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骑士们获救了,但并不是缘于德罗特船长的善举,而是托那四艘没有旗帜标徽的神秘战舰的福。

这种结果对我来说再好不过了,毕竟,我从心里面其实并不希望在海狼号的甲板上与他们重新开始一场生死大战。

那四艘神秘战舰似乎并没有追击海盗船的意思,而是径直向海狼号追了过来,并打了要求停船的旗语,但显然德罗特船长并不理会,一边加快海狼号的船速,一边打出旗语询问对方的来

历。

而海盗们显然并不甘于失败,他们似乎有了新的领袖,开始重新组成新的统一作战阵队,从另一侧向海狼号追来,但在一个时辰之内,我们暂时还是没有危险。

从舰桥出来,我开始担心兰蒂朵她们的处境,由于舰桥里挂的那个不停微颤的小铃铛老是出现在脑海中,使我陷于深深的不安之中。

如果罗司汤说的没错的话,那船上至少有人在摇动铃铛在寻求舰长的帮助。

我现在与几乎所有的水手都闹到了不可开交的地步,这无疑又为兰蒂朵她们增添了一份凶险,我自然不会忘记德罗特船长对我的警告,水兵和海盗其实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的恶棍,同样

充满了恶毒、残暴和疯狂。

在第二甲板的空旷中舱内,我终于停下了脚步,因为前面走廊的阴影处走出了五个拿着斧头和棍棒的水手,他们一声不吭地挥舞着手上的武器拦住了去路,那狂暴凶狠的眼神显示,不流

血是很难过得去的。

我侧了一下头,身后的甬道的阴影处同样有几个拿着攻击性极强的武器的暴徒在蠢蠢欲动,并且黑暗深处传来两声十字弓拉紧枪膛的喀嚓声,清脆无比。

“你们想干什么?”静静地站在风暴中心,目光冰冷得可以杀伤人,我慢慢地问。

“你杀了大胡子,你今天必须偿命!”一个戴着黑纱眼罩的独眼龙恶狠狠地挥了一下手中满是铁钉荆刺的大木棒,狂暴地吼道,“德罗特船长糊涂了,居然没将你丢到大海中去喂鱼!他

不敢这么做,我们却敢1

“你是他的朋友吗?”眼睛眨也不眨一下,我面不改色,昂然问道。

“我是他的兄弟,好兄弟!那个独眼龙大汉提高了嗓门,让自己的脸尽量扭曲起来,好显得更加凶暴恐怖,“我要宰了你,然后再慢慢弄死那两个****!”说着,他脸上露出了极为*的笑

容,周围的同伴也心照不宣地哄笑起来。

“混蛋!一巴掌响亮地扇在他错愕无比的脸孔上,我的身形快得他连眼睛都来不及眨一下,当他伸手去摸那又红又肿的脸颊时,竟然发现自己的双脚已离开了地面,脖子被紧紧地钳住,

整个人被提了起来。

“你……这狗东西!快放我下来!”显然还不十分明白自己怎么处于这种被动状态,那个独眼龙惊骇地踢着双腿想挣脱我的控制,手执的荆刺木棒狠狠地挥下,想重重地砸开我的后脑勺

,可是他发现自己怎么也无法使出劲来,在我强有力的手掌卡制之下,他那把让人看一眼都觉得恐怖的重型武器终于无力地掉落在地上。

“如果你敢伤害到她们一根寒毛,那你就要死!”将眼睛凶狠地凑到他那肮脏变形的脸孔前面,我露着白森森的牙齿一字一字道,“无论你躲到哪个角落里,我都能将你揪出来,然后杀

死1

看得眼睛直发绿,四周的恶棍们小心翼翼地围了上来,但却没有人有要上前解救的意思,相反还有些人幸灾乐祸地看着他们的老大的出丑,甚至还希望我能一招将其毙命,这样船上的势

