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重返陈家村

　　“圣旨召兵部尚书莫忠进京。”

　　“圣旨召镇岳侯萧泽进京。”

　　自萧侯向西商皇帝上疏密奏成卯日父子义仓贪墨后，不到一日，便下达了召他入京面圣的消息，真可谓是奇事一桩。

　　本来贪墨这九百石粮食掀不起什么大风浪，完全没有必要给皇帝上疏，即使上报了，皇帝也不会看一眼。不过这九百石粮食，不仅搭出去了两个重要证人的命，还赔上了一牢的狱卒，甚至还逼得只存在于传说之中的暗杀机构毒蛇亲自动手。整桩义仓案已经闹得沸沸扬扬，整个西商上到权贵，下到百姓，都已知晓。

　　可即便这样，西商皇帝本还是不会管的，在皇帝眼中，成卯日贪点钱，闹出点人命，都是正常的。就算这成卯日真如萧泽的奏本所说，义仓都快成了成卯日的私产了，商帝也不在乎。商帝并非不知道成卯日贪，但是他也需要成卯日来稳定江山，稳固自己至高无上的统治地位。

　　可巧就巧在，萧泽的奏本和莫忠的是一起呈上来的，两本奏折加在一起，事情就变味了。

　　“成卯日啊成卯日，你贪财也就罢了，弄权赶走萧泽也就罢了，居然六年前的凉城之变你也有份，害死了朕的十万征西军。如今的黔城军让朕给他们个说法，锦城陈家村快要饿死的百姓也要朕给个说法，这让朕如何向他们交代。你军权、政权、财权都要，你还想要什么？”

　　“朕的皇位，朕的性命吗！”

　　“来人，立刻传旨，召莫忠、萧泽来川京见朕，既然他们都要朕给他们个说法，朕就安排他们向成卯日要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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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微五十三年二月二日，莫忠与萧泽同时收到圣旨，准备出发前往川京。莫忠在那黔城布置军务，暂且不提。

　　且说萧侯接到圣旨后，先是向北跪拜叩谢圣恩，又是打理行装准备出发，最后才想起魏徐二人，便赶忙赔罪道：“此番进京面圣，本侯因能为民伸冤，喜出望外，怠慢了二位。不知魏公子徐姑娘可与本侯同行？”

　　魏凛二人若要前往北齐，川京是必经之路，跟随萧侯的车队一同前往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魏凛刚想答应，被徐潇潇一把拉住，抢在前面说道：

　　“谢萧侯，只是我二人在锦城仍有私事未完，请萧侯先行，我二人随后就到。我们在川京会面即可。”

　　“这也未尝不可。”萧侯盯着魏凛看了一眼，紧接着补充道：“可二位最好抓紧些，到川京之后，皇帝陛下可能随时召见，二位是重要的证人，可不要……”

　　“我们明白，请萧侯放心，今天是二月二日，我们二月三日晚在川京碰面就好。”徐潇潇笑着回答到：“我二人是证人，又是江湖中人，若是与侯爷一同前往，怕是要给旁人落下口舌，与侯爷的名声不利。”

　　“名声乃虚物耳，本侯并不在意。不过徐姑娘既然执意分头行动，本侯也不便再强留。望二位保重，为了我西商百姓，还望二位准时赴约。”

　　“萧侯放心。”徐潇潇与魏凛向萧侯行了一礼，跳出了萧府的大门。自此之后那萧侯便开始整装行李，出发前往川京，在所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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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潇潇，你这又是搞哪一出，好好的马车不坐。”

　　“锦城的事还未完，还有几个疑点我没有排除。”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疑点。”魏凛有些不可思议，“徐姑娘啊徐姑娘，你的脑子是用什么做的啊，这难道不是一桩很明显的案子吗？都已经这个时候了，你还想去哪？”

　　“走，我们去陈家村看看。”

　　“去那里干什么？”

