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三章

神月惊坐起，青儿过来轻轻扶住了她。

        青儿关心地问神月怎么了，突然这么紧张。青儿看着神月眼睛受了伤止不住的心疼。

        神月听见是青儿的声音。紧忙抓住了青儿的手。

        “青儿你怎么回来了？”

        青儿解释道：“九老太爷休书一封与皇子，说你回水城来了，皇子人间事务繁忙，又担心你，让我先回来了。”

        神月想到若是此时战乱，自己带着眼伤毕竟有碍，一个人恐怕是应付不来，虽然只是猜测，但看形势，应该也不远了。

        神月连忙问青儿：“你母亲呢。”若是姝妖圣主能来助神月一臂之力，情况肯定是更乐观一些。

        青儿想想人间的局势，想想神月如今，只能和神月说了实话：“人间皇帝，怕是不行了，如今母亲也忙的不行，千岁千尧也一直守在京都，寸步不能离。”

        神月此时也醒过神来：“怪不得了，这就是最好的机会了，辰千岁不在，九老太爷夜夜笙歌，北域来打个措手不及，正好。”神月自己哝哝说了半天。

        “姑娘你说什么呢，怎么了？发烧了？”青儿拿手摸了摸神月的额头，神月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青儿，快去找找九老太爷。”

        青儿却是一脸懵，只觉得不过是伤了眼睛，青儿自己已经够服侍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神月情绪这么激动：“别着急，怎么了，姑娘慢慢说。”

        神月只得把猜想说给神月听：“北域，有反心，不日定是要领兵造反了。”

        青儿脑子赶紧转了转，对神月说：“这话可不能乱说，水族如今安定的很，怎么会造反呢。”青儿明显颤抖了一下。她也是害怕的。可是青儿也清楚水族局势，明白神月这话大概率是真的，只是还不明白这事情应该怎么处理，从何开始处理。

        “你去找一下九老太爷，听话。”神月对青儿说着。

        青儿想想九老太爷在她回来的时候就已经留下话走了。

        青儿和神月说：“可九老太爷，如今不在东域。九老太爷的猫丢了，说去人间胡域去寻几只可心的来。”

        神月只觉得这一桩桩一件件凑在一起太巧了。于北域而言，那不是天时地利人和。

        “怎么偏偏是这个时候？”这要是打起来了，东域就算军力物力雄厚，这偷袭一下，也得重创。

        “我去给皇子写封信，报个平安。”青儿突然说道。

        这个时候，有什么平安，可是如若现在不报，怕战火一起真的没机会了。

        “这个时候你给他写什么信。”可神月这个时候并不顾及什么辰千岁。

        可一转念神月就冷静了下来，这么一味着急也不是办法，阻止北域，不能冒冒失失的行动。辰千岁是东域的主心骨，若是辰千岁能回来，东域军心必定大受鼓舞。给辰千岁写信，也未尝不是办法。

        “青儿，你研墨，立即给辰千岁写一封信，问好了人间情况与归期，而后再去一趟圣光殿，向圣仙说一下我有事要见他，最好将他请过来。”如今，好好联络东域主力，制定好对应北域的措施才是最要紧的事。

        “皇子接到信派我回来，可是担心坏了，不写信报个平安，怕是要亲自到水族来了。”青儿一边走一边说着，她走到屋外告诉侍卫一会要去拜访圣仙，而后又进来，走向桌子旁。

        “当日我在人间说了几句话重了些，辰千岁还能惦记着我？”神月心里满是不屑。

        “皇子说，那日紧张，事情未能解释清楚，还说去暮川河畔给姑娘修房子的那一个月怠慢了姑娘，再见了要好好赔罪。”青儿走到桌子旁，看见了桌子上刻的字“神月”，“这不，皇子桌子上写的都是姑娘的名字。”

        “早就写上的了。”神月忽然就想起了辰千岁问自己名字的时候，一会泼皮无赖，一会深情款款，捉摸不透。在水族这几天好像也能常常想起他，虽说之前也未见了一个月，但恐怕是都在水族，并没有太多惦记。也可能是最近发生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神月虽然是共神，但也没自己一个人应付这么多的变化。

        神月低声说：“我和辰千岁虽是名义上的夫妻，我却不是十分的能看懂他，有时候觉得他凶神恶煞，有时候又温柔至极，这种人，怎么可能用情至深呢。”

