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章

世人心思深沉，世间情谊模棱两可，待到用得着你时，便是情深似海，你若是无用时，便是对面不识。

        神月眼里他辰千岁，正是这情深似海之时。

        “那我欲观遍天上星河，而你这水族光城，怕是难行此愿。”

        水族光城位于深海，日光偶尔能照进来些已是不容易，要说看星星，当真是难上加难。

        他面露难色，却又转为一笑，鬓间发扬起，展现了他那双灵动双眼：“娘子当真是会为难夫君。”

        “谈何为难？”

        “娘子不是饿了，先回去罢。”偷换话题，不能实现，却也一点不尴尬。谁知道这家伙心里又想了些什么。

        神月一句讽刺跟了过来：“那我等着看你的真心。”

        他抱着神月一路往回走，抱着我来回距离也不短，且不说臂力未减，大气也未喘一口。不过，他的怀抱，也算舒适。

        神月自幼由东冥神君抚养长大，幼时神君待她甚好，也不知是从哪一日开始，亲情淡去，最为亲切的称呼也不叫了，一声丫头，也不知道盼了多久。声声共神，虽说尊敬，却也叫的越来越生分。

        辰千岁这般温暖满怀，实实在在的依靠，神月确实是从未有过。这是一种什么感觉，迷恋之中夹杂着一点点恐惧，他身上的香味拂面而来，像极了春日里人间姑娘遇见了花开烂漫。朦胧迷茫之间，还有着一些些冲动。

        这是一种什么感觉？

        只是愈发觉得他好看，就这么杀了他可惜了。

        “你盯着我看了许久了，作何感想？”

        好一个辰千岁，眼神并未分给神月一点点，却知道她在看他。

        “看你相貌丑陋，令人生恶。”

        “嘿，娘子可是生的好看，骨像应图。”

        他低下头，措不及防地吻了神月的额头。

        神月瞪大了眼睛大喊了一声：“大胆。”只听见远方一声更为凶戾的大胆吼过来。

        这下完了，被他辰千岁轻薄，还被别人撞见了。

        “父君。”一女子嗲嗲哭着，像是受了多大委屈。神月一听便明白了，是那北域老头带着他的女儿撞见了她和辰千岁。

        辰千岁用手把神月的头往他怀里靠了靠，并没有把神月放下行礼。低了低头轻声对她说了句：“你不要说话，交给我。”

        神月也不惧怕这场面，不过既然辰千岁都说了不用管，她也落得清闲。

        “三叔好兴致，东域光城逛的可欢心？”

        “本座看你这东域水族风景再好看，在侄儿眼中，也敌不过这怀中撒娇的姑娘吧。”北域老头拿腔弄调地说着辰千岁，就像是看见了荒淫无度的昏君。

        神月：。。。你哪只眼睛看见本共神撒娇了。

        “新婚之喜，自然是情意绵绵，要说起来，多谢三叔为我送了个好姑娘呢。”辰千岁笑笑，回了那北域老头。

        “辰千岁，”老头声调突然升高，“你莫要强词夺理，你贪恋人间姑娘，里应外合暗度陈仓，这笔账，还得仔细算着。”“辰千岁，你们东域欠北域的账可不止这一笔了，你如今是东域的皇子，你父君他老了，总要把大权交给你的，东域的圣仙在高筑的债台上是坐不稳的。”“你小子听好了，若是日后对瑶儿好一些，这新账旧账咱们一笔勾销，若是你不知好歹，也别怪做叔叔的手下无情。”

        “千岁恭候三叔来清账。”

        北域老头被辰千岁气的胡子飞起老高。可是辰千岁并未理会，他抱着神月绕过了北域老头，直接走过去，饰瑶此刻现在正在北域老头身后站着，辰千岁走到他身边，一步停了下来。

        “公主，当初我既是答应了你成亲，便不会介意你如今几岁，事到如今事实如何，你自己心里应当有数，来日千岁撕开你这柔弱表皮时，可切莫怪弟弟。”

        这几句话，千岁并未看饰瑶一眼，话语中，却真切地提醒了饰瑶年纪大了，字字珠玑，真是解恨。

        场面尴尬安静的都能听得到饰瑶牙齿作响的声音。

        神月没说什么，只是笑笑。下界如此娇柔做作的女子，就不该有什么好下场。

        北域老头正要追上来替他的宝贝女儿出气，却被饰瑶一把拦住了。辰千岁带着神月径直离开了。

        辰千岁的父君东域老头并没有参与其中，路过岁宸殿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是在这殿里忙着呢。

        如今正殿被拆个粉碎，来了一批修缮的小螃蟹小虾米来修房子，东域圣仙正来看看这战况如何，将岁宸殿修整修整。本来辰千岁并没有要回岁宸殿的意思，看见他父君在这，便停了脚步，来应付他一下。