力地盘又可以重新地分配一下。

“你们也一样,我认得你们的脸,你们同样隐藏不了!”凶狠的目光一扫,我转过头来怒视眼前这些心底有些发虚的恶棍,道,“如果不想看到你们的老大挨拳头,就快点儿给我滚远一

点1

这句话才刚出来,就有人撒腿逃走了,后面的人也慌忙跟着逃,有两个看起来比较凶悍也比较忠诚的男子相互看了一眼,再同时看了一眼我怒气冲冲的炙烈火瞳,禁不住同时尖叫一声,

也慌不择路、连滚带爬地逃走了,他们甚至连手中的武器是什么时候丢掉,落在哪里也不知道。

“你的手下看来并不怎么关心你这个老大的安危啊!”我嘲弄地将他重重摔在地上,冷笑道,“如果你有精力和时间的话,建议你多教教他们怎么样才能做出一副唬得住人的嘴脸!”

从地上狼狈地爬了起来,独眼龙往后边跑边凶狠道:“狗东西,你死定了,你和那两个臭虫都死定了!”

在他慌不择路逃跑时,我拾起遗落在地上荆刺木棒用力扔了过来,大声道:“如果继续再摇你的狗舌头,我会毫不客气地将它拔出来!”

臂部上重重地挨了一下,血流如注,独眼龙恶毒地看了我一眼,再也不敢吭一声,更不敢去捡他的武器,双手捧着满是鲜血的屁股没命地向甲板上面逃去。

不再理会那个无礼粗野的家伙,我急忙奔回我的舱房,心里面十分担心兰蒂朵会发生什么不测,既然独眼龙已经在这儿伏击我,那很难保证他们就没有去骚扰兰蒂朵,如果她有什么伤害

,我想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深吸了一口气,颤抖的手掌轻轻地按在了门上,停了两秒钟之后才重重一推,舱门打开了,里面六道目光笔直地聚集在我因紧张而有些扭曲的脸上,此时我才发现那个叫优索弗尼亚的大

地精灵也在房间里面,他正坐在床边兴致勃勃地与兰蒂朵交谈。

“你回来啦?”马上中断了谈话,兰蒂朵惊喜万分地站了起来,道,“真让我担心死了,以为你会有什么意外发生,我本来想出去找你,可是这位先生说你不会有事的,让我不要随便乱

走以免让你担忧1

优索弗尼亚站了起来,优雅地向我点头致意,淡淡笑道:“骑士,如果你少一点冲动多一些理智的话,也不会让这个美丽的女士如此忧心冲冲、容颜失色了!”说着,他痴迷地看了一下

因无比欣喜而容光焕发的兰蒂朵,有些言不由衷说,“你辜负了这位美丽小姐的一番期待1

“谢谢你!”诚恳地点头致意,我低头,突然发现地上有一抹新鲜的血渍,便俯身探拭了一下,道,“那帮恶棍来过?”

“是啊是啊!他们好凶,来了好多人,我们拼命地摇门上那个铃铛也没有人理会,要不是优索弗尼亚先生及时赶来,我们一定会被他们剁成肉丁腊酱!”旁边正津津有味地吃着精灵送的

甜心果饼的玛蒂莲露此时抬起头来,边抹嘴巴边喜滋滋插话道,“优索弗尼亚先生的身手可真不错,我的眼睛都来不及眨一下,这儿就躺了一地的人!比魔法师还要神奇1

“魔法师?”瞳孔在一点点地收缩,我浑身震了震,如果玛蒂莲露说的没错的话,那眼前这个大地精灵的身手可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可怕得多,因为我知道,能在一眨眼工夫放倒一

群人而不致其死命,除了魔法师之处,就只有高段位的剑师,因为这手法和力量都要拿捏得无比精确才能做得到,就此而言我恐怕还略稍一筹。

“小意思!”优索弗尼亚满不在乎地撇了撇嘴巴,扭头对兰蒂朵道,“美丽的小姐,如果有什么事要吩咐的,鄙人愿意效劳!只要对这个翡翠石眼喊我的名字,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我

