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持盈只觉烫手，“不太好吧，要不我还是还回去……”

        这话就叫大家不开心了。

        “凭本事抢的，为什么要还？”

        “他发疯杀人有理，我们自己反击就不行。”

        “下山一趟就成这样，师妹，你可长点心吧。”

        待众人训完持盈，温鹤说，“我们得罪了丹枫岛岛主，日后麻烦无穷。”

        众人笑得更大声了。

        温鹤面无表情回望持盈，“所以你怕什么？”

        持盈，“……”

        她小声解释，“我怕给师兄师姐添麻烦。”

        温鹤抬眸看了持盈一眼，“怕手下败将？”

        好像对但又哪里不对。不过比起话本里的设定，什么满门被屠，她也惨死在剑下，继续着凄美的爱情故事。现在挺不错的。

        不过……持盈道出愧疚，“夫人对我挺好的，救了我还帮我疗伤。”

        她很惋惜夫人。

        这话蔺兰十就不爱听，“夫人是夫人，归元君是归元君，你对夫人问心有愧，为何要移情到归元君身上。这男人都逼死了你的救命恩人。”

        又有师兄续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要不杀只归元君烧给夫人吧。”

        温鹤在边上说，“你担心人情债？”

        他很快给出解决方案，“死人用不着还债。”

        温鹤说时低眸端详剑架上的长剑，流光自温鹤瞳孔中映射出来，他淡漠的神情好似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持盈，“……”

        在一干师兄师姐的温馨教导下，持盈迅速确定了自己的方针。

        “我对归元君没什么想法，就想补偿夫人。”

        好歹救了自己的命，退一万步说，医药费总得还。

        温鹤沉吟片刻，“我知了。”

        他让持盈先回去洗漱，过后去拜访顾晚晚的师门，上门道谢和吊丧一块办了。

        就谢礼方面几人多讨论了会，蔺兰十问，“师兄，咱们送什么好？”

        沧云派是出了名的穷，不然也不会出现一门派剑修的盛况。

        温鹤想了想，问，“弱水阵还能用吗？”

        蔺兰十，“能。”

        于是一锤定音，大伙决定送个弱水阵当回礼。毕竟这东西积压库房很久了，不用白不用。

        这里说明一下，弱水阵，著名护山大阵之一，阵法刀光剑影，杀机四伏，入阵者泥牛入海，难以脱身。

        说人话就是进则东风快递，退则防空导弹。

        被打包好的弱水阵就是一块不起眼的玉符，蔺兰十将它装进木盒中，转手交给持盈。

        出发前蔺兰十还问持盈要不要一块陪同，不过想到先前师门暴打归元君，夺了对方的掌门信物事迹，持盈连忙摇头。

        “师姐你再给我个故园情吧。”

        那玩意就是个回城券，还带瞬移功能。真出了事她和上次一样跑路就是。

        持盈都这样说了，蔺兰十也不强求。寻了故园情给她，又亲自送持盈下山。等小师妹的影子消失在云端中，蔺兰十才记起一件事。

        “哎呀，坏了，忘了说送的是弱水阵。”

        她正要追上去，同行弟子说，“算了吧。”

        “大小也是门派，怎么可能不认得弱水阵。”

        蔺兰十一想也是，放下心和弟子们折返师门，半道聊起来。

        “说起来，九图大会快到了。”

        “十年一度，大小也是个热闹。”

        “咱们师妹对这次大会期待得很，嚷嚷着说要参加。”

        “那不行。”蔺兰十不乐意皱眉，“她伤还没，又去动武，万一加重了怎么办？”

        蔺兰十想道，等持盈回来，她要再喂持盈三斤麦丽素。

        被蔺兰十惦记上的持盈背后发寒，她摸了摸怀里的木盒，调转方向往东海去。

        顾晚晚的师门是个小门小派，叫洛书谷，隶属七十二岛下，门内人数寥寥无几，门派虽小，但也温馨。作为掌门之女的顾晚晚受万千宠爱长大，顾晚晚曾对持盈说。

        她幼时的理想是走遍五湖四海，看尽人间花。

        ‘就像话本里的侠女，偶尔行侠仗义，醉卧桃花树下，岂不美哉。’

        持盈不知道当时顾晚晚是以何种心情跳下去的，只是故人已逝，能做到的也只有缅怀。

        持盈到洛书谷时丹枫岛的人也在。划重点，昨天被持盈家长暴打的归元君也在，而且还在大闹灵堂。

        一个青年被逼跪倒在地，老者气急败坏，指着归元君说不出话来，陪同的几个女弟子惧怕归元君，只能捂脸小声哭泣。

        “师兄。”

        那是顾晚晚的师兄，洛书谷的大师兄，持盈见过他一次。顾晚晚有孕时他携师弟师妹探望过顾晚晚。青年温柔落寞的眼神让持盈明白了什么叫备胎，舔狗。

        万年温柔男二设定。

        至于现在发生了什么，女弟子的控诉说的清清楚楚。

        “师姐尸骨未寒，你就要逼死我们师兄吗？”