　　“别废话，去了再说。”

　　陈家村的旱灾是整个义仓贪墨案的起因，魏凛与徐潇潇赶到陈家村时，这里的生活似乎已经改善了不少，已是中午饭时间，家家的烟囱里都升起了炊烟，倒是一派闲适的田园光景。

　　魏凛凭着记忆，找到了之前他们借宿过的陈大超一家。陈大超见到二位前来喜出望外，赶紧拿出最好的饭菜招待。魏凛趁陈大超在忙活之际，看了看他们家后院的米缸——里面确实结结实实地塞满了大米。

　　“看来这里的村民还是收到了补助，如果仅仅只是借来的，不可能会有这么多。”为了悄悄地与徐潇潇耳语。徐潇潇默不作声地点点头，表示同意。

　　用饭间，魏凛问起了陈家村的旱灾状况，那陈大超连连夸奖起了萧侯：

　　“那义仓的狗官，侵吞了卢家村本要捐献给我们的粮食，多亏了萧侯爷，把他府中的粮食搬了过来，免费赏给了我们这些村民。没想到这萧侯爷，不仅打仗是一把好手，体恤起百姓来可也算称得上一方父母啊，我和你们说啊，这萧侯爷可是让那些西戎蛮族害怕得紧啊……”

　　魏凛像听故事似得，一边吃饭，一边津津有味地听陈大超吹嘘萧侯爷有多么的厉害，在他口中，萧侯爷一上战场就会变得和哪吒一样，拥有六条胳膊三张嘴。徐潇潇倒是在一旁默默地吃饭，也没认真听。待陈大超吹嘘完，她问道：

　　“这陈家村待干旱是何时开始的？”

　　“不瞒姑娘说，这入春一个月以来，没怎么下雨，灌溉用的河道也渐渐干涸。老天爷不赏饭吃，就酿成了旱灾。”

　　“那你们村周围的几个村，怎么没有闹出大灾？”

　　“姑娘有所不知，我们村的灌溉河道与周围村的不是同一条，水源位于西北十里之外的锦湖。”

　　徐潇潇沉思了一会，又问道：“如今灌溉河道又能使用了吗？”

　　“那还用说，萧侯带着他的府兵来发粮的那天，还带着几个锦城的泥瓦匠，据说在上游帮我们村加固了河道呢。”

　　“那在旱灾这几天，陈家村有没有出现什么怪异之事？”

　　“怪异之事，不知姑娘指的是什么。如果硬要说有的话，那便是陈九四失踪了。一般人饿死的话，死也见尸，这陈九四却再也找不到了。有人说他是逃荒去了，也未可知。”

　　“陈九四是谁？”

　　“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户，也是个老光棍了，父母双亡，也没个老婆孩子，独自一个人住在河对岸那个小房子里。我们都到那屋子里找过了，确实是没找到他。”

　　“谢了大超，我们要了解的就是这些，希望你今年还能够大、丰收一批稻子。”徐潇潇道谢完，拉起魏凛：“我们走。”

　　“潇潇，你是不是又发现了什么？”

　　“我一直觉得很奇怪，陈家村的旱灾为什么只波及到了他们一个村，其他村却没事。”

　　“旱灾波及的地方少，难道不是件好事嘛？”

　　“倒也不是因为这个，只是……”

　　“别多想了，刚刚陈大超不也已经解释过了吗，他们用的灌溉河道与隔壁村不是同一条。灌溉河道干涸了，当然闹旱灾了。”

　　“灌溉河道干涸，降雨少，陈九四的失踪……”

　　魏凛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怎么着玉女？这陈九四的失踪和这旱灾也有关系？别逗了，我们还是赶紧赶路去川京，和萧侯汇合吧。”

　　“魏凛，如果我们能在这找到义仓祸害百姓的证据，说不定就更能帮到萧侯。”

　　“那这和陈九四又有什么关系。”

　　“先去看看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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