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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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还没等加奈子和安室透走出场地,一个年龄稍大的男孩子(大约11,12岁)突然站在两人面前。
‘我有一个问题。‘他表情严肃,眉头紧缩,满是决心。
‘什么?’没料到这一幕,加奈子疑惑。
身后的安室透也走上前,站在她身边。
男孩抬起头,与其他孩子不一样,脸上几乎看不到这个年龄应有的纯真与快乐。
‘发生什么事了?’安室透神情变得认真。
‘不能每天去网球场的情况下,要怎么提升水平?’男孩说起话来,不卑不亢。
加奈子与安室透对视,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
‘打墙是个好办法。’网球小姐想了想:‘无论是职业运动员还是网球爱好者,都会定期进行打墙练习。场地对拉的节奏比较慢,打墙要求脚步移动更快,引拍时间更短,也会锻炼你的反应能力和球感。’
‘原来如此,我会照做的。’男孩点点头:‘我的梦想是成为伟大的网球运动员。’
他那坚定的眼神,似曾相识。
‘知道djokovic(德约科维奇)吗?’加奈子忍不住道:‘他出生在塞尔维亚,童年经历南斯拉夫战争。在祖国战火纷飞,网球场被炸毁,被迫举家避难的情况下,一面老式的红砖墙,开裂的地面,一副破旧的网球拍,是仅剩的乐趣。
没有玩具,没有玩伴,他就只能站在墙前,一遍遍枯燥地打墙。当然,这也为日后令人惊叹的球技打下了坚实基础。在几年前拍摄广告纪录片时,他也特意故地重游,把这一幕(打墙)也加了进去。’
‘要坚持下去哦,持之以恒。’
这些潜在的未来之星,让她也感到开心。
说着,准备和安室透离开。
‘等等,还有,’男孩从身后叫住加奈子。
‘嗯?’她和金发男人停下,转过身。
‘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吗?’
‘别的?’
‘比如能在家里练习。’男孩沉下头。
‘在家里练习的?’加奈子思索:‘可以每天在家进行挥拍。先200个正拍,200个反拍,在保证动作正确的前提下形成肌肉记忆,再配合打墙效果会更好。
学习网球的过程也是强化肌肉记忆的过程。你要记好,无论何时,哪怕凌晨三点突然被叫醒,睡眼朦胧的时候让你挥拍,动作也必须丝毫不差,才可以。
你在电视里应该看过吧,职业球员的每个动作都分毫不差,像模版一样刻出来的,发球,正手,反手,截击,正是无数次训练的结果,是肌肉记忆。很多令人叹为观止的神仙球尽管也有运气的作用,但大部分都是长期训练,灵敏的眼脑反应,快速的脚步移动以及手感,球感的结合。’
男孩没接话,打量着加奈子:‘听说你以前也是运动员,对吗?’
‘是。’加奈子感受到话里的几分不友善味道。
‘哦,和我哥哥一样呢。’男孩的语气颇有些不屑:‘他之前也是运动员,但有一次和朋友骑山地车去郊区,被车撞了腿,之后就不能打球了。’
‘和你还挺相似的,不过你比他强点,我看过你的履历,还拿了几个冠军呢。’
‘你说什么?’加奈子希望自己听错了。
‘真可惜啊。不过,我可不会像你们这样。我是要成为全日本,不,全世界一流的网球运动员。’男孩嘴角轻轻翘起,脸上写满自信和得意。
‘你’加奈子刚要上前。
‘小朋友,说这话要负责任的哦。’安室透抢在她之前,向前一步,语气里几分严厉。
‘我说的是事实啊。’男孩不以为然地辩解道。
安室透没接话,只是盯着他。
此时,金发男人不似之前那个温暖又阳光的大哥哥,他的眼神锐利又几分冷峻,深邃而让人猜不透,能感到他是生气了。
被盯出几丝寒意的男孩别过脸,表情也变得不自在:‘我只是说说而已。’
‘加奈子小姐,我们走吧。’安室透转过头,神情认真,声音却松缓而温柔了许多。
‘好。’加奈子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两人走出室内网球场,直奔停车场。
夜晚的风舒适又凉爽,加奈子少见地沉默着。
坐上白色马自达,系上安全带后,安室透一只手放在方向盘上,忍不住侧头:‘生气了吗?’
