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软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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沛王立下大功,虽然此番得的仍旧是个县主,永初帝还是锦上添花,允了他的请求。
如今朝中局势已稳,站在君主的立场上,他并不希望看到沛王同任何世家或新贵联姻。可那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配个出身门楣低的,他也于心不忍。
一番权衡比较下来,血统高贵、家族倾覆、心智稚幼、肚子又实在很是争气的萧氏无疑成了最好的人选。
难得的是,楚扬自个儿还十分地喜欢,喜欢到为她挂肚牵肠,自造软肋。
于皇帝而言,臣子的牵挂和诉求就是他们的软肋和弱点。
沛王有了家室、有了后代,也就有了牵挂、有了诉求,不再无欲无求也就不再无懈可击,这样的臣子方能令君主安心。
这一点永初帝清楚,楚扬也一样清楚。
他果然很让君主安心,不过两天的功夫,就“投桃报李”查出一桩秘事。
说到事情的起因,正与沛王爷的牵挂——未来的沛王妃有关。
瑾瑶当年身怀双胎,到了九个月头上方才发动,诞下的两个县主俱结实健壮。这两年来,她的身体被调养得极好,怀胎期间却屡有异状,如今七月早产,孩子生下来只有四斤重,弱小得像只幼猫。
如此反常,无法不令楚扬多想。
他将沛王府管得固若金汤,所用的都是千锤百炼、知根知底的忠仆旧将,问题自然不会出在内部。
对着册子一查,就找到了蹊跷之处——他在外出征的这几个月,太子妃月月登门拜访,最近的一次正是产前三日。
往日那些被他忽略的细节齐齐涌现——瑾瑶初次受孕时在除夕宫宴上的反常孕吐、本次有孕时的突然晕厥和后期胎相的异常虚浮,每一次,她的身边都少不了太子妃赵云嫣。
兹事体大,又有自己的默许,楚扬不敢武断,以免家族内部生出嫌隙。又隐晦地问了瑾瑶一番,得知赵云嫣很爱摸她的肚子,每次摸过她都不太舒服之后,方才向永初帝禀报了个中蹊跷。
永初帝深知沛王做事有章法,不疑有它,忙叫来杨皇后主理彻查。
天子开了口,皇后亲自查,真相很快就浮出了水面。
事情还要从濮阳、淮安两位县主的百日宴说起。
赵云嫣原本只是被楚昇带去沾沾孕气,没成想回宫就收到了公婆的“大礼”——四个美貌侍妾。
太子虽然一心扑在她身上,但侍妾毕竟是皇帝赐的,他不敢不收不用。但也仅限于收用。给每人盖上“已用”的戳之后,他就再不踏入她们的房中。
却不想其中竟真有个命好的,只一次就成了事。
帝后大喜,赵云嫣更是不敢怠慢,索性将人接到自己跟前照看。可惜千防万护的,到了五个月头上,孩子仍旧没有保住。
赵云嫣身为临水赵家这种顶级世家的庶女,对女人们之间的龌龊再熟悉不过,即刻雷厉风行地彻查东宫,为自己正名和立威。
一查之下,竟找到了一处隐秘的暗格,里面有几粒丹药,还有一副画像。
画中之人披光戴霞,流风回雪,灿如春华,皎如秋月,姿容形貌同瑾瑶别无二致。
赵云嫣当即就想到了关于玉华公主身世的传说,鬼使神差的,交上了丹药,却留下了画像。
她求子成痴,近年来烧香拜佛多了,于玄幻之事也多了几分信仰。
接连做了几次观音送子的美梦,又听说瑾瑶再次有孕后,她在内心深处认定了这位前朝传奇的玄幻出身——瑶池仙子的后代。
于是,她往沛王府走动得便极是频繁。
赵云嫣是太子妃,她的动向杨皇后自然一清二楚,确认儿媳妇打得的确只有求子的主意后,索性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不去管她。太子同诸臣不宜走得过近,但儿媳妇与沛王的宠妃亲近,倒也不失为一条迂回的交好之路。
皇后都默许了的事,下人们自然也不会多生事端。
徐嬷嬷再怎么小心谨慎,也绝不会疑到太子妃身上。于公,她是未来的国母,于私,她是沛王的侄媳,祸害沛王的子嗣,对她有什么好处?
太子初闻此事,震惊异常。
他同徐嬷嬷想的一样,祸害沛王的子嗣,对赵云嫣甚至说对赵家,有什么好处呢?待问清了事情的原委,禁不住勃然大怒,恨不得即刻同他的岳家割袍断义。
梁前有宋,宋分前后,临水赵氏在前宋、后宋时代皆出过皇后,否则也不会屹立两百余年不倒。他们近几十年子息不旺,已隐现衰势,押宝楚家,为的就是再出一个赵氏血统的天下之主。
谁知人算不如天算,自家姑娘的身体不争气,他们辛苦谋划一番,倒给庶女做了嫁衣裳。
赵家极为看重血脉传承,家族内部通婚盛行,子嗣稀薄却嫡庶分明,他们气不过天意弄人,又恐其他家族的贵女后来居上,就动起了歪脑筋。
太子夫妇用的布匹,从里衣到常服,皆是这个慷慨的岳家所供。传承深厚的世家,多少都有些隐秘又独到的手段,这些布料在经过层层工序处理之后,除非遇上深谙此道之人,否则定不能嗅出异样。
里衣盖在繁复的宫装之下,太医扶脉时连帘子都越不过去,怎会探到如此私密的玄机。如若不是瑾瑶的身体对这类药物极其敏感,恐怕直到楚植长大成人,都不会有人发现个中曲折。
不到一年,第二次发现自己被门阀玩弄于鼓掌之上,永初帝的愤怒可想而知。
如今楚扬已带着精锐凯旋回朝,他顾忌大消,本想直接治了赵家谋害皇家后嗣、意图谋反之罪,在楚扬和魏仪的提醒下,想到一统天下的大业,生生压下了火气,准了赵家长房辞官还乡。
楚扬回府后,先去了书房。
怒火太盛,他需要时间冷静。
王家之事过后,他就猜到了萧泰的心思。没想到,萧泰竟然还一直偷偷藏着瑾瑶的画像!
