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黑衣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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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的河面,水流缓缓地向前流动。
“嘤咛”,女子慢慢睁开了眼睛,突然胳膊传来撕裂般的剧痛。黑衣女子扭过头来,然后朝疼痛的地方看去,只见胳膊上血迹已干,血液已经不再渗出,一根白色布条紧紧缠绕着伤口。看着不再流血、仍不断传来疼痛的伤口。
偷盗、破体无形剑气、受伤、逃跑、跳崖,女子渐渐回忆起来了一切。
“姑娘,你伤口还没有好,先不要乱动”,一道温和慈祥的声音响起。女子抬起头来,发现是一个七旬老汉,头戴斗笠,白色胡须,额头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
“是啊,姐姐,我和爷爷发现你的时候,你一直在水上飘着”,外面走进了一个男孩,头上扎着双髻,赤着双脚,蹦蹦跳跳地走了进来。
“我这是在哪里?”女子疑惑地询问这对爷孙。
原来这老人姓李,人称李老汉,小孩儿叫李小虎,是李老汉的孙子,两人一直相依为命。今晚上两人正在打鱼的时候,感觉渔网一沉,本以为捞着一条大鱼,心中喜悦,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结果捞上来才发现是一名受伤的女子。李老汉见这女子浑身湿漉漉的,胳膊上不停流着血,一看伤口发现是箭伤,唯恐惹下大麻烦,原本不想救治这女子,可眼看女子再不救治,马上就要丧命。李老汉出于怜悯,再加上自己孙子小虎的求情,只能把昏迷的女子简单包扎,能不能醒过来,接下来就要看天意了。
所幸这名女子还是比较幸运,经过一番简单的救治后,最终醒了过来。
黑衣女子这时意识到身下船板的上下起伏,不停摇晃,挣扎着走了出来。
当时,清风湖面吹,明月空中挂。银白的月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薄薄的轻雾浮在水面上,像是笼罩了一层轻纱。一艘乌篷小船独自荡漾在宽阔平静的河面上,给人一种空灵寂寥的感觉。
“姑娘,喝点鱼汤补补身子吧,不管接下来要干什么,总要先把身体恢复好”,李老汉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鱼汤,上面还浮着几点油花。一股鲜美的香气扑鼻而来,女子咽了口吐沫,然后肚子便“咕咕”的叫了几声。
女子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红晕,颇有些不好意思。
“姐姐,赶紧趁热喝吧”,小虎在旁边催促。
女子不再推脱,连忙接过碗,“咕咚、咕咚”地大口喝了起来。下一刻,暖流从胃里席卷全身,不一会儿,女子感觉身体恢复了几丝力气。
“小虎,你以后想要干什么?”眼看这对爷孙救了自己的命,自己得报答他们。女子好奇的看向小孩,心中猜测他会说什么愿望。
“姐姐,我想当一个大侠,锄强扶弱,行侠仗义”,小孩振振有词。
“噗嗤”,女子忍不住笑了出来,“那你知道什么是行侠仗义吗?”
“就像戏文里说的,打倒坏人,保护好人”,小孩眼中闪过坚定,仿佛这是心中的信念。
“胡闹,大侠会是我们这种人能当的”,李老汉在旁边训斥自己的孙子。
“爷爷,我以后肯定能当一名大侠的,就像燕巨侠一样”,这里的燕巨侠,正是前文提到的燕狂客。
女子被小孩坚定的信念触动,沉思了一会儿。然后从怀中掏出了一本书,这本书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构成的,在水里浸泡了许久,一点损坏也没有。书面上几个大字,正是江湖人人欲要得到的‘先天破体无形剑气’。
“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小虎,你可认识字?”