‘有点。’加奈子摇下车窗,看着窗外,语气还算平和:‘生我自己的气。’
‘为什么这么说?’他发动车子。
‘生气当时没有保护好自己,生气自己受伤,生气不能继续,’她瞥向窗外,顿了顿,似乎力压涌上来的负面情绪:‘职业(运动员)的道路。’
‘如果不是那个球’她没继续说下去。
安室透担心地望了她一眼,没有开口。
思索着。
行至路口后,他快速瞥了瞥后视镜,确认没有其他车辆后,白色马自达右拐进入小路。
‘人生里不如意的事情有很多,他(男孩)的话,不用放在心上。’他的语气放缓放慢,听得出,想尽力抚慰对方:‘还有,’
‘没有生他的气,’加奈子打断他。她回过头,棕色的长发被风吹起,看比赛时用的紫色草帽被平放在膝盖上,白色连衣裙在夜色的映衬下格外显眼,像一位疲惫,等待归家,归向爱人怀抱的旅人。
望着心仪的男人,她开口:‘安室先生,你有过遗憾吗?’
‘嗯。’他答,路灯光下他浅金的发色看起来柔和了许多。
此时,他也很担心自己的网球小姐,只不过,不知该从哪说起,该怎么抚慰,只能先听她讲,从她的举止揣测此时她的内心,再寻找安慰的切入点。
‘很痛苦吧,会一直梗在心里。哪怕不去想,它也一直在那。’她把头自然地贴在车窗上,吹了吹风。
安室透倾听着,没回答。
她思索了一会,低下头,又像是想开了:‘可是,又哪有完美的人生呢。我们犯错,也在弥补错误。我们向前,过往和回忆也跟着我们。温暖的,悲伤的,都不会消散,有时候想想,也许,’
说到这,她不禁有些笑:‘会成为力量呢。‘
安室透的表情突然有了轻微的颤动,他依旧没说话,目视前方驾驶汽车。
同时在倾听着。
加奈子轻喘一口气,捏着面前的紫色草帽。随着事情过了一会,加上又吹了吹风,情绪也渐渐恢复过来,不像刚刚那样激动又沮丧。
‘餐厅,还要多久?’她倚在副驾驶上,瞥过头,自然地问道。
‘一会儿。’短暂犹豫后,安室透答道。
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白色马自达行驶在道路上。
过了红绿灯后,现在只要再拐过一个弯,就到泰国餐厅。
这时,只见安室透突然一打方向盘,白色马自达猛地掉头,在地面上擦出火花。
没料到对方的举动,
加奈子诧异地望着他。
他没有解释。
二十分钟后,车子在小路边停下。
顺着下去,就是河边。
‘下车吧。’他拔下车钥匙。
加奈子看了看他,接着拉开车门,双肩包和草帽被她留在副驾驶座上。
不知道对方要干什么,她双臂环抱着,顺着小路往下走。
安室透也下车,从后备箱里出自己的备用外套后,锁上马自达,目光追着对方所在,跟了上去。
走到河边,加奈子停下脚步,安静地望着河对岸的高楼大厦。
他追到她身后,见夜风阵阵,展开手里的外套,忍不住轻轻地盖在她的肩上。
加奈子回头,捏住衣领,欣慰地笑笑。
夜空繁星点点,周围只有偶尔的昆虫叫声。
沉默一会儿后,安室透望着江面,黑暗里没人看得清他的表情:‘曾经有个朋友,只差一点,我却没能救他。’
‘什么?’加奈子转过头,惊讶地瞪大眼睛。
