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1章 人渣处处有

这年头的玻璃窗主要是水波纹的，质量一般，反正从里头往外看都瞧不清楚人。
就这工艺还挺难买的呢。
玻璃厂供不应求，买玻璃的批条老难拿了。
现在做好防风工作比破一块回头还得求爷爷告奶奶的去找玻璃厂轻松得多。
强台风要保护窗户，要么直接封窗，要么靠木棍顶着。
家家户户的柴火棍又太脆扛不住，只能现捡着用。
牛翠兰打定主意叫高年级的学生好好蹭蹭妹妹的光打实英语基础，又寻思年级太小的一二年级不合适。
六年级学生学业也紧张，最后调了五年级学生一节课。
学生们跟出笼的鸟儿飞奔而出。
老师们倒没说啥。
公社学校的老师都是各个生产队的社员，这会正好也能回去加固房子。
公社大喇叭今天才响起来，通知未来一个星期可能有超强台风，显然才刚接到上头的通知。
如今就先锋生产队通电。
解决了照明不说，连带消息都灵通了，估摸是最早开始防御台风的生产队了。
牛翠兰领着学生回生产队挑选合适的木棍。
刚锯下来的木棍水分多韧性强，不能拿来烧柴，但挡个门窗错错有余。
先锋生产队十几个上五年级的学生最积极，哪里有木柴他们都知道！
朱老师喊几个学生把木柴搬他家里去。
牛翠兰听见了，恼得牙痒痒。
两人其实没过节，老师喊学生帮忙干活也正常，几乎都是发动自己生产队的学生，有的学生每天轮流给老师就爱担好水才回家呢。
也就是今年有学生宁愿退学也不想来上课叫牛翠兰意识到这人品质一般。
这学期刚过来三个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也没考上中专中师，被分配回原籍的毕业生。
一来刚毕业嫩，怕摆楞不了高年级的大孩子。
二来也差经验了，所以都是小学一年级开始教。
牛翠兰都寻思好了，等这几个老师都熟练了，保准马不停蹄的就把这姓朱的给踢走。
那姓朱的不仅奚落学生，而且爱说些有的没的.....。
牛翠兰还听过朱老师蛐蛐大妞和二妞，说会打扮的十七八，不会打扮的打扮小屎渣。
还说孩子年级小不知美丑，太早打扮起来没用，叨叨有那些花布攒着，等她们长大了找婆家的时候再给做几身儿好衣裳可劲打扮就行了，到时候找个条件好的婆家多点彩礼。
人话里的意思很明确，吃的饭穿的衣，等将来她嫁人时必须得要回来，不然就亏了。给女孩身上投入越多，要多少彩礼才能回本儿啊？
牛翠兰恼的就是这一点。
仗着是老师就随意践踏学生的自尊，还看不起女娃娃，那教学可不就偏心了么。
于公于私牛翠兰都不打算留着人过年了。
她正要开口喊那几个被盯着的学生过来，朱老师反而先不自在了起来。
徐春娇整跟计划服务所一个老干事一块溜达呢，这会也不走了，炯炯有神的看着朱老师。
朱老师起初还寻思老人家记忆力差，保不齐早就忘了。
那会他跟对象实在是没忍住，家里头又那么多人找不着机会，一时冲动犯下的错啊..
这会人笃定，老太太不仅记得清清楚楚，连带此时同样炯炯盯着自己不放的那只死狗，可能都记得。
人实在是尴尬，扭头就走。
牛翠兰过去跟亲妈打声招呼，那老干事本来要张嘴，忽的不说了。
母女两奇怪的交流了下眼神，又不是不认识，也没说什么秘密，藏着掖着干啥呢？
老干事忽然笑了，说：“有钱一起挣也好，都是自己人。”
再左右看看，人才开了口。
估摸青天白日的怕又来个谁，老干事说得很快，“计划生育服务所现在逮住了几个即将临盆的产妇，生下来又违反规定，打掉又可惜。”
母女两很快听明白了。
现在很容易逮住超生的女同志。
这老干事不知道是自己想的还是从哪里听来的门路，没收超生下来的小孩，转手再给卖出去，一本万利的买卖。
男孩子行情肯定紧俏些，女娃子可以贱价卖，肯定也有要的。
估摸母女两表情太一言难尽，老干事干巴的解释了句能活下来比什么都好。
这倒是真的，听说有的地方九个月了还给人家打针，还有侥幸生下来的，工作人员直接丢桶里淹死的可不少，因为足月引产导致一尸两命的也不少见。
乌泱泱一帮学生还得听指挥，牛翠兰只能先走。
直到放学后跟着其他老师一块给学校加固门窗，人还惊叹什么样的脑子能有这么渗人的想法。
且听人最开始的意思，防着她不是觉得这事不人道，而是怕多个人知道多分出去一份钱。
台风前特有的带着潮湿感觉的冷风一吹，牛翠兰硬生生打了个寒颤。
加固学校门窗忙活得太晚，隔天下午牛翠兰才得了空。
人还特意去了一趟计划生育服务所。
老太太不在里头，昨儿那老干事倒是笑呵呵的接待着，叨叨老太太说了最近搁生产队里忙活台风，不会太频繁来单位，叫牛翠兰别跑空。
牛翠兰现在瞅这老干事感觉由内而外渗得慌，没咋搭话就朝娘家去，一路还寻思老太太咋还放心把这么个人留服务所里，别回头真拿人家孩子。
人回家得巧，刚好能搭把手储水。
海岛就没缺过水，随便挑一个生产队，五十厘米左右随随便便就能出水的情况可不少，还有在半山坡往下挖三十厘米就见了水，接个水管就有水，十几二十年都没断流过。
正儿八经打的水井，三米也就差不多了。
水源是真充足，挖个树坑都能出水，盖房子都是一边挖一边抽水。
生产队吃的水井是浅表水。
也干净，谁家渴了直接喝井水的都有，也没听说过出啥事。
可要是来了大台风，井水会浑浊，这会就得储存水源。
至少有五六年没干过这事了，家家户户只要有个容器都得灌满水。
水还得区分开来，有些水是做饭用水，必须得用干净的搪瓷盆。
那洗脚盆也实在没法拿来喝，装了水洗洗刷刷也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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