        青儿却觉得神月和辰千岁极为登对，虽说两人经常拌嘴吵架，但是辰千岁在神月来了之后脾气好了很多。为神月做的事，对神月的一次次容忍，虽然神月不理会，可青儿都看在眼里的，这时候为辰千岁辩解道：“怎么不会，我瞧着，就是遇见姑娘之后皇子才开始越来越温柔的，皇子在外面雷厉风行，若不是姑娘，他又怎么会有那偶尔的温柔呢。”

        神月可不赞同，神月虽说和青儿感情好，在辰千岁的问题上，却和青儿态度截然不同，从认识的那一日门清儿就想着法为辰千岁说好话：“青儿，你就是这么个姑娘，想着办法地给辰千岁说好话，也不知道他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想着法地撮合我俩。”、

        神月说着笑了笑，

        青儿看见神月笑了，也跟着笑：“姑娘还说呢，一提千岁这嘴角直往上扬呢。”

        神月心事重重，但好像一提辰千岁，就很安心。若是辰千岁在，恐怕神月也不会这么操心。

        青儿本来就是个小姑娘，情情爱爱在心上永远是第一位。“我问你呀，你和千尧怎么认识的。”

        “这好好的，怎么提起他来了。”一股娇羞语气，提到辰千尧，青儿也是不自觉地就能温和许多。

        “你这样撮合我和辰千岁，定是尝了这情爱的甜头，倒是说给我听听。”辰千尧这笑脸菩萨，也不知道是哪里吸引了姝妖圣主，竟连女儿都许配过去了。

        青儿又些不好意思，但是提到辰千尧，就有很多话要说。

        “我与千尧哥哥，全是一见钟情，也不知道怎么，我就是看见他，就想对他好，他应该也是如此吧，一直对我也很好，除了母亲和皇子，只有他最关心我。那年在京都遥遥一见，他望见了我，我也望见了他，仿佛一个对视，一个眼神，彼此，心领神会。”

        “一见钟情，竟然真的还有这种感情成全了一对佳人呢。”神月摸索着下床，青儿见神月下了床，连忙过来搀扶。

        “可你是光仙，但千尧总会老，总会有那么一天的。”

        青儿却早有打算：“是，凡人总有生老病死的，但是之前就有千岁在，千尧对光仙是有了解的，虽然现在并不知情，但以后总会和他说的。真有那一天，母亲也有办法留住千尧的，现在多想也无益。”

        “给辰千岁的信写完了？”神月听见青儿过来了，便问了一句。

        青儿伸手在神月眼前晃了晃：“写完了，姑娘这眼睛，怕是还要再养一段时日了。”

        “不碍事。”青儿扶着神月坐到了她方才研墨写字的桌子旁。

        神月摸了摸眼睛，也知道一时半会这眼睛是好不了了。也不知道九老太爷施的什么术，竟这样难养。“你去找段布来，将我眼睛蒙上，我这眼睛看不清东西，倒不如蒙死了，让耳朵更灵敏些。”

        青儿应着：“好，我去给找段好些的布来。顺便把这信送出去，把圣仙请过来，姑娘在这等我一会，不要乱动，有事吩咐外面的人就好。”青儿说着便向门外走去了。

        青儿的脚步声渐远了，直到神月不再听见什么声音。

        神月自己坐在屋子里，总会情不自禁的想一些事情。

        把手放在桌子上，忽然就摸到了桌子上的刻痕，顺着它的纹路感受着“神月”两个字，又不禁掂量起了辰千岁。

        “一见钟情。”神月喃喃说道。“什么又是一见钟情呢？”

        如果，辰千岁真的是一见钟情呢，若是真感情呢。

        想起了第一次见他的样子，神月手持利刃，他也未伤神月分毫，反而高兴的不得了，暮川河畔看粟纯花的离别伤感，神月到水族一月的包容，想想，他也是有些好处的。

        那日在京郊清野的争吵，神月如今想想自己做的也却是过分，但当时事出有因，辰千岁也并没有怪着神月，人间局势复杂，也还是将青儿派回来让神月安心，青儿与辰千尧一眼就定了终身，如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等着人间再太平些，安定些，必然是要成亲的。

        当初神月和辰千岁，是不是也就这么看了一眼？

        神月就是因为那么一眼，错过了最佳的机会，神月只以为是遗憾，可是在青儿嘴里说，仿佛，都是缘分，是故事开始的缘分。

        他喜怒无常，神月从不知他为什么高兴，为什么发火，为什么失落，从前的种种揣测会不会，真的是错了？

        神月自己坐在屋子里出神许久，屋外又传来一阵脚步声，才打断了神月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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