势不能够以常理推断。

就是县里的大老爷如果不是和自己有着来往的富户派人告知，听到了也是一样的态度。毕竟河工上的人力还是要县里协助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也是他派人去让村民回家，却不派人过去查看的原因。

河工不归本县管，也管不着。陶氏查看了确有危险，而河道不认，自己该怎么办？反倒不如不去，就当不知道，反正决堤了也是有河道衙门顶着的。

所以，当富户派人过来，大老爷也是磨蹭半天，等到了将近饭时才出门，到了河道衙门那里，正好吟诗作对，混上一顿，至于大河的事情，提一嘴就好，他们才是河道衙门。

但是，县里的大老爷刚刚出的县城，就听到远处大河那里，似乎隐约听到了如同牛吼一般的低沉声音，本就是在这里多年任职的大老爷怎么听不出是河堤溃决，大水蔓延奔腾而来的声音？

一叠声的喊大家，回到县城，紧闭城门，先保命再说别的。幸亏这位大老爷还记得派人群河道那里通知一声，不过依旧是富户派来报信的那个人，现在成了大老爷的信使。所以，河道那里才知道大河决堤了。

但是，知道归知道，已经决堤了的大河，即使是河道衙门也无可奈何。人手没有，能做的只有派人上报而已，就连通知下游以及可能被淹的地方，也由于人手不足，有意无意的被人给遗忘了。

所以，距离大河近一些的村子还好，大家知道沙坝淤积，所以都到了高处躲避，即使是在村里的，也已经有所准备，只是急忙跑到高处就是。反正家里得逞东西已经早就搬上了高地。但是，稍微远一些的就是一无所知，等到看到有水过来，已经晚了，甚至河水都已经吧这些吧村庄和城池给包围了。未曾得到信息，更没有准备的他们，就倒了血霉。别说逃脱了，就连挣扎一些都没有，就成了昏黄的河水中的冤魂。

由于泥沙的历年淤积，本就已经成为地上悬河的大河，一旦决堤，那就是绣袋泥沙，滚滚而下。直接向南，铺天盖地的漫过所有能够漫过的地方，从一马平川的土地上，携带者所有能够携带的东西，直奔淮河而来。

而向南不用多远，就是流入淮河的泗水，大河之水直接混入泗水，奔腾向前，不远处就是古城泗州。

泗州自古以来就有大量人口居住，而且极为稠密。所以，建有州城。只不过地势低洼。只有泗水的时候，这里可是水波荡漾的鱼米之乡。可加上了蜂拥而来的大河之水，那就是灭顶之灾了。

但是，跟本不知道大河决堤，更想不到会不远千里夺泗水而来的泗州人，只是看到最近几天，泗水浑浊了许多，以为上游遇到大雨而已。却没有想到，顷刻之间，大祸就在眼前。

大河水量颇大，所以不但汇入泗水，还有上游的颖水，而颖水比起泗水要先入淮河，于是，下游的水量增加，顶住了原本应该顺利入淮的泗水，让古老的泗州，在大水的包围中，来了一个前所未有过得巨大灾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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