‘他那时,还很年轻。’江边的风比市中心大很多,安室透的头发和运动衣被风吹得呼呼作响,他却丝毫没受到影响,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那他是’
‘是自杀。’
他的表情柔和下来:‘我知道这种感觉,会反复想起,看到他尸体时的瞬间。’
‘像心上有千万只蚂蚁在爬吧,’沉默半晌,她才接话,也许是对方的话让她吃惊,却似乎也能感同身受:“心会跟着痒痒的,强迫自己反复去想那件事,
反复回忆那天的场景,脑海里不停地构想,反复作假设,假设一万种可能,可以规避那个不幸结局的可能。然后心里更痒,陷入其中,更难以放下。’
‘我无数次回想,如果当时那个球(指令自己受伤的那次),我没有接,或者没那么用力去跑,只要我差一点点,就不会伤到膝盖,也不会结束职业生涯了吧。’
‘也不会遇到我吧。’安室透突然说,语气轻了很多。
加奈子一愣,抬头。
‘我也会想,如果当时再早到半分钟,快一点,小心一些,一定能阻止他。’
加奈子望着他,忍不住想牵过他的手,或者摸摸安室透的脸,安抚他。因为此时,这个男人看起来,有一种包含遗憾的悲伤,又有种因为无能为力而不得已的释怀。
自己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
他好像也是第一次,在她面前,或者在别人面前,展示内心那些隐秘又柔情的一面。
那些可以称之为脆弱,悲伤,悔恨的情绪,那些无论是在波洛咖啡店当店员时,还是在和戴眼镜的少年办案时,以公安的身份指挥下属时,在和步美,元太以及光彦开玩笑时,以及在以波本的身份跟组织的每个人斡旋时,都不可以表露出的东西,此时此刻,在她面前,自然而然地袒露无疑。
她眼里温柔起来,有些担心地握住安室透的右手臂:‘对不起。’
‘没事。’
他转过头,望着她的眼睛:‘加奈子小姐,’
‘请叫我加奈子。’
风把两人的头发吹起,还有她白色的连衣裙和他浅蓝色的运动t恤,江边的夜静谧又安宁。
‘加奈子,’他顿了顿,很想拥她入怀,亲吻她。
但他没有这么做,想到明晚在mars,那份卧底名单,到底能不能顺利截住,不让其落入组织的手中。
亦不知道会不会旁生出其他事情。
不知道,会是什么结局。
有风险,也有危险。
等这件事了结,再向她挑明一切,以及关于自己的秘密。
‘请叫我零吧。’他诚挚地开口。
‘零?’
‘我的名字。’
加奈子疑惑地看着他。
‘以后再解释给你。’他望着江面,终于展现几丝笑。
见状,加奈子没再说什么,虽然有不解,但还是没有勉强对方。
两人站在江边,享受这一刻舒爽的风和平和的放松感。
‘快点,快点!’不远处传来一个小男孩的声音,接着一丝灯光闪现,从旁边的草丛里探出一个人头(7,8岁)。
’真的会有萤火虫吗?’一个稍微小一点的女孩子(6,7)岁跟在身后。
‘会有的,上次就是在这里。’
‘嘘。不要这么大声,会吓跑它们的。’
四五个孩子打着探照灯,提着纱网笼,从草丛里钻了出来。
安室透和加奈子回头瞥过一眼,接着转回身,感受眼前宁静的舒适。
加奈子向前几步,离江越近,空气就越湿润舒爽几分。
’他,’半晌,她开口:‘那个朋友,为什么要想不开?’