都能得到您的警讯,及时地出现你的左右1他以很自然的姿式递去一个刻有精美字符和图案的翡翠石眼,然后很优雅地欠了一下身子,向我微微点头致意便离开了房间了。

我呆呆地看着兰蒂朵手里那精美得仿佛艺术品般的翡翠石眼,它的工艺甚至可以娉美于博物馆里任何一件古代艺术珍品,无论谁看了它都绝不会忘记,如此漂亮的玩物与兰蒂朵超凡脱俗

的容貌正是无比班配,可不知道怎么搞的,我竟有些失落和难过。

我沉默了许久,才鼓足勇气,轻声道:“对不起,兰蒂朵小姐,他说的没错,我并不是一个很理智的人,有时候会很冲动,也很拼命!我相信他的这枚翡翠石眼一定很适合……很适合你

……”

“啪”地一声,舷窗被推开了,兰蒂朵将手中那极为精美珍贵的翡翠石眼用力扔了出去,看到它被汹涌的大海吞没之后,才将舷窗关上,然后回过头来深深地凝视我,道:“卡西欧斯,

你满意了1

“我……”脸色一下变得极为苍白,牙齿将下唇咬出一道血印,我吃惊且不安地看着她那明显受到伤害的脸孔,一时之间竟不知所措,喉咙咯咯作响,一时之间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我……不是……不是这个意思……”

目光一紧,玛蒂莲露同样吃惊地张大嘴巴,但她却不敢吭一声,而是很知趣地往墙角里缩,她在想那个精美的翡翠石眼,要是拿到黑市上去卖,不知道能卖多少价钱,这样扔了实在太可

惜了,早知如此就替兰蒂朵要下来,也不会这样浪费,此后的好几个星期里,她连做梦都在想着那个珍贵无比的翡翠石眼。

“是你让那个精灵来保护我们的吗?”眼睛开始通红起来,兰蒂朵委屈而又伤心地看着我,明显提高了音量,道,“是这样吗?”

“是……是这样……”呼吸开始加剧,我不安地后退了一步,十分担心地看着她不断涨扬的激动情绪,小心安抚道,“我怕你发生意外,你也知道,船上人的品质与那帮海盗其实并无多

大区别!我怕自己……无法分身……照顾不到你……”

“卡西欧斯,如果你无法承担起保护我的重任,我允许你撤回你的誓言,这无损于你的名誉,我只希望有一个能真真切切负有责任心的人来保护我,而不是另外随便的人!你让我失望了

1眼睛红得让人催泪,兰蒂朵转过身去,掏出雪白的手帕,不停地擦拭着潮湿的脸孔,不再看我。

“兰蒂朵,我……我错了!”仿佛感觉到某种东西在撞击着我的胸口,我整个人惊呆了,焦急而又忧心地冲了上去,将她转到自己的正面,嘶声道,“请原谅我的愚蠢吧!”

“你错了什么?”眼睛依旧红得让人心碎,兰蒂朵幽幽地抬起灵动的睫毛,平静地看着我。

“我答应过你,我要用一生的时间去保护你,我永不食言!”激动地连声音都在颤抖,我深情地点着头,哽声道,“你既然肯将生命托付于我,我必须全权肩负起这个神圣使命,哪怕再

苦再难,也绝不能让你受到半点伤害1

眉端的冰峰变成了糖山,痴迷地看着我俊朗而坚毅的脸孔,兰蒂朵忍不住伸出手,在我光滑洁白的脸框上抚mo出一个轮廊外型,这个动作她在无人角落里曾千百次地重复着,可是当这一

次真真切切地触碰到那温暖而生动的脸孔时,她的心灵象琴弦一般被剧烈颤动了,那一刻她感觉自己是天底下最美丽也最幸福的女人,能这样贴近自己心仪的男子,这样近距离地接触这真实