小孩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摇摇头。女子翻开书,先是仔细看了一遍。到了现在这种地步,自己和关家堡已经是不死不休了,那么也不需要忌讳什么,该看看、该练练。这破体无形剑气,不愧为武林绝技,其中体指的不是身体,而是空间,意念所指,催动剑气,快如闪电,灵动若风,可游走虚实之间,实乃武林难得一见的无上奇学。黑衣女子仔细思索了一番,确定没有差错后,然后一字一句教给了小虎。
待确保小虎完全记住后,叮嘱小虎好好修炼,万万不可泄露让旁人知道,小虎郑重的点点头。
第二天,待小虎将秘籍记得差不多后,黑衣女子决定和这对爷孙分开。
“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小虎好奇渴望的询问,希望能记住这位漂亮姐姐的姓名。
虽然现在平安无事,但冥冥之中一直有种预感,警示着自己要赶快离开,否则就会给这对爷孙带来杀身之祸。
“姐姐姓司徒”,女子脚尖轻轻一点点,湖面上泛起一圈圈涟漪,似月下的凌波仙子在潇洒的离开了。
小虎看着姐姐飘逸的身姿,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了洛神这位上古神女。
二十年后,江湖中出现一个高手叫李虎,一手无形剑气打遍天下无敌手。后来挑战关七,一招凌厉寒霜的剑气击杀关七。其为人嫉恶如仇、扶危济贫,与燕狂客并称北地双侠。
当江易兄妹告别颜如玉母子后,经过一路奔波,终于在夜色降临时找到了一个普通的客栈。这天晚上,江易正沉浸在修行时,突然听到房顶上传来轻飘飘的脚步声,好似有人在夜空中划过。此人虽然脚步轻盈,犹如风中精灵,但怎能瞒过江易强悍的灵觉。
江易起身一跃到屋顶,只见前方一个身穿夜行衣的人在房屋、街道之间飞腾纵跃,那人身形曼妙,背影婀娜,如蜻蜓点水、柳絮飘落,身姿优雅从容,好似月宫嫦娥下凡。
江易静悄悄的缀在其身后,一路尾随,那夜行人始终毫无察觉。两人一前一后,当路到河边的一片树林时,女子面襟下脸色一变,身子顿时僵住、步伐变得凌乱。
远远跟随的江易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夜晚的这片树林里实在太安静了,鸟儿虫子的声音都消失了,一点动静也没有,空气流动间缓缓凝滞。黑衣人心中警铃大作,仿佛密林中隐藏着绝世猛兽,下一刻就要把自己吞噬掉。于是,停下行走的脚步,小心地观察四周。
江易远远的跟在身后,敛息术瞬间运转,浑身气息收敛,与周围环境完美的融为一体。此时江易神态从容、面容平和,只差搬一个凳子坐下来看热闹。
身影窈窕的黑衣人也是谨慎,意识到树林里情况不对,马上折返回来。
“啪啪”,树林里一瞬间响起脚步的声音,每一步都像踏在了心脏跳动的节点,黑衣人心中沉闷欲要吐血。下一刻,树林里慢慢走出一个魁梧汉子,身体犹如高山般耸立,周身气息浑厚,面如寒霜,不怒自威。随着此人缓缓移动,脚下尘土轻轻扬起。
“姑娘,我就是关七,我在这里等你多时了,只要你把从关家堡拿的东西还给我,我可以给你留一具全尸”,男人神情极为自信,看向黑衣女子犹如看着脚下的一个猎物。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我也不认识你”,黑衣女子此刻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威压如山岳压在身上,只能糯糯地回答。
“没想到闻名天下的妙手空空竟然是一名姑娘。司徒姑娘,我既然能在这里等候多时,必定是要一个结果的。要么你死,要么东西还我后你再去死”。关七眉头一皱,未料到这司徒姑娘到了现在竟然还如此顽固。
黑衣女子见关七神态肃穆,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心中不自觉升起恐慌之色。双眼左顾右盼,欲要寻找一个机会逃跑。因为她知道,无论交不交回东西,自己始终只有死路一条,更何况那本无形剑气现在也不在自己身边。
“司徒姑娘,看来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关七声音隆隆作响,犹似雷声在夜空中不断回响。络腮胡须如一根根钢针竖起,双眼怒睁,寒光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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