‘因为,有要保护的人。’安室透在她身后答道。
停了一会,他补充道:‘家人。朋友。’
‘所以就宁愿牺牲了自己吗?’她不自觉地问了出来。
望着江对岸,她捏紧披在身上的安室透的外套。
‘这么了不起,如果还活着的话,一定要好好见一见。’
‘嗯。’安室透答道,听她说着。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正直,勇敢。’他顿了顿:‘还很善良。’
想到对方已经死去,倒没有什么好隐瞒,他的声音不大不小:‘是个警察。’
加奈子一愣,并没有太多惊讶:‘怪不得。’
‘嗯。’
他想了想,那句‘我也是’,还是没有说出口。
‘是什么警种呢?我爸爸说,警察也分很多’加奈子试图缓和气氛。
‘是日本公安。’安室透毫不犹豫地说,望着江面。
这个倒是她没预料过的。
沉默了一会,加奈子稍稍笑了:‘上次我问过柯南,他说日本公安是保卫日本安全的第一道防线。会有很危险的境地,也要和不同的跨国罪犯打交道,是这样吧。’
‘是啊。’他静静地听着。
想从她口中多了解些,关于自己的评价,以及对不同事物的看法。
不仅仅是出于好奇,更多的是心甘情愿,想要了解她,她的世界。
所以对方的每一字每一句,都被他默默地倾听,记在心里。
‘没想到还真有一群这么勇敢又热血的人,要致敬他们才行。’她看上去像是自言自语。
这下,反倒是安室透一愣。
他走到她身旁,转过头看着她。
只见她的头发被吹起,表情不完全是在笑,似乎还有一丝对那个人死去的严肃和遗憾。
他没开口,心里却觉得热热的。
‘那他,成为日本公安的那天,一定很骄傲吧。’加奈子忍不住也转过头望着安室透:‘如果这就是他的愿望的话。’
听到这,他的脸上终于浮起些许笑意:‘很热血哦。期待那么久,终于实现了。但同时也明白肩上的重任,责任使命感就更重了。’
‘当然,也不会后悔。’他坚定地道。
望着金发男人说这话时的表情和神态,嘴角上翘着,那种发自内心的满足和骄傲感,眼里的光亮,浑身散发的英气。
加奈子一晃神,
仿佛那一瞬间,真正的日本公安并非是这位安室先生的朋友,而就是这位安室先生本人。
加奈子讶异地望着他。
视线定在他身上。
时间似乎也定格了。
她几乎不敢相信这种直觉。
他的话,让她油然而生一种敬意。
直到将近十秒后,它才渐渐散去。
‘会扔石子吗?’安室透用脚摩擦着地面,像是在翻找什么:‘我小时候可经常扔呢。’
说着,他稍前一步,捡起两块石子,一块平扔进江里,回头温柔地望着加奈子。
看着石头在水里弹起四五次。
‘安室,啊不,零,这个我小时候也经常玩呢。’
说着,她也蹲下身,准备寻找石头。
安室透浅笑,直接把手里另一块石头递给她。
她握起他手心里平滑的石头,那一瞬间感觉到对方手心热热的,很温暖。
加奈子做了几次动作,调整角度后,也把石头扔了出去。
但是才弹起两三次,便沉了下去。
‘我要再试一次。’她笑着蹲下身,寻找起来。
安室透从地上又捡起两块石头,一块握在手里,直接又打了一次水花。
转身,将另一块石头递给加奈子:‘心里还难过吗?’
加奈子抬头望了望对方,摇摇头。
那就好,他松了一口气。
‘那现在呢?’他环顾四周:’泰国餐厅应该关门了。’
‘不见得,’加奈子拍了拍手后,站起身:‘可以去看看哦。’
‘嗯。’听了她的话后,安室透转身:‘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向白色马自达。
此时已经晚上八点五十,黑夜下的城市不再那么喧嚣,多了几分平和的美好。
安室透发动车子,起码这一刻(不考虑明天行动),心情是轻松愉悦的。
‘还记得网球公馆吗?’他双手握着方向盘。
‘嗯。’加奈子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
‘啊,’双手扶在头发上,她突然想到一件有意思的事:‘那时候,怎么没告诉我,你也会打网球呢?’
安室透手放在鼻子下方,思索了一下,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
见状,加奈子一副好奇又有趣的表情,忍不住又想逗他:‘在hihero的时候怎么又说了呢?’