而生动的皮肤,她感到满心欣喜,像有一种无比温暖的力量在体内冲激,无法控制。

“卡西欧斯,实现你的诺言吧!我相信你会做到的,我相信的!”眼里闪耀着阳光般明朗甜蜜的微笑,兰蒂朵幸福无比地紧紧搂住我的腰身,将整个温暖热烈的身躯贴到了我的胸口,那

一刻我甚至能听出两颗怦怦直跳的心在彼此共鸣欢跳,她痴迷地闭上眼睛,整个人都沉醉在这幸福之中,她只希望这美好而珍贵的时光能慢些流逝。

喘着紧张的气息,一种甜蜜而又惶恐的复杂感情交织在我乱哄哄的大脑中,我想推开她的拥抱,但手几次举起几次僵硬在空中,我知道如果这样做一定会多么沉重也多么深刻地伤害到她

的心,而我的心也绝不会比她更好受。

虽然根深蒂固的骑士理念正潮水一般不断地对我的道德底线进行一次次地检验,让我有一种深深的罪孽感,但面对这样纯洁美丽的女孩,面对这样真诚甜蜜的情感,我又有何勇气和力量

让她脆弱的心灵受到伤害呢?

身体发冷又发热,我呆呆地也静静地伫立在那儿,任凭兰蒂朵那满怀情意的温暖拥抱将我俩的心拉到最近距离,心里虽然不停地告诫自己,保护兰蒂朵小姐并不是为了自己私念,骑士的

戒律不容许我做出任何悖逆的事情,但是那一波波充满甜蜜的感觉象四处奔流的小溪,不停地灌进心里,使我无法抑制自己甜蜜无比的情感涌流。

血发热,脸发烧,心怦怦乱跳,我知道我已没有勇气和意志再拒绝这份情感,因为我们内心都已经有一种共同的渴望,共同的需求,共同的激情。

终于,我,颤抖地,伸出手,将,兰蒂朵,紧紧抱在怀中,极度的快乐让我们仿佛忘记了周围的一切,甚至忘记了时间的车轮,我口中喃喃地哼着轻轻的呓语:“兰蒂朵,我会永远和你

在一起,生死不离,永不分开1

“卡西欧斯!”兰蒂朵痴痴地点点头,眼睛迷迷糊糊,将脸深深地埋在了我温暖的胸膛上,“我也是的!”

旁边的玛蒂露莲好奇地瞪大眼睛,看着这对不像情侣的情侣,既有些兴奋又有些妒忌,她的大脑乱哄哄的无法集中精神,最后只得将自己埋进床被里不愿再看这甜蜜无比的景象。

她的一只手悄悄地摸到了床垫下面隐藏的一把冰冷锋利的匕首上,握了许久才慢慢松开,谁也不知道她此时在想些什么,更没有人知道她将要做些什么。

整个舱房安静地可以听到血液流淌的声音。

当第一道闪电咆哮地射在海狼号的了望台上时,两个值班的守望者立刻发出一声极为凄厉悲惨的叫嚎声,声音连数海里外的船只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很快,两个烧成焦炭的人影像两个飞

坠的火球一般重重落了下来。

整个船身都因这猛烈的撞击而剧烈震动起来,水手们恐惧地在甲板上跑来跑去,大声叫喊不停。

很显然,是那四艘无旗帜的船只干的好事,上面一定乘了一位高段位的魔法师,否则在这异常颠簸的大海上要想集中精神释放闪电术魔法并准确地击中目标,是很难做到的。

“炮手各就各位!”甲板上传来德罗特船长无比愤怒的叫吼声,“放射!”

