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三十六章

“这不可能。”辰千岁脱口而出。自从辰千意死后他父君年年来祭拜怎么可能棺材里连尸骨都没有。难道是圣仙帮着做了假？那也不可能。

        辰千意没死？

        “辰千意没死。”神月的话回答了辰千岁心里还没问出来的问题。

        神月想过辰千意死了，命盘留在棺材里，辰千意死了，轮回将命盘带走，却没有想过，辰千意有可能没死。

        这让事情又复杂了。

        神月是有一点高兴的，她高兴，因为辰千岁摆脱了水族东域长皇子的身份。

        她也有发愁的一点，辰千意人去哪儿了。

        既然辰千意从千岁出生之前就已经在水族假死了，说明在神月下界的时候，东冥神君给的消息就是不准的，还是说，东冥神君就是要神月来杀辰千岁的。

        万千疑惑聚在神月的心头，神月在想哪一条消息是可靠的，哪一条是来混淆视听的。

        辰千岁见神月神情不对，立马就要带着神月打道回府。

        “千岁，你让我冷静冷静。我现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辰千意的墓穴是空的。”神月眼睛看着辰千岁，数不清的问题不知道找谁能问清楚。

        辰千岁看着神月，神月表现得还算冷静，但是辰千岁看不得神月，但是他还是安慰神月说：“我们先回岁宸殿，把事情捋一捋，或许是能找出苗头来的。”

        突然身后传来声响，青儿很机敏的冷呵一声：“谁？”

        “是我。”一个老妇带着满身香火气息走过来。她摘下头上戴的斗篷露出了苍老的面容，一看就是没有任何修炼过的样子，不过是在水族用灵力维持着寿命而已，却难以维持年轻的容貌。

        青儿稍稍行礼，喊了一声：“仙后。”

        辰千岁也唤了一声母后。

        这是水族东域的仙后，东域圣仙的妻子，辰千岁的母亲，神月的婆婆。

        神月愣住了，然后，也跟着喊了一声，母后。

        辰千岁心里的的笑快扬到别洞天上去了。

        这仙后看到神月的脸也吃了一惊，随后对着神月慈祥又温和地说道：“果真和画中的女子一模一样。”

        这就是青儿口中所说东域圣仙从人间带来的仙后。看这相貌随是和蔼却也只能说是一般，

        “辰千意没死。他走了。是我和圣仙放走了他。”

        仙后将当年的事情一一道来。

        当年东域圣仙辰公瑾在水族做皇子时，和其他兄弟因为争夺东域这块肥肉闹的不可开交，他知道自己是养子，处处忍让，小心翼翼，当然老圣仙也给了他应有的权利和富贵。

        人人皆传老圣仙偏爱养子，可是只有他们之间知道，这一切都是做样子，哪有老子不疼亲生的儿子。因为九老太爷的到来，老圣仙不得不委曲求全。

        九老太爷更中意这个听话懂事好摆布的辰公瑾。

        最后老圣仙怕自己的孩子在水族没有地位，决定让养子辰公瑾的孩子，与自己的孙子孙女联姻，以此保全自己的亲生。孩子

        九老太爷来历不明，虽然总有人想动摇他的地位，但是每一任圣仙都怕他从不与敢他相抗，那些不服的想挑战九老太爷地位的，还没到东域人就不知所踪了。

        这更让九老太爷在东域的地位稳固起来。

        在三千年前，辰千意出现了。

        那天在人间游历的辰公瑾，在人间碰见了卖身葬父的云芳。

        辰公瑾帮云芳葬了她的父亲，转过头就遇见了辰千意。辰千意是专门找上他的，因为他要去水族，去碰碰九老太爷的底。

        水族如今虽说是有四位圣仙在台面上摆着，但是实际上九老太爷一手遮天，辰公瑾觉得这是个机会，于是和辰千意商量对策。

        辰千意的对策早就想清楚了。

        他要让辰公瑾带自己回东域，以水族东域长皇子的身份。

        可是辰公瑾尚未娶亲，何来长皇子。云芳在这时候被带到了水族，奉子成婚。辰千意作为辰公瑾在人间的私生子，被带回东域。

        九老太爷并不关心辰公瑾在人间娶了谁，他只关心辰公瑾在水族的地位稳不稳，他容不容易摆布，再者就是，他一直在忙着在人间找人。于是辰千意轻而易举蒙混过关。

        云芳为了报答辰公瑾也成为了水族东域的仙后。辰公瑾答应云芳，待辰千意的计划完成后，就放她自由。可是云芳等这自由几千年。

        等到九老太爷发现不对劲的时候，辰千意已经死了。

        辰千意在水族盘桓了两千年，发现实力还是敌不过九老太爷，水族灵力微弱，辰千意决定去灵力更胜的地方继续修炼。逃婚就是最好的方式。

        辰千意拒绝了和饰瑶的婚约，带回了人间权臣辰家的女儿辰瑞雪，这并不是巧合，而是因为，辰千意真的爱上了辰瑞雪，在水族给了辰瑞雪婚礼后，辰千意明面上是自杀且杀了辰瑞雪，实际上两人算是私奔了。