        回来只觉得殿中更为亮堂了些，这辰千岁是个喜暗不喜阳的主，每日殿中也就那么一点点光亮，读书写字决不会在殿中。而这时殿内光芒四射如同人间白昼。

        来时青儿已现在门口候着了，辰千岁见了青儿，将我放下，搀扶着我走进殿中。

        辰千岁略略行礼，却也看不出来有多认真，原来这辰千岁竟是这般无礼。东域内里，总共不过只有他这一个皇子，莫不是脾气乖戾不受宠？

        “姑娘身子可好些了？”

        “好些了，这位是？”

        按理来说，这是神月和东域第一次相见不应该知道这位是谁，水族光城比千岁辈分大的可不止东域圣仙这一位。

        旁边青儿过来说道：“这是东域水族光城圣仙。”

        神月自然是知道，以现在来看，神月是小了他一辈，按水族的道理是要行礼的，可是按别洞天的辈分，应该是这圣仙来行礼，神月自然是不愿意卑躬屈膝地行礼的。人间姑娘礼数不周，应该也不碍事。

        这时候东域圣仙也没有别的意思，还先开口问候了神月：“姑娘方才舍命相救，本座甚是感激，寒光剑伤难养，还请姑娘好生歇息着，水族光城御医随时都在这宫中候着，姑娘大可放心。”

        神月听后自然是很客气的回了圣仙：“圣仙不必客气，北域既然送我过来嫁于皇子，我理当事事为他着想。”这东域皇妃的身份还是有用的，总比没身份的强。

        辰千岁在一旁嘴角牵强的微微上扬，将他的得意一览无遗的显现出来。

        这东域圣仙看了眼神月，开始疑惑起来：“寒光剑是千岁出生之日出世于东域，乃是光剑中最嗜血好战的一把，动辄要人性命的，不知姑娘这伤势怎好的如此快？”

        神月张口就回到：“我儿时受过光仙指点，习过些皮毛疗伤之术，这寒光剑下如何自保，光仙也是教过的。”

        神月是东冥神君带大的，说受过光仙指点也不算撒谎，至于这共神之血止光剑暴动，自然也是神君告诉我的，不算唬他。

        “姑娘年纪轻轻，口气却不小，自称识得光仙？”自古君王多疑，这位圣仙，疑心不小，野心定也不小。

        神月故作淡定，自然一笑：“若不识得光仙，我一人间姑娘，如何到这海底水族光城？”

        “小姑娘，本座也算是六界中少有的光术精纯的光仙，受这寒光剑扎入心口也得废了功力，而你，虽说伤口未痊愈，身体却无大碍，是何功法，本尊倒想请教一二。”

        辰千岁见东域圣仙层层疑问，直接替神月回了他：“父君，寒光剑并未刺中皇妃，寒光剑刺入皇妃身体前忽然停下，千岁看的真真切切，许是剑气过盛，让父君误以为这寒光剑刺进皇妃心口了。不过，虽说未插进心口，却是震裂了皇妃心口，故而昏了过去。方才御医来瞧过，脉象平稳，并无大碍。”

        辰千岁接过话来为神月辩解着。还好，辰千岁是站在神月这一边的。

        东域老头捋了捋胡子：“原是本尊瞧花了眼，倒是苦了这姑娘，方到我水族便受这般苦，他日待姑娘养好了伤，本尊好好赏赐，再把你安然送回人间。”

        辰千岁一听这说法就不高兴了：“父君此言差矣，她是本皇子求娶来的皇妃，理应与千岁居于水族光城，怎能说送回人间。”

        千岁显然对东域老头的话极力反对。

        “父君难道不知千岁为何偏要娶这姑娘？”千岁一句问。

        “本座自然知道，不然方才也不能在圣光殿上为你辩解，哄走了北域圣仙。我儿千岁，你更要知道，如今水族局势，你要纳侧本座并不拦着，可是这皇妃之位，只有饰瑶能担得起。”

        “就她饰瑶也想入主我岁宸殿？也不思量她岁数大了千岁多少。”

        “区区几千岁又如何？你娶的是北域，是光城，可绝非这一个公主。”

        “父君怕是忘了，人间如何了。”

        “放肆，区区人间怎么与水域相比，水域可是除了别洞天光仙集结最多之地。今日若不是你母亲传话，你以为我能说得那北域圣仙回去？如今，婚事暂且不谈，饰瑶不便在北域露面，先在东域住下了。”

        醒来后青儿与辰千岁原是说的这些。怪不得语气顿时变了，原来是婚事搁下了。

        眼看着辰千岁就要和东域老头吵起来了，神月得说几句制止。

        “谢圣仙惦念，伤好后，我自然就回人间。”先转移转移老头的注意力。

        “你是我娶来的，我不放，谁也赶不走你。”千岁强调了一句，好一个纨绔子弟的模样，就这么顶撞他老子。

        “千岁，圣仙说的话自然有道理，他是你父君，你怎能处处顶撞。”我说了辰千岁一两句，人间孝道为先，说千岁总是没错的。

        而千岁却沉默了，没有再说什么。

        东域老头这时看着他们两个十分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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