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十一、昭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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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凤九寄来的信笺上并没有说太多内容,大半都是同穗禾说苗菽的残魂已入轮回,不必再过多执念,山长水远,若是来日有缘,定然还能相逢。
“来日她托生之处有了下落,我便是将司命的命格簿子抢了来也给她安排最最顺遂的命格,定不要你忧心。”
读至此处,润玉几乎能够想见小狐狸写到这一句时面上耀武扬威的神情,不由得掩唇轻笑出声。
蜷在他腿边的魇兽抬起头来,莹蓝的眼珠很是疑惑地望向润玉。夜神大殿带着笑摸了摸小兽的脑袋,挠了挠它的耳朵,看着它重新乖乖趴回去,这才重又看起信来。
“此前赶路一直不曾传信,若你在天界走动时瞧见润玉,替我向他报个平安罢。”
通篇信笺,提及润玉的拢共就这么一句。不过这本就是凤九和穗禾二人的信件,也没什么必要提及他。穗禾若要替凤九报平安,托旭凤带句话来也是一样,却直接将信送了过来,想是思及凤九来处,觉着翼渺洲终究不算妥当,倒不如放到璇玑宫保管。
润玉思索透了,暗暗叹息穗禾如今处境虽然不再艰难,但也还是危险重重。刚叹息毕了,起身去为信件寻一个妥善之处时,他却又自嘲似的轻笑出声。
真是长久不曾苦闷,他倒还忧心起旁人的处境了。
其实自凤九那日离开后,润玉的日子并不算十分平静。且不说凤九姿色出众在这九重天本就惹眼,更何况她每日出入的还是他这偏僻的璇玑宫,自然也就免不了有心之人的窥视。如今凤九骤然离去,那些盯着璇玑宫的眼睛自然是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是以凤九离开的第二日,天后就以璇玑宫人手短缺为名,给润玉送来了两个仙侍。
这种事,从前也不是没有过。荼姚自然知道润玉并不需要什么劳什子的仙侍,也不会多么重用她们,但她还是要送,为的就是润玉无法直接拒绝他的母神亲自为他挑选的人。而润玉本就活在这天家算计之中,却又没有争权夺利之心,正因如此,他才更不能落了天后的面子。
说白了,送仙侍这件事,就是天后成心不想润玉过得舒坦。
但润玉本人并不觉得如何憋闷。总归又是两个要养着的闲人,他先前已经养过许多,这一次也是一样,等这一段风头过去再找个由头赶出宫去就是。
不过眼下还是先给凤九回信罢。
这样想着,润玉捏着信纸弯了弯眼,伸手取了一只没什么雕饰的朴素木盒,将信笺放入后挥手落下了一层结界,又重新归置回书架上。正当他回到书案前去翻找白日里他归整好的澄心堂纸时,玉衡殿的大门却忽而被人推开了。
“大殿下,婢子在外听见响动,您可是要找什么东西吗?”
门口站着的,赫然是前几日天后送来的仙侍之一。
她已经换掉了紫方云宫仙侍的装扮,反而换上了一身青绿衣袍,妆面也素净得让人挑不出毛病,唯一惹眼些的只有眼睛下的一颗小痣。她站在门边仍旧保持着行礼的姿势,神色乍一看很是恭敬,只是很难让人不去注意她的眼神。
润玉手中捧着澄心堂纸,眸色暗了暗,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
“我早已经吩咐过你二人,只管做好洒扫之事,我璇玑宫还能给你们一份俸禄。”润玉在书案后坐下,略整了整衣摆,也不答她方才的问话,“念你此次是初犯,我且不处置你。”
那仙侍显然没想到润玉是这般不领情的态度,连忙慌张地摆了摆手:“不是的殿下,我其实不是”
“出去。”夜神大殿没再抬眼看她,但向来温和的语气此时也有了些不怒自威的严肃,“若你下次不经传召再到此处来,那我璇玑宫也留你不得。”
话音刚落,迎面而来一阵力道不小的风,撞得那仙侍不由得退后几步,再一抬眼,人已经在七政殿外。
她仔细打量了一番那紧闭的门扉,只见门框上莹蓝的灵力如流光,不但无法靠近毫分,甚至连屋中人影都瞧不清了。
为什么会这样?
青色衣衫的姑娘颇有不甘地咬了咬唇。
为什么那个人能做的事,她却做不得?
七政殿中,润玉颇有些烦躁地捏了捏眉心。
方才那一出,实在超出了他的预料。
他本以为天后只是送仙侍来监视他,左不过他提防着些就行。可天后送来的那个仙侍显然对他天后向来不做对自己无益之事,她授意那个小仙侍来接近他,又能得到什么?若说是为了毁坏水神之女的那桩婚约,可水神之女都尚未出世,她真的有必要这样着急吗?
润玉捏着笔,食指反反复复地摩挲着笔杆,忽而想到什么,指尖顿了顿。
莫不是天后已经知晓了他要与水神退婚一事?