“嘭嘭嘭……”数声沉闷而巨大的轰响,十几道火球在天空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向那施放闪电魔法的无旗帜战船射去,但遗憾的是,它完全处在射程之外,根本无法伤到一丝毫毛,只

是无害地落入大海之中,每一个炮手都无比气馁地拍打着不争气的弩炮。

驶在最前面的那艘无旗帜战舰开始穿过危险而复杂的礁石群向海狼号追来,而其余三艘则张满风帆紧随其后,此次他们的船位更偏向顺风的角度,因为船行速度明显快过海狼号。

现在海狼号已经进入了极为危险的情况之中,在船尾有四艘紧紧追击不放的神秘战舰,而左舷后方同样有四艘一心想拦截的海盗船,无论它再怎么鼓满风帆,也始终在这八艘战舰的射程

的临界线内外出入,这让许多船员忧心冲冲,除了没命地拉起风帆之外,根本就没有任何有效方法来脱险。

“看,连串闪电!”一个不知名的水手抬起头指着天空惊讶地叫喊起来,这引来了所有人的注意。

无云的天空中连续翻滚出十几道凄厉无比的闪电,但却并不是向海狼号射来,而是向追得最近的一艘海盗船击去。

仅仅一眨眼之间,那艘海盗船便陷入了熊熊烈火的包围之中,火光映亮了整个海面,也映亮了水手们的眼睛,许多个浑身沾满火焰的人影惊恐万分地在甲板上来回奔跑,他们接二连三地

带着火焰跃入冰冷的海水中,那壮观的情景就像开锅了的饺子一般,既凄惨又恐怖。

很快,海风吹来了咸腥的气味,还有腐肉烧焦的恶臭,火海之中不时传来几声绝望而悲惨的叫嚎声,就仿佛那是海底的冤魂在尖锐地泣诉自己垂死前的惨痛经历。

海狼号的水手们面面相觑,他们情不自禁地同时浮出一个可怕的念头,如果这记连串闪电是射在自己的头上,恐怕在场的人谁也无法活命,死亡的炼狱景象将成为他们最后也最深刻的记

忆,但现在他们却在看着别人哭喊与哀嚎,也不知这是值得庆幸还是不幸。

有如此强大的魔法师坐镇,对于一般意义上的海盗来说,应该是会知难而退的,但是奇怪的是,剩下海盗船却一点儿也没有后退的意思,反而放弃了追击海狼号,而向那艘驶在最前面、

载有魔法师的一级三桅战舰扑来。

显然,刚才那个连串闪电消耗了魔法师许多的精神和魔力,他需要时间来恢复,所以在双方开始激烈炮战的时候,魔法攻击仍没有出现。

无数道火球在双方阵营中来回交织穿梭着,形成一道密集的火力网,虽然只是很少一部分的火球击中了目标,但是对于双方来说损失都是巨大的。

对射的十分钟之后,一艘一级二桅海盗船被烧去了大半的桅帆,处于停滞状态,只能随波逐流,另一艘一级二桅海盗船的舰桥被两个火焰球吞没船长和大副当场阵亡,整艘船在人员事务

上基本上陷于了瘫痪,失去了指挥领导,剩余的海盗们无心恋战,像一群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乱了一团,开始哄抢救生圈和舢板小船。

但是另一方同样也损失惨重,四艘战舰中有一艘二级三桅船整个甲板都被如雨般暴射而来的火焰球砸烂,船体出现了许多道可怕的裂纹,海水只要稍加拍打,整艘船便立刻解体,水手们

疯狂地寻找救生艇准备逃走,它的战斗力基本上了消失了,第三艘一级二桅战舰虽然中了几颗火焰球,但却都不是关键部位,而且水枪队的喷水器很快便将火苗灭荆

本来他们可以保持对海盗2:1的数量和火力优势,可是不幸的是,这艘一级二桅战舰在一连串不规则的回避之中,不小心触到了暗礁,底舱被完全撞成了稀烂,海水猛烈地灌进了船舱之

中,整个甲板上立刻沸腾起一片哭喊声,它的海上生命也到此结束了。

这一切看在德罗特的眼里,实在是一件美妙无比的事情,原来绝对的劣势1:8,现在却变成了1:1:1,数量上的劣势一下子风吹去散,现在他只希望那剩下的两艘战舰能再次自相残杀,