        地上的青年更具体点，“晚晚说过，她不想留在丹枫岛，她要回家。”

        他狼狈从地上爬起，目光坚定不变，“我要带晚晚回家。”

        归元君的表情就别提了，没戴绿帽胜似戴绿帽。恨不得当场把人挫骨扬灰。

        持盈就附和了那句话，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卡在归元君要剁人时踩点到。一行人被迫停下闹剧，齐刷刷看向持盈。

        少女只穿了件寻常道袍，长发被高高挽起，明艳的脸庞上带着浅浅的笑意，那双光艳的眼眸看向人时，美目流转间，似是人间富贵花盛放。

        几位女弟子停下哭声，认出了持盈。那位插足师姐和归元君之间的恶毒女配，曾经唆使师姐和离的妖艳贱货。

        归元君的认知就比较清醒了。

        以为是个炮灰路人，结果被门派暴打的存在。

        想到前几日的物理交流，归元君身上的伤隐隐作痛，因而两拨人中归元君率先开了口，“你来做什么？”

        持盈看懂了闹剧又没看懂，加上一群人都盯着她，她也不好吃瓜看热闹。于是道明自己的来意，“夫人曾经救过我，我来给夫人上柱香。”

        言罢上前几步，将木盒递到青年面前。

        这几步持盈走的无比顺利，丹枫岛弟子无人敢拦，归元君更是一言不发，看天看地看空气，就是不看持盈。

        他是疯子，但不是傻子。知道什么叫柿子捏软的。

        这诡异的灵堂祭拜气氛让洛书谷的弟子也不敢放肆，青年被搀扶起身，他接过木盒，向道了句谢，又引持盈到灵位前，看着持盈上香。

        祭奠完故人，持盈道了几句家常，“夫人曾经救我于水火之中，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作为洛书谷的谷主，顾晚晚的爹，老者顺手接下青年呈上的木盒，对持盈和颜悦色。

        “小友言重了。”

        那木盒蔺兰十不知道从哪翻出来的，锅子还不配盖，稍微翻动几下，就漏了里头的物件。老者正欲收好，余光瞥见木盒内的玉符，下意识加重了呼吸。

        这是……

        持盈的话还在继续，“我本应涌泉相报，只是囊中羞愧，小小薄礼希望谷主不要介意。”

        持盈盯着老者手中的木盒想道，估计师兄他们也送不出什么好东西。

        哎，经典剑修笑话了。一个剑修穷一个，一群剑修穷一窝。主殿破到要饭，副殿的仓库耗子进去了都得辟谷。

        老者双手微微颤抖，“如此贵重，贵派也太客气了。”

        场面话嘛，持盈还是会说上几句的，她真诚说道，“大恩不言谢，一些小玩意而已，谷主不必在意。”

        老者，“……”

        说完又看向一旁的归元君，想了想决定向对方表达善意。比如，“道君的身体可否安康？”

        洛书谷弟子立刻把头扭向归元君，个个竖起八卦小耳朵。

        归元君自然不会回答持盈，持盈也不自讨没趣，只将那枚玉佩摸出，替自家师兄师姐说起好话，“前几日道君登门拜访，我们夺了道君的掌门信物万分抱歉，今日既然与道君碰面，这信物便还于道君。”

        “对了，道君不会生气吧。”

        归元君，“……”

        杀人不能诛心。洛书谷本是归元君麾下的一个小分支，地位低下，自迎娶顾晚晚以来，洛书谷对丹枫岛更是诚惶诚恐，今日在洛书谷面前爆出他被人扒了掌门信物，归元君是面子里子都丢光了。

        他几乎是咬着牙回复，“不必当面送还。”

        持盈挺认真的，“不太好吧，掌门信物那么贵重的东西，万一弄丢了多不好。”

        见归元君不为所动，持盈也不扭捏，顺手将玉佩搁到案桌上，完事利落告辞。

        归元君看起来挺讨厌她的，她还是早点走吧。

        至于洛书谷这边，持盈向老者表达了口头支持，“死者为大，我也希望夫人落叶归根。”

        老者是老泪纵横，止不住的道谢。等持盈离去，他立刻变脸，腰板也直了，声音也大了，“快将我儿还来。”

        连续被辱的归元君忍无可忍，“老匹夫你也配。”

        老者冷笑一声，“那就问问我手里的弱水大阵配不配。”

        言罢解了禁锢，玉符内的弱水大阵显现，霎时天边电闪雷鸣，日月无光，数以万计的剑光从天而降，浩浩荡荡，杀向了归元君。

        灵堂前地龙翻身，震耳欲聋。天雷勾地火，洛书谷外再现蘑菇云。

        今天的修真界也很核平呢。

        致洛书谷：

        承蒙贵派相助，救助我派弟子。大恩大德，铭感五内，我派身无长物，唯赠弱水一阵，以表谢意。

        沧云派大弟子温鹤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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