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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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有解药,那也不能拿出来,要是拿出来了,这伙人不就真的以为,这毒是我下的么?”
云三冷哼一声:“老朽纵横多年,今天倒是被个黄毛丫头给设计了。”
“不是她设计的。”陈鸣川微微眯了眯眼睛。
那是他最不愿意想起的回忆,在东厂的最底层之中,上千个孩子,最终只有十个人能够活下来。
他曾经在东厂暗无天日的最底层,学会了最好的杀人办法,也学会了如何操纵人心。
他也知道,经过这种办法培养出来的孩子,一切都是以完成任务为目的,他们不会有任何的感情,人心在他们看来,只是能够利用的工具。
而眼前这个长得十分平凡的男子,就是当年和陈鸣川,在东厂一起活下来的十个人之一。
这应该是个熟人,可是这张脸,陈鸣川却没有任何记忆。
“章姑娘,你刚才说,这毒是我们下得,可有什么根据?仅凭着我们曾经在余江落水么?”陈鸣川倒是还算淡定:“此刻乃是胜负关键之时,趁着此刻,扰乱军心者,斩。”
黄乘虎手下的几个士兵,已经围住了章九香等人。
“大家看看,他们心虚了。”章九香不是不害怕,她眼神中闪过一丝怯懦,直到看到身旁的人,才算是放下心来。
“我们落水不假,但打渔的人可以作证,我们是今日落水的。”陆三七突然扬声道:“我就不信了,你们镇上的人喝水,都是今天现打么?”
这话一问出来,众人都各自一愣。事实上,大家都是没有水了,就去余江边挑两桶,很多人喝得都是前几天打的水。
“我们亦是今日才到余江的。”陆三七摊开手:“就算下毒在余江之中,那今天没去余江打水的人,也中毒了,算在谁身上。”
“她说得也有点道理,好像是这么一回事,我喝的都是前几天打的水。”
已经有中了毒,浑身无力的人,开始站出来佐证了。
陆三七面上浮起一丝笑意:“若是我们真想害人,刚才也不必反抗朝廷的人,只要不管你们,你们不也就被朝廷的守备军给踏平了么?何必多此一举?”
“不错,我们今日能得胜,还是要仰仗诸位的。”陈鸣川一拱手,对众人行了一礼:“反倒是这位兄台,并非是本镇人士,更是不知从何处而来,他难道就没有嫌疑么?要知道,大家可是从他来了,才有症状发作得。”
他本不愿意在这个这个时候互相攻讦,但理不辩,脏水就要泼在自己身上了。
“想来这位老哥还不知道吧,刚才外头死了个将军,我打死的。”陆三七缓步走到章九香的身边:“你是不是忘了,我之前说了什么,我想打死你,容易得多。”
章九香的腿肚子都开始打颤了,用求救一般的目光,瞥向了身旁的人。
众人一瞧见这目光,多多少少也明白过来,至少章九香这个人,是听她身边的人的。
“九香,你快说实话,你身边这人是谁啊?”众人调转矛头,全都对上了章九香。
“这……这……”章九香突然握住了身边人的手臂:“苏先生,我该怎么办?”
她终究是余江镇上养出来的百姓,对于这等利用人心的手段,还不甚熟悉。
何况她在镇子里头,更不算有什么威望,多数的外姓人,都对章家嗤之以鼻,她又是个小人,平时做事儿也有不少人根本就看不下去。
算来算去,章九香根本就是个没本事的人。
那人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他张开了嘴巴:“苏青是你们杀得?”
这怎么又扯到苏青身上了,陆三七撇撇嘴,突然想到,苏青姓苏,这人也姓苏,莫非是什么亲人?
见众人不回答,他又往前走了一步:“苏青是你们杀得?”
那声音没有任何感情,平铺直叙,但是不由得让人感觉身上一冷。
“苏青虽然并非是我们所杀,但终究是因为我们而死。”陈鸣川也往前了一步,他脸上丝毫无惧。
只有真正见过黑暗的人,才能面对黑暗,这是陈鸣川的师父所言,也正是当年陈鸣川去东厂的原因。
那人一向是没有感情的眼睛,终于闪过了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沉默了许久,又开口道:“既然如此,我就得杀了你。”
“云老先生,镇长,你们先安排人,将大家扶回房间里,想办法找到解药,将毒解了。”
陈鸣川嘱咐了一句,又对众人道:“今日他们暂时不会攻过来,按照之前所说,换班值守,不得有误。”
有了陈鸣川的命令,大家下意识地便会按照他所说得去做,一切就按部就班地进行,仿佛刚才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发生一样。
看到这一幕,章九香更是害怕得浑身颤抖了,她哆哆嗦嗦道:“苏先生,你不能不管我……是我救了你……”
原来这就是她救回来的人,陆三七哈哈大笑道:“凭你还救人家?你做什么白日梦呢,被人当枪使还不知道,傻子。”
章九香这才慢慢回过味儿来,她不过是个带人进镇的小喽啰,刚才自以为是的那股自信劲儿,现在全毁了。
男子回头看了她一眼,章九香顿时就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既然我们已经见面了,我不杀你,便对不起我的姐姐。”
男子的眼神之中,流露出了一丝悲怆之色。
他当真是苏青的弟弟么?
陆三七依稀记得,苏青早就是孤孤单单一个人,更没有什么兄弟姐妹。
亦或是,这人根本就是打着苏青的名号,实则和她没有任何关系?“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
陈鸣川长叹一声:“这副面具就真的好么?一直戴在脸上,你不难受么?苏青愿意看你如此么?”
这些被培养成杀人工具的人,可能在数年之前,就已经彻底丧失了自我。
他们不会因为别人的感情,而受到任何波动,每一块肌肉的耸动,都是他们杀人的时机,就是这样一个人,在提到苏青的时候,眼神中满是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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