双双归西,这样结果是再好不过了。

但显然,那两艘战舰已无心再战,而是一左一右地跟在后面向海狼号紧紧追来,因为惨痛的结果让他们都相互保持了互不对射的默契,这倒让德罗特一踌莫展,因为海狼号的桅杆受到了

创伤,航速明显慢了下来。

很快,射击重新开始,但却不再是用弩炮,似乎双方都生怕将海狼号击沉而损坏了船上什么有所价值的东西。

随着距离的不断接近之中,天空中开始飞舞起无数道金光闪耀的飞箭流矢,就仿佛一道道死亡射线,在甲板上、舷栏处射得像墙垛上紧排的柴禾一般,密密麻麻到处都是。

海狼号上的许多水手来不及躲避就倒在血泊之中,而炮手们射出去的火球显然不足以给对方造成多大的心理迫害,破坏力更微乎其微,这反过来对己方战士的心理打击是巨大无比的,面

对两船的联合攻击,甲板上开始弥漫起悲观失望的情绪。

“士兵们,全部到甲板上集中,拿好你们的盾牌、弓箭和军刀,准备第二次肉搏战,大家勇敢一点,胜者生,败者亡!”船长德罗特扯着尖锐的嗓子通过扩音喇叭对全体船员大声喊。

几十名还有作战能力的水兵们全都拥到了甲板上,按照以前训练时排的队列站好,每个人都紧张而兴奋地握紧手中的武器,准备在敌人疯狂登船之际给其猛烈痛击,谁都知道,这一次已

经到了生死尤关的严峻时刻,如果失败了,所有人全都得死。

对于这种危险场景,我是很难置身度外,因为如果海狼号被攻陷了,兰蒂朵的处境将十分危险,更何况她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而且还是一个很不擅长游泳的人。

“兰蒂朵……小姐,我得到甲板上去帮助他们,我们的命运是与他们紧紧相联在一起的,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艘船覆灭!”当她那温暖的身体离开我的胸膛时,当想起她无比尊贵的千

金之躯时,一种深深的罪孽感就像藤条一般紧紧攀住了我的心,我呆呆地看着她,那张美丽无比的脸孔仿佛很远又仿佛很近,仿佛清晰又仿佛模糊,我的声音开始发颤起来,“我会守在甲板

上面的舱口,我不会放任何一个敌人下来的!”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真心话,但是我突然发觉自己已开始害怕与她如此亲昵地贴身相处,我害怕拥有这种甜蜜温暖的感觉,我更害怕失去一个真正的骑士心中所坚持的那份公义,我

的脸上开始有些发烧,我感觉无形中好象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使劲地将我脱离她的身边,拉开与她的距离。

并没觉察出我那微妙变化的心理,兰蒂朵依旧那么痴情地看着我,一言不发,千言万语也比不上那深情的注视,她轻抚我苍白的脸孔,好半天才柔声道:“卡西欧斯,以后别再叫我兰蒂

朵小姐了,好吗?我喜欢听你喊我兰蒂朵,就像上次你喊我那样,你说‘兰蒂朵,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生死不离,永不分开’,每一个字我都清楚地记在心里!永不忘记1

“兰……兰蒂朵`…”被她的每一个字眼都震憾住了心灵,我噙着眼泪想说话,但嘴角抽搐了几下,始终说不出一个字来。

我莫名其妙地激动起来,一股暖流从内心喷了出来,让我一下子又如此贴近她的身体,她的心。

整个时空仿佛都凝固住了,我就是这么默默地凝视着她,也默默地被她凝视,有些不安,更有些兴奋,在这无比庄严无比美妙的瞬间,我一下子被感动了,我忘记了一切世俗道德,脸上

露出了孩子般天真纯洁的笑容。

“抱抱我!”紧闭上双眼,身体软软的,兰蒂朵将通红的脸再次紧紧地贴在了我的胸膛上,柔声道,“卡西欧斯,你一定要回来,一定,我会等你,一直等你的!”

