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抉择

南宫文广笑道：‘我给了公孙天霸那老东西一锤！自己的命也只剩半条了。’南宫文昌听了这话，也遽然色变，道：‘你小子真他妈的疯了！这一下还谈什么和解？我要不来，你们都得没命！’看来，南宫文昌也没有想到南宫文广会对公孙天霸动手。

        南宫文广想要解释，但身体却虚弱的厉害，又咳出一口血来，南宫文昌道：‘先不要说了。咱们先找个地方养伤！’我们四人一路蛇行，不多时就出了地道。一看周围地势，应该是在天印山的后山腰。

        这时忽然远远地传来了一阵呼喊声，我一听，是大镖头我师父他们，正运起内力，高声疾呼，以这样的方式寻找我们。

        ‘小磊，菲菲！你们在哪里？’

        南宫文昌望了我们师兄妹两人一眼，道：‘多谢两位对文广的保护与照顾。也替我向你们的两位镖头转达一下谢意。镖期已到，我们也不敢再麻烦贵镖局了。’听了他这话，我脑袋里轰的一声，难道文广这么快就又要和我分别了吗？我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的，但南宫文昌如此突然的说出这些话来，我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南宫文广他也急了，道：‘大哥，我们要去哪里？’南宫文昌道：‘我自有安排，你不用操心。’南宫文广被他大哥扶着，站都站不稳，但他的脸上写满了焦急，他望着我，带着渴望的神色，道：‘菲菲，你愿意跟着我们一块走吗？’

        我还没有作答，焦师兄和南宫文昌几乎同时说道：‘不行！’南宫文广道：‘不，不！大哥，我想要带着菲菲一块走！’南宫文昌诧异的道：‘你疯了吗？人家可是金汤镖局的人！’南宫文广道：‘大哥，你不要管，这是我的私事！菲菲，你愿意跟我一块走吗？’他这最后一句又是朝着我问的。

        我愿意跟他走吗？其实从昨天晚上我就一直在思考着这个问题。前些日子我对南宫文广牵肠挂肚，我知道，那时我的心，已经跟着他走了。昨天我们才刚刚体会到重逢的喜悦，教我今日如何接受离别的苦楚呢？不，我不能和他再分开，一刻也不能分开，我要跟他走！

        可是，就在这时，我听见了焦师兄在我身旁粗重的呼吸，听见了大镖头师父他们在远处一声声的呼喊，他们都是我在这世上最亲最亲的人，我能舍得离开他们呢？金汤镖局是我的家呀，在这里有太多的欢乐，有太多的记忆，我一旦说出告别的话，可能永远都回不去了……

        ‘菲菲，你跟我一块走吧！你照顾我的那段日子，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记忆。菲菲，我如今又受伤了，我需要你的照顾！离开了你，我可能会死掉的……’南宫文广说得力竭声嘶，他略显憔悴的面庞上带着期盼与真诚。他探出了一只手臂，声声地呼唤着我。我想我一定是动心了，我不由自主的，身不由己的向前跨出了一步。

        焦师兄忽然也伸出了手，道：‘师妹，跟我回去。’这一次他的语调是平和的，他的神情也是平和的，他没有了昨晚的暴怒，也没有了昨晚的怨愤。他也没有向大镖头他们发出呼喊，如果大镖头还有我师父他们赶过来的话，那么我一定就走不成了。我知道，焦师兄是让我自己做决定。

        我的心里乱极了，我该如何面对这么痛苦且艰难的抉择呢？我哭了起来，泪眼朦胧，我的心似乎也跟着朦朦胧胧了起来，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硬生生的挤出那几个字来的，我艰难的说道：‘焦师兄，对不起！对不起，焦师兄！’我哭着，逃也似地朝山脚狂奔了下去，我不敢再看焦师兄一眼，不敢面对他那略显绝望的眼神。我只模模糊糊地听见师兄他说了一句：‘师妹，你会后悔的……’我想我一定深深地伤到了焦师兄，他的心一定也全碎掉了……雪绮姑娘，你说，我这人是不是太自私了呢？”

        张雪绮道：“不，我反而很佩服姊姊呢，一个女孩儿，不顾一切的追寻自己的心中所爱，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呀。”

        柳菲絮道：“雪绮你这样说，倒真是捧我了。我一个人冲到山脚，被清凉的山风迎面吹了一阵，心情才稍微平复了一些。不久南宫文广和他的哥哥就追了下来。焦师兄并没有来，我想他一定是避免和我相遇，从别的岔道走了。

        南宫文昌对我的态度还挺温和的，估计也是文广下山时对他说了点什么吧。南宫文昌道：‘柳姑娘你先照顾一下我弟弟，我去找我南宫世家的属下，很快回来。’他说着就走开了，可能也是想给我和文广一个单独相处的空间。

        南宫文广艰难的坐在地上，道：‘菲菲，你不要难过。你愿意跟着我走，我知道是要下很大决心的，我心中充满了感激。你放心，我以后一定对你千好万好，千顺百顺。你要想你们镖局的亲人了，那也没关系，咱们也可以找机会回去看他们呀。我们南宫世家和你们镖局又不是苦大仇深的。’

        我又忍不住哭了起来，道：‘可是，可是我师父他们一定会骂我的，他们一定觉得我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我要走了，居然没有对他们说一声……’

        文广也急了，道：‘菲菲，快不要哭了。来，坐过来说话。’我坐到他跟前，他轻轻揽住了我的肩头，安慰道：‘也怪我，也怪我。谁知道我大哥说走就要走了呢，这么突然的，他性子又倔，做事又不和我商量。我真怕我刚才不哀求你的话，你扭身就回了镖局，那么我们真的可能一辈子见不到了。想到要是不能和你长相厮守的话，这一生也没什么意思了。’

        文广这话说得我也挺感动的，我道：‘只希望你言行一致，不要辜负了我……对你的一片心意。你知道，我师父他们现在一定恨死我了。’文广道：‘我南宫文广今日就在这里发誓，要是今生负了你的话，就叫我死在你的怀里！’说着，就轻轻往我身上一靠。他受了伤，身体本就虚弱了，我就让他靠着，只听他又说：‘今天咱们这么急急忙忙的不辞而别，确实有些不太礼貌。等我养好了伤，咱们就一块去向你师父请罪。你师父真的心疼你，还不也是盼着你过得幸福么？如果她见到咱俩在一块神仙眷侣似的，他老人家也一定会很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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