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意外

回到家，徐向衍的那句“对不起”依旧在江免脑子里回荡，怎么都忽略不掉。

        “二毛，你说为什么偏偏是徐向衍呢？”江免坐在客厅地毯上，怀里抱着只小巧的蝴蝶犬，有一下没一下的帮它顺毛，思绪早已飘到外太空。

        不知道坐了多久，二毛早就受不了这极其敷衍的顺毛从江免怀里逃了出来，自己溜到阳台上玩球去了。

        这时茶几上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医院里帮忙照顾老妈的护工阿姨。

        江免马上接起：“喂，阿姨。”

        “小免啊，你快来医院一趟吧……”护工阿姨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颤抖。

        江免立即紧张起来，迅速爬起来跑到玄关换鞋，用肩膀夹着手机焦急地问道：“怎么回事？我妈怎么了？”

        江免的妈妈在五年前出了一场很严重的车祸，人当场撞飞十多米，送到医院的时候医生都下了病危通知书，签字的时候江免的手已经抖成了帕金森，幸亏最后手术成功捡回了一条命，只是人傻了，智商变成了不到六岁的小孩，每天得有人看着才行，除此之外还有高昂的治疗费用，导致江免工作了五年依然没能买得起房子。

        “我刚去上了个厕所，她不知道怎么的就开门跑出去了，从楼梯上摔下去，晕倒了，好像还骨折了，医生说要马上动手术，要你过来签字。”护工阿姨急得都带上了哭腔。

        “好，我马上过去。”

        江免拿上钥匙飞奔下楼，他住的这个小区比较偏僻，到了晚上十点很难打到出租车，最近的地铁口也在两公里之外。江免站在马路边等了五分钟，连出租车的影子都看不到，当即决定以最快的速度跑去坐地铁。

        跑了大概五百米，一辆黑色的卡宴突然从另一条路上冲出来，稳稳地停在江免前面，车窗降下，徐向衍那张精致的混血脸探了出来，带着惊讶，“江哥，还真是你啊，我还以为看错了。”

        老妈还在医院等着做手术，江免管不了那么多了，拉开徐向衍的副驾驶门坐了进去，胸口起伏的厉害，喘着粗气，对徐向衍说道：“能不能送我去趟医院，我妈摔了，现在要动手术。”

        “系好安全带。”徐向衍二话不说踩下油门，卡宴开上车道，飞速往医院方向去。

        江免这才松了口气：“谢谢你。”

        徐向衍转头看了江免一眼，眼神暗了暗，安慰道：“别担心，阿姨会没事的。”

        医院。

        老妈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护工阿姨站在手术室的门外急得直跺脚才终于盼来了江免，只不过他不是一个人来的，后面还跟了一个高大洋气的帅小伙。

        江免第一时间签了护士递过来的手术同意书，然后跟放了气的气球一样跌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江免就只有这么一个亲人，他不敢想象如果老妈出事了，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就彻底变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

        想着想着，眼前突然模糊了一片，江免揉了揉眼睛，强迫自己不能在徐向衍面前哭，直到把眼眶都揉红了，还是没能控制住，眼泪止不住的“啪嗒”往下掉，砸在瓷砖地板上绽开好几朵水花。

        徐向衍在江免旁边坐下，担忧地叫了声：“江哥。”

        江免弓着背把脸埋在掌心里，肩膀在抖，什么也没说。

        徐向衍安安静静的陪着他坐了半个小时，中途出去接了个经纪人的电话，再回来时手术灯已经灭了，江免正抓着医生的手臂询问手术结果，眼眶通红，看样子哭了很久。

        “病人是小腿骨折，手术很成功，不用担心。只是……”

        江免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只是什么？”

        医生叹了口气：“只是这一摔又磕到了脑袋，导致脑部神经错乱，醒过来以后情况可能会比之前要糟糕，也就是说，江夫人很有可能变成具有攻击性的精神病患者。”

        “能治吗？”

        “只能转到专业的疗养院静养，可能费用这方面会有点高。”

        了解完治疗费用后江免又坐回了长椅上，京城最好的疗养院一个月要十二万，相当于江免目前存款的一半，更何况他现在没有工作。

        “江哥，需要我帮忙吗？”徐向衍实在不忍看江免这幅被医疗费压垮的样子，小心翼翼地出声问了句。

        钱确实是大问题，但江免不想再欠徐向衍的什么，摇了摇头拒绝道：“不用了，谢谢。”

        徐向衍抿了抿唇：“江哥，我是真的想帮你，就当是弥补当年干的混蛋事，不要拒绝我了，好吗？”

        江免深吸了一口气：“当年的事我已经忘了。无论怎么样现在这是我的家事，我自己可以解决。谢谢你，阿衍。”

        徐向衍还想再说点什么，又放弃了，站了起来：“好吧，我不会勉强你接受我的帮助，但是如果你有需要一定要联系我。另外，我希望江哥你能认真考虑一下来我的工作室上班，有一份高薪工作现在对你来说应该不是一件坏事。还是……你还在因为当年的事而记恨我，不想见到我吗？”

        “我没有恨你。”江免闭了闭眼睛，“阿衍，让我静一静好吗？我答应你会好好考虑的。”

        “好，那我就先走了，经纪人那边找我有点事。”

        “嗯，开车小心。”

        江免在病房守了一整夜，直到第二天中午老妈才醒过来，和医生说的一样，她现在已经不认人了，而且情绪异常狂躁，要不是有几个男护士抓着早就把病房砸了。

        “江夫人这情况肯定要送到专业的精神病疗养院治疗。”看着病房里正在发疯的江夫人，医生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问江免：“要转到哪家疗养院你考虑好了吗。”

        江免当然不可能让老妈去那种医疗条件不完善的疗养院，无论如何都要接受最好的治疗，一丝希望也是希望。

        “转到1号院吧。”

        这是国内最好的精神病疗养院，江免查了下银行卡，以他的存款最多能住三个月。

        江免叹了口气，难道真的要去徐向衍的工作室做他的贴身助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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