目中一阵感动,也一阵惶惑,颤抖了许久许久,我,终于,缓缓地,伸出,双臂,环腰,抱住了她,一种深沉而浓厚的情感立刻象糖山一般在心中慢慢融化开来,很久,很久,我,才,

鼓足勇气,轻轻道:“兰蒂朵,我会回来的,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都会回到你的身边!我会保护你的一生,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1

两颗相互倾慕的心,终于在最后一刻挣脱了世俗羁拌,紧紧靠在了一起。

当我赶到甲板上时,战斗已经打响了,最先靠近的是那艘二级三桅的海盗船,它的船头重重地撞击在海狼号的右舷正前方,剧烈的震颤让双方靠近拦杆的水手纷纷尖叫着摔进海中。

与此同时,投斧和十字弓成为了双方接触战第一波对攻的浪潮,死亡流电急速在空中交错飞射,密集地犹如一张铺在天空中的电网,每一道射线都能溅出一串鲜血,人们瞪着布满血丝的

恐惧眼睛,纷纷在哀嚎声中痛苦倒下。

海盗们开始顽强而疯狂地向这边抛出索钩,一个接一个荡秋千一般抛了过来,有的人还没有落地双腿便不见了,还有的人才荡到空中全身便像刺猬一般扎满了箭头,一命呜呼,但更多的

却成功地跳跃上甲板,兴奋而狂暴地挥舞着军刀和棍棒,疯狂地撕杀每一个眼前晃动的人影。

一记长矛从对面投掷了过来,我一侧身,背后便传来一声惨厉的嚎叫声,一个水兵捧着喷血的胸口倒下,炙热的血水立时溅了我一身都是,我知道,这仅仅只是开始。

随之而起的哭喊声与撕杀声像沸腾的开水在我周围响彻,我一下子被混乱的人群、血腥的杀戮团团包围,无法动弹。

一个海盗将一把弯刀砍进倒在地上失去一条左腿的水兵的眼睛里时,他的身体同时也被另外一个水兵用长矛挑到了半空中,抛到大海里。

那水兵还未为自己的胜利欢庆时,他发现自己紧握长矛的双手已经掉落在地,鲜血从断腕处激烈地喷射出来。

在旁边一个嘴边布满鲜血的海盗正狞笑着用舌头津津有味地舔着锋刃上刚浸染上的新鲜血沫,残忍恶毒地看着那个可怜的水兵,但那个海盗笑容还未完全展开,一记虎虎生风的荆刺木棒

已经将他的天灵盖砸成粉碎,因为突如其来的巨力猛烈落下,海盗一对血淋淋的眼珠也因为强大的的压迫力而夺射而出,溅出一丈多远,惨景令人惊心悚目。

“奶奶的,你们这些狗东西我要一个个宰了你们!”那个挥舞荆刺木棒的独眼龙大汉狂笑地将靠近身边的另一个年青的海盗的脸砸成稀巴烂。

鲜血一下子喷射到身后的地板上,当那年青的海盗倒下去的时候,整个脑袋都变成一团稀烂模糊的血泥,一双血淋淋的大腿还在地板上努力抽动挣扎着。

又一个勇敢的海盗冲了过来,可是当看到对方那狰狞恐怖的丑陋嘴脸,便吓得屁股尿流,连手中军刀也不知抛到哪里去,扭头没命地往自己人身边逃,但荆刺木棒追得更快,一声沉闷脆

响,红色血水的稀烂尸体重重抛了出去,将一个猝不及防的海盗压在身下。

脸色立刻刷成了白纸,那个惊悚无比的海盗刚想推开压在胸口上的这个后脑开花的同伴的尸体,眼前便闪出五、六把明晃晃的军刀,三下五除二连同那血淋淋恐怖的尸体一起给分了身。