        而云芳为了辰公瑾和辰千意的计划，牺牲了两千年的自由。

        两千年，她被困在水族，不见星河日月，不见黎明黄昏。

        九老太爷察觉到棺材里空空荡荡的时候，才知道自己一直要找的人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生活了两千年，又悄无声息顺理成章地离开。

        九老太爷大发雷霆，他知道辰公瑾的背叛的时候，恨不得废了辰公瑾，可是眼下水族并没有可用之人帮他保守秘密。保守他不是水族人的秘密。

        于是，九老太爷带回来了辰公瑾的第二个儿子，辰千岁。

        云芳的自由彻底被封锁在了东域的海底，她知道她再也出不去了。

        为了辰公瑾卖身葬父的恩情，她牺牲了人间的欢乐，牺牲了两千年的自由，她倦了，她甚至请求辰公瑾让她假死回人间。可是一个容颜老去又长生的女人回人间又有什么用呢。

        辰千意走了，辰千岁又来了。

        她不得不充当起了辰千岁的母亲，可辰千岁于云芳而言，只是枷锁而已。

        她看着辰千岁总是忍不住泪流满面，世人都以为是仙后思虑长子，其实云芳哭的是她自己，她知道，圣仙许给她的自由，再也没有了。

        后来云芳也看开了，准备就守在水族，这些话在心里装一辈子。

        今日早晨辰千岁去屋里向云芳提起辰千意的时候，云芳还是悔不当初。

        辰千岁从应萱堂出来后，云芳看见他去向墓园再想想他今日问起辰千意就知道辰千岁对这件事起疑了。

        她跟过来看个究竟，果不其然，辰千意墓中的秘密真的被发现了。

        辰千岁听到了半截人已经开始迷茫了。

        从小到大，哥哥不是亲生哥哥，母亲不是亲生母亲，父亲也不是亲生父亲。

        整个家，都是假的。

        “母亲。这是真的？”

        仙后也含着眼泪点点头，最终情难自抑，眼泪流了下来。

        她对千岁说道：“千岁，你在我和圣仙找的爱我和圣仙都没办法给你，

        我们都不曾为人父母，你和辰千意都是我们的枷锁。

        看着你一天天长大，我知道，你对圣仙的怨恨一天比一天深，但是圣仙他是疼爱你的

        千岁，昨天圣仙来说你不成器的时候，是这么多年，圣仙第一次在我面前掉眼泪。

        他盼着有一天，你能独当一面，哪怕替代他也好。”

        仙后越说越难过，忽然一口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身体不受控制的倒了下来，辰千岁迅速地接住了仙后。

        仙后声音哽咽颤颤巍巍，伸出手来摸着辰千岁的脸说道：“千岁，若你，真的是我的孩子该多好。”

        千岁还不知道为什么仙后为什么晕倒，急忙问道：“母后你这是怎么了，我带你回应萱堂。。”说起来就要抱仙后走。

        仙后摇了摇头，拽着辰千岁的衣角说道：“千岁，我走不了了，这一辈子，就因为这个水族，寸步难行，想来想去，是我故步自封，将自己，限制在水族了。”

        仙后脸色发青，很明显是中毒所致，神月将自己的灵力输进仙后体内，试图压制仙后的毒性，仙后体内的禁锢却挡回了神月的灵力。

        仙后艰难的摇了摇头说道：“没用的，姑娘，是九老太爷的禁锢，谁都解不了的。灵力伤不了我，也救不了我。”

        “是我自己服的毒，千岁，这一辈子，过得太没意思，只希望来世，能相夫教子，平稳一生。若圣仙，不是圣仙”

        仙后说着说着又继续哽咽，她知道这个假设不切实际，她可以不是她，但圣仙，不得不还是圣仙。

        “千岁，你原谅圣仙吧，他疼你的，他这一辈子，身不由己，他嘴上说爱千意，其实不过是激励你，他怕对你太过骄纵，把你，把你养成你叔叔那样，又怕揭开了窗户纸，变成他和老圣仙那样，，他，他，不得已。”

        “我这一辈子，给了圣仙了，就算还了他，葬父之恩。”仙后的手垂了下去。

        “母后，母后。”辰千岁嘶喊着，将仙后抱回了应萱堂。

        神月也同时跟了回去。

        青儿在一旁刚要走，红容将青儿拦下了，他看了看辰千意空坟，又看了看青儿，两个人心领神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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