原本昭然若揭的丑恶真相就这样赤条条地呈现在他面前,若不是永初帝拦着,他恐怕就要拖出萧泰的尸体挫骨扬灰了。
思及恨处,楚扬禁不住一掌拍向书桌,竟将厚厚的木头拍出了细细的裂缝,装画的匣子也被震翻在地。
他恨恨地盯着匣子,半晌,才俯身将它拾起,取出了画卷。
他摊开画卷,只一眼,便呆住了。
画中的瑾瑶自然是极美的,盛极的容颜同如今的她别无二致,而神情中的高傲却同他梦中的仙子如出一辙。即使透过画像,仍可感受到她目光中的力量。
这是瑾瑶,却又不是瑾瑶。
怒火并未完全烧尽他的理智,他努力平复情绪,仔细端详起画作来。
画中的瑾瑶立于巨大的宝相花镜之上,倒影飘渺,朦胧中更添仙气。镜缘花纹繁复精细,似曾相识。
楚扬微眯着眼睛端详了一会儿,便叫了徐嬷嬷来。
他在秘道中拾得的掌镜已被闲置许久,徐嬷嬷颇花了些时间方自首饰匣子中翻找出来。两相比对,不容错认。
那一次,他怒极攻心,在博雅院中伤了她,镜子也在不觉中遗落于床榻之上。二人和好后,他曾问过瑾瑶。在她零零落落的记忆里,这是她儿时的随身小物,至于怎么遗失的、何时遗失的,她却也道不出个分明。
除了那次欲去皇宫寻他,瑾瑶只在威烈帝在世时才下过秘道。那么,她入画的时间便不会晚于十一岁。
楚扬虽懂不通画艺,却也明白,无论是技艺多么高超的画师,都不可能照着一个人垂髫的相貌,靠想象如此精准地勾勒出成年后的模样。
这幅画,究竟从何而来、又是如何到的萧泰手中呢?
楚扬凝视着画卷,在记忆中拼命翻找,努力拼凑种种细节,却始终理不清头绪。除了“画中仙”这个荒谬的身世传说,似乎也确实无法为画卷的由来找到更合理的解释。
那些怪力乱神之说,他自是不信的。
战场上的经验告诉他,现下无法找到答案的事情,也许只是条件还不够完备,缺少了一些契机。
想到这里,他便叫来了陈开,慎重地交代了一番。
陈开领命离开后,楚扬又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画中人,便将画卷和掌镜一齐锁进了暗格。
回到琼华院时,楚扬的脸上已看不出怒意。
瑾瑶靠在床榻上,陪着两个女儿逗弄着新宝宝。
年纪稍长的两位县主已经能够认人了,见到楚扬就争先恐后地叫起了“爹爹”。
楚扬先去抱楚曦和楚暶,一手一个,来了一遍“亲亲”、“抱抱”、“举高高”的把戏。
放下两个意犹未尽的千金后,再去看楚曣。
小女儿已较初生时精神了不少,脸上也挂上了些肉,带着婴儿特有的呆萌,只会朝声音的来源处转眼睛。想到头两个女儿初生时精神熠熠的模样,楚扬顿时感到一阵心酸,连带看她的眼神都软成了棉花。
见楚扬靠了过来,瑾瑶立刻献宝似地说:“曦儿和暶儿会叫妹妹了呢,我教的。”
话音方落,姐妹花便心有灵犀一般此起彼伏地叫起了“妹妹”。
楚扬畅快地笑了起来,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
他本以为此次归家,要花上好些功夫才能让女儿同他亲近,却不想双生女儿一见到他,就叫起了“爹爹”。
问了徐嬷嬷才知道,瑾瑶这一胎的怀相不好,日常坐卧居多,养胎时的主要娱乐就是用毛笔和炭笔绘画,再教着两个呀呀学语的女儿对着画像认人识物。这个“人”嘛,自然就是他了。
瑾瑶于绘画一道上颇有几分天赋,将他的样子画得十分传神,故而,女儿们一见到真人就认出他来。
不仅如此,瑾瑶也不管女儿们和腹中的胎儿能否听得懂,每日里都要给她们讲上一个时辰楚扬行军打仗的故事。故事自然也都是他讲给她的,难为她记得这般清楚,甚至还根据自己的想象,描了画册出来。
世间女子无数,试问有几人能像她一样,将他时时刻刻记挂于心?都说她心智有缺,在他看来却是干净得世所罕见。若非如此,她怎会一次又一次地逢凶化吉?
天道公正,总是厚爱至纯至性之人。
小两口又哄着孩子们说了会儿话,用过了晚膳,就是粘腻的二人时光了。
前朝的那些腌臜事,楚扬自然不会叫瑾瑶知道。她是他的妻子,是他的王妃,为她挡风遮雨、许她岁月静好是他的本份。
想到“妻子”二字,楚扬心头一阵炙热。
永初帝已经允了他的请求,待瑾瑶出了月子、曣儿长得再壮实些,就选个好日子办场盛大的封妃礼。
到那时,她的名字将同他的名字一起,列在楚家的家谱之上,她的姓氏前面将冠上他的姓氏,他们将生同衾、死同椁,今生来世,碧落黄泉,形影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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