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季 第5章 一切被大树悄悄看在眼里

老师对学生的过度欣赏

        她们还就秦炀晔有没有机会去浙大展开过激烈讨论。第一次月考，显示出他的成绩很一般，只能排在年级中等的位置。这个位置的成绩，怕是无缘浙大了。但是第二次月考，真惊呆软软也！她从中间位置开始找秦炀晔的成绩，看了个遍也没找到，甚至怀疑他是不是缺考了。然后惊讶地发现，他考进了年级前100名，简直是飞跃般的提升，让软软怀疑他作弊了。

        “你怎么可以怀疑人家作弊！靛老师不是教过你不可以怀疑学生吗！”然子反驳，“这次才是他的真实水平吧，上次肯定是他没发挥好。毕竟是我们的秦炀晔，怎么可以考不上浙大呢？就按这个成绩，他准行！而且现在才高二呢，他还有无限可能！”

        深夜发疯的第二天，然子在早通勤的路上看到了深夜时分自己头脑不清醒情况下说的那些浑话，吓得差点儿把手机给扔了。前一天晚上，这两个人就跟中邪了似的，从白天的人模狗样，还有遵纪守法的最后底线，突然切换到了妖魔鬼怪的身份，甚至有疯狂一把的冲动（别紧张，她们说的是点名点姓的为秦炀晔发一条朋友圈，全员可见的那种。她们把这种疯狂称为“含蓄的躁动”）。

        之后，两人又说，其实，在现在的生活压力下，出身不够优渥的90后如此贫瘠寒凉的精神世界，过着平淡如水的生活，有个小少年突然闯进视野，或多或少都能拯救现下的心情与状态。其实这个人是谁都一样，只要他符合了某种特定的人设。然子觉得，他之所以特别，大概只是潮水涌动般的学生中，他带给软软的一眼惊艳，说明也有某种魅力吧，虽然其实他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常见高中生。因为生活太平淡无奇了，想要一线阳光的时候，恰巧是秦炀晔出现了。那么，她们就决定是他了。

        作为这场旁观中最积极的两个人，实习老师软软和云围观的然子，也许还有一个原因，10年前，她们也读高二。虽然谈宿命显得很迂，但10年间的两端互望，在看到时代和教育的变化时，总少不了观察和反思。回想起自己高二的时候，谈不上好或糟糕，但遗憾肯定是有的。在软软少年时代的幻想中，看到放学后的校园笼罩在夕阳的橘光中，就会觉得校园里应该有微风、女生的轻声嬉笑、男生在球场上运动的身影，还有艺术教室传来的钢琴声，细听可闻，但一定要掩映在校园广播里，就像在诉说着秘密。说起来很像老生常谈的校园青春小说，不过除了琴声，微风、女生的嬉笑、男生的身影，这些都有，却总又像少点儿什么。

        这次，似乎摸到了答案的轮廓。四中的校园里有棵大树，软软实习初期，大树依旧丰茂。她拍给然子看，然子说，好喜欢这样的校园氛围，以前就觉得学校里应该有一棵这样的大树，如今见到了，它见证着少年们心中的懵懂和朦胧，也听到了很多小秘密，像一首诗：少年时期在心里的波澜，都被这大树悄悄地看在眼里了。然子觉得，看着这棵树和树下的少年们，就想当个诗人，狗屁不懂的诗人，只能写酸掉牙的诗，并且还对自己的倾慕者爱理不搭。

        “大树肯定没看到少年的情思，因为在这大树看到之前，会先被老师看到。”软软煞风景，“但大树一定把变态的我和我的变态朋友看在眼里了，也只有我们这么不要脸，还偷偷摸摸地胆大包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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