唯有这般,一切似乎才说得通。他的父帝有心扶持他与旭凤两相制衡,失了水神这一桩婚也只会再捡别的权贵之女与他结亲。而天后自是不愿见他势大,但也不能出手太过失了面子。所以最好是润玉自己迷恋上了一个身份低微的仙子,或是与那女子有了不清不楚的关系,如此这般,天后只需在暗中推波助澜,就能给他配上一门毫无助力的亲事。
润玉闭了闭眼,吐出一口气,忽而察觉腿边被拱了拱,睁眼时才发觉是魇兽叼住了他的袖角。润玉伸手正要拍魇兽的脑袋,小家伙就亲昵地蹭上来。
说到底,是他自己心急退婚,才被天后抓住了破绽。幸而此事暂且只有他与水神仙上知晓,尚可徐徐图之。
至于那仙侍为了不打草惊蛇,只能留她在宫里一段时日了。
魇兽察觉到他的手搁在它脑袋上不再挪动,仰起头瞧了瞧,却见着润玉撑着头若有所思,像是呆呆地发着怔。
2
凤九还了司命的命格簿子之后就径直回了十里桃林,落地时得了迷谷的信儿说是姑姑和太子殿下已经启程去凡间了,小天孙也被送回了天宫,她回狐狸洞住其实也不妨事。
并且迷谷十分认真地点了一点,他这样邀请她去狐狸洞,并不是因为馋她做的饭。只是因为他一颗树精,实在是近不了灶台。
凤九因着这话想起来一些两人从前做饭搭子时的岁月,倒也真是十分融洽。况且姑姑这一去少说要十来日,她且去狐狸洞再照顾照顾迷谷这课可怜老树。
于是凤九当下给迷谷传了音,说是在桃林收拾了先前遗落的东西就回去,而后抬脚便向折颜的居所去。
折颜今日没再垂钓,反倒整了个老旧的破烂卦盘摆在眼前,东看西看也不知在瞧些什么。望见凤九来了,折颜当即冲她招招手,看着她走到面前,便捏着张小纸片递给她。
“你的生辰八字可是这几个?”
凤九弯下身细瞧了瞧,点了点头。折颜收回手来,又埋头在卦盘上好一通拨弄。凤九瞧他专心致志的模样也不便打扰他,自己先悄悄摸摸地溜进房间去收拾包袱,顺带又从柜子里翻出了几坛桃花醉来。
出门时折颜还没忙完。凤九挎着个包袱乖乖站到他身后,看着折颜毫不留情地摆弄那老旧的卦盘。那卦盘大约真是上了年纪,吱呀吱呀响个不停。凤九于心不忍,正准备出声提醒,却见着折颜不知拨弄到了哪处机关,那卦盘倏尔一亮,在半空中浮现出一张金光灿灿的星轨来。
凤九险险被晃了狐狸眼,从指缝间眯着眼瞧了瞧,问折颜:“这是什么稀罕东西?”
“父神库中的一个小玩意儿,随手顺回来之后一直搁着,”折颜拍了拍手上的灰,“也是旧的不成样子了,我整了半日这才打开。”
说着他拿起凤九方才瞧过的那张小纸片,两手不知捏了个什么诀,那纸上墨笔留下的自己晃晃悠悠飘起来,直直飞进那一方星轨中。凤九瞧着那星轨似是被捏扁搓圆好一番翻转之后,最终在空中留下一副星图来。
凤九的卦术实在学得不怎么样,在青丘的宗学里听得一知半解,往往是睡得昏天暗地,常要灰狼弟弟提醒她何时散课。是以凤九此时看着这副星象图什么也瞧不出来,正扭头去看折颜,却见着折颜十分恨铁不成钢地瞧了瞧那卦盘外的铁皮。
“这都能卡住?”老凤凰敲着铁皮,语气难得地带了些恼怒。
凤九长出一口气,因为自己学艺不精而产生的愧悔稍稍减弱了半分。
不过那卦盘似乎死了心不愿再工作,折颜敲了好几敲都再无反应,甚至最后连那星图也不见了。凤九看着老凤凰折腾了半晌也没了兴趣,只将自己要回狐狸洞的事告知了他。
“你回狐狸洞也好,左右我这两天是管不了你了。”折颜仍在左右拨弄那卦盘,卦盘不堪重负又发出刚才那种吱呀吱呀让人牙酸的声响,“先前听司命说连三的法器炼得不错,我去找他商议商议怎么修这玩意儿。”
凤九点了点头,想起方才那副星图,不免好奇道:“你方才拿我的八字,是要算什么?”
折颜瞧了她一眼,呵呵一声:“不是说我十卦九不准?我说我是在算你的狐狸小命你可敢信?”
凤九悚了悚,晓得了折颜大约是因他和姑姑的嘲笑记了仇,此时估计憋着股劲儿。不过眼下看似乎不是个给老凤凰顺毛的好时机,左右老凤凰现在正和那卦盘较劲儿,她还是不讨嫌了。
由是凤九乖乖闭了嘴,乖乖地和折颜道了个别,而后招了朵云飞快地向狐狸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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