安室透看了一眼后视镜,白色马自达拐过弯角。
脸上扬起轻轻的微笑,神秘又带着愉悦:’那时当然要说了。’
‘其实,’他接着开口。
‘其实什么?’她一脸好奇地望着他。
马自达一路加速。
他稍稍有些脸红,停顿了一下:‘没什么。’
其实,在网球公馆那天,如果没发生绑架案的话,本想问问管家,可否借红土场地一用,和这位小姐打一场网球。
那时,她就一定会对自己的球技有所了解。
他还是没说出来。
加奈子顺手打开电台:’这么说的话,我也有事瞒着你呢。’
‘是什么?’安室透问道,同时瞥了一眼,见窗外的风不仅将她的头发吹起,整个人也已经下意识稍稍缩起。他下意识按了车里的总开关,给她调小了车窗。
‘上次在白菊家做三明治失败后,其实尴尬了好几天呢。’
‘我可没放在心上哦。’他踩下刹车,马自达停在红绿灯前。
加奈子笑笑,视线停留在副驾驶前的那株多肉植物上。
她转了转花盆:‘朝阳部分明显长得好,是植物的向光性吧。’
‘嗯,人也是。’
此时,红绿灯旁的草丛里传来几个年轻人的声音。
加奈子循声朝窗外瞥去,只见五个大学生模样的男生正围在篝火旁,看样子像是拜把子的好哥们。他们每人手里握着饮料,正聊得兴起。
关于兴趣爱好,关于未来规划。
关于梦想,关于信仰。
关于,对所忠诚事物的满腔热血和热爱。
地上的席子上还放着几把像吉他的乐器,借着点点篝火的光亮。
安室透只是一瞥,便转回头目视前方,等绿灯亮起。
‘是警校生吗?‘加奈子问道。她记得,这附近应该是警校所在地。
‘警校不会让这么晚出来的。’安室透答道,同时手臂搭上车窗:‘肯定是别的学校。’
‘这样。’
正在这时,一阵低沉厚质的乐器声传来。
只见草丛里,一个男生已从席子上拿起乐器。
他低着头,手指敏捷熟练地切换着琴弦,身体也随着弹奏有规律地摆动,醇厚的低音从他的指尖有节奏地拨出,而换到高音区后,发出的旋律又带着明亮的质感。
其他人也在安静地听着。
尽管夜里,无法看清他的长相,但能感受到,此时,他在用心地弹奏着手上的乐器,每一个音符都充满感情,强烈的节奏感又不失几分抒情,像是在诉说一颗年轻的,温和又善良的心。
安室透也循声转过头,没说话,只是看着这一切。
‘不是吉他吗?’加奈子疑惑,这么性感的音乐还是头一次听到。
‘不是,是贝斯。’默默望着正在弹奏的年轻人,安室透开口:‘我也会呢,加奈子。’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动。
见他的视线依旧没离开弹贝斯的乐手,加奈子忍不住提醒:‘马上要绿灯了哦。’
听到这,安室透才转回头,盯着前方,准备发动车子。
见状,加奈子看了看安室透,又望了望草丛里弹贝斯的年轻人。
‘弹得比他要好吧?’
见绿灯已亮起,安室透瞥过一眼弹贝斯的年轻人,便踩下油门。
‘也许吧。’驾驶着马自达,他没有回头。
穿过红绿灯后,白色马自达驶离江边。
此时,东京另一角,mars门前。
跟随众多大厦工人(都是为了明天的展览会加班加点)走出大门后,黑羽快斗迅速隐藏进大楼旁边的小巷里,见四下无人,他撕下面具(普通工人脸),脱下工作服,扔进附近的垃圾箱。
嘿嘿,一切就绪。
不仅办公室里的窃听器已装好,而且楼内的所有监控线路画面也都导入了手机。也就是说,楼内的所有动态,自己都可以看到。
还有整个mars大楼里的小机关也都安好了。
也就是说,现在唯一的工作,只剩等明天(展会当天)找出真正的《向日葵之歌》,并把它带走就行了。
他边想边走向电车站,得意满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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