那个凶悍无比的独眼龙大汉高举着溅满鲜血的荆刺木棒再次狂笑不止,但笑声才刚刚响起便嘎然而止,一道模糊的人影象轻烟一般从他身旁飞掠而过,一连串鲜血便夺射而出,喷得满天

都是凄艳的红色雾花。

嘴巴张了几下,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独眼龙大汉无比恐惧地举起自己已经脱离身体的血淋淋脑袋,怆惶倒下,他甚至连那人的身影都没来得及看清楚,只觉得一阵风吹过,他的生命也随

之凋零了。

“精灵在哪里?”目光冰冷如刀,那穿着棕色斗蓬、套着深厚兜帽,一张脸永远消失在阴影中的男子已站立在我的面前,冷漠而傲慢地问道。

瞳孔在收缩,对方身上散发出的惊人气势将我压得喘不过气来,突然感觉到附近某种潜在的危险,我忍不住抬起头诧异地看去,在桅杆顶上破损不堪、还带着闪电劈击过痕迹的了望台上

,正静静地站立着一只体积与野牛精几乎相等的巨硕飞豹,它那双凶狠残暴的眼睛即使在温暖明媚的阳光照射之下,依旧让人惊寒不已,它就像一座静静等待喷发的火山,随时都可能爆发出

恐怖的力量。

“弗罗多,豹侠弗罗多?”看到那招牌性的座骑,我猛然醒悟过来,这一定是号称北方平原第一赏金猎人的豹侠弗罗多,据说许多上了年纪的使刀战士自从看到他那把刀之后,就再也没

有信心潜心钻研,纷纷隐居弃武,而年轻的刀手却更加勤习刀法,希望有一天能达到他那匪夷所思的可怕境界。

“对,我就是弗罗多!”整张脸隐藏在深深的兜帽之中,看不到任何的表情,只有那双血红色眼睛在不停地闪动,棕衣人平静而冷漠地凝视着我,缓缓上前一步,问,“精灵在哪里?”

从来没有承受过如此巨大而恐怖的精神压迫力,我浑身震了震,深深地被他那犀利无比的目光刺痛,不禁皱起了眉头,道:“他就在这里,但我会阻止你去找他!因为他帮过我的一个忙

,我要还他人情1

目光闪了一下,弗罗多撅开嘴唇冷笑一声,手似乎动了一下,我便感到一道鲜艳夺目的光芒向我的眉心削来,那惊人的速度就仿佛不是出自人类之手,而是来自地狱最底层的魅鬼妖魔,

我一时之间竟被他那快到极致的刀法深深震憾住了。

身后的木板立刻象蝴蝶片一样碎裂开来,在空中四处飞舞抛洒,那一刀竟将我背后厚厚的舱壁劈出一道三米长的大口子,刀锋上飞掠而起的风刃余波还将站得稍近的的一名水兵拦腰截成

了两段,沸腾嚣闹的甲板上很快便加入了一声惨厉无比的哭叫声,尸体不多久便被周围混乱不堪的人群踩得面目不清。

空中一道模糊的影子开始渐渐清晰,我灵巧地落了下来,呆呆地看着弗罗多手里那可怕的刀,冷汗从额上滚了下来,一行鲜血悄然从我袖口里滑出,滚落到地上。

我受伤了。

“好快的刀!”诧异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过身饶有兴趣地看那个像冰山一样寒冷的棕衣人,舱顶一个优雅的身影微笑着拍起了手掌,淡淡道,“豹侠弗罗多,这是我这趟旅行听到最多

的名字,果真名不虚传1

“精灵?”弗罗多缓缓地抬起头,眯着眼睛向对方看去,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周围的世界都不存在一般,他的眼里只剩下这个英俊高贵的人影。

炽烈的火苗在双眸中燃烧起来,他嘴唇边渐渐浮现出一道高深莫测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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