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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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仗敌军重创,昭武将军身负重伤退了兵,敌方众多领将的尸体被吊在城楼上示众,平宁关在内的整个平川成了赵国疆土。
平川落日恢弘壮丽,待烟尘消散,平宁关依旧肃穆地在余晖中矗立,大将军楚桓英豪言:吾在一日,敌不可侵。
他们立高楼,看着城下兵将高呼,呼声亢奋地回荡在平川上。洛茯苓站城下,仰头望着被吊起来的尸首,心中一阵恶寒。
大军得胜,被嘉奖了美酒蔬果,还有一锅一锅炖着的肉。洛茯苓没办法高兴起来,没办法被他们欢乐的氛围感染,从始至终如芒在背。篝火烧得很旺,马上要入秋了,这会儿烤火还让人有点燥。老于给她倒了一碗酒,她转头看魏川已经喝得不省人事。
“酒是个好东西,一醉解千愁。一碗酒下肚什么伤痛都没感觉了。”老于说。
洛茯苓抬手要接被许远宁劫了胡,他从洛茯苓身后绕出来坐在了老于旁边,沉下眼帘晃了晃手中的酒然后一饮而尽。
“她还是个孩子。”许远宁说:“喝酒这事就不带她了。”说完楷了楷嘴角递给她一袋青梅。
青梅酸甜,洛茯苓很久没有吃到甜的东西了,咬了一口口水都差点流出来。
“哪个还是孩子,我妹子这么大就许了人家了,再过个一二年娃都生了。”老于咬了一口肉斜眼向洛茯苓笑道:“你倒是不愁嫁,我这么些天可是听得许多人想娶了你,你倒是有没有瞧得上眼的跟老子说说,老子给你保个媒。”
洛茯苓看着他笑一笑不说话,许远宁倒是很大方:“我的媒你保得起不。”
魏川扶头无奈道:“女大不中留啊。”
洛茯苓脸红得厉害,横眼瞪着许远宁。许远宁也不恼,边喝酒便开怀大笑。月光映着他的脸,许向延长得真好看,往那里一站就像一副画。
这晚过后又开始了忙碌,毕竟还有相当数量的伤员需要治疗,也不过两日秦享临就领着谷子和雨茗一行人来了平宁关,这大大减轻了洛茯苓的工作量,魏川不忙的时候也会来帮忙,洛茯苓发现魏川可能喜欢雨茗,每次来都上赶着给雨茗打下手,给她帮忙都没这样上心。雨茗倒是不怎么理他,平时也只是许向延来的时候给他倒杯热茶,待其他人都很冷淡。
楚桓英还是时常要洛茯苓去照顾他,洛茯苓心里不安,所以就找借口尽量推脱。他的副将江雨每每见她总是摆出一副你以为你是谁的表情,就差把不识好歹四个大字写脸上了。
军中军医很多,医术大多比洛茯苓高明很多,但是大将军点她的名要她治疗这件事怎么想怎么不对付,她大概晓得大将军的意思。可是洛茯苓不喜欢他,没办法忍受跟他在一起时的威压,没法认同他身处统治阶级的优越感,她尽量表现得粗鄙不识好歹,但好像并没有起什么作用,他还是一日一请让她压力山大。
雨茗很敏感地发现了这件事,晚上歇下的时候与她夜话问她的想法。
洛茯苓问如果是她面对一个不喜欢但是有权势的人她会不会嫁。雨茗很惨然地告诉她这一辈子都没办法改变自己军妓的事实,自然不会有任何机会嫁给有权势的人,不用说嫁了,便是做妾也没资格。
洛茯苓很不解地问她许远宁也是军官,算是有权势的人,她难道不也有跟了许远宁的想法吗。
雨茗沉默良久,叹了口气道:“只要我还是军妓就没有可能与许大人在一起,我对他好仅仅是因为他待我好,将我当人看并且给了我尊重,我心悦于他却不会痴心妄想嫁给他,不管他会娶谁只要他好我便无憾了。”
“那若你恢复了自由身,你会想嫁给他吗?”洛茯苓问。
雨茗一行泪留下来:“自然会想,但是他不会娶我。我想能配得上他的得是邺城贵女,而我有着不堪回首的过去,再怎么样都配不上他了。”
洛茯苓觉得很伤感,不知该如何劝解,只能安慰她快入睡。
翌日楚桓英命人再来叫她的时候她没有拒绝,取了最好的药材亲自熬了药给他送去,楚桓英看起来有些惊喜,嘴角始终挂着笑。
洛茯苓很有礼貌地询问完伤势,然后解衣换药。
“我府上的侍女有时也会帮我上药,她们看到我的身体总是会被吓到。”楚桓英看着洛茯苓说道。
洛茯苓抬头看了他一眼表达不解。他又道:“我常年征战,身上伤疤密布,时常是旧伤未愈新伤又添,也就是这两年受伤少些了,以往伤一次就得要半条命。侍女们害怕这些伤疤,也害怕稍有不慎会要了我的命。”
“我见了很多伤,缺胳膊少腿的不在少数,甚至亲自给别人剜过眼珠,所以这些伤没什么好怕的,你的侍女身处深宅,猛地见到自然害怕。”
楚桓英笑容越发灿烂:“往后你便负责为我治伤,我的侍女能少受些惊吓。”
洛茯苓暗暗翻了个白眼,也不知这话的意思是专门要使唤她还是心疼他家侍女:“我学医不久,较之军中德高望重的军医实在数不上号,回头有个闪失我负不起责。”
“。。。”楚桓英扯了扯嘴角,洛茯苓不等他再为难赶紧开口:“我们也算有功之人,军寨一行十二个女人救治伤员抢回了不少人性命,是不是得给些嘉奖?”
楚桓英又不可置信地看她,半晌未做声。
“我知道你可怜她们,可是军奴军妓身份无法改变,他们已经被烫了烙印,除非圣上下诏或者,朝中有事足以大赦天下。”楚桓英说道:“人各有命,为奴为妓皆是她们的命,我会赏赐她们银钱粮食,其余的,你便不要想了。”
“。。。”话说到这份上她再问下去就是不识时务了,于是代她们谢了恩匆匆收拾好告了退。
楚桓英见她又无情地离开心中郁结,一个箭步冲到门前将门关上同时将人揽入臂弯:“你能不能不要走,陪我待一会儿。”
“。。。。。”洛茯苓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去推他。好在楚桓英只是抱着并没有进一步想做什么,否则就洛茯苓那种弱鸡一样的身体毫无反抗的可能。
“我从未真真切切的想要过什么,或许你并不相信我根本就不愿意做什么大将军,不愿意做什么彦国公。只是为了家族的荣耀,为了母亲的期许。我每日被逼着在战场厮杀,求来的往生符不是丢了就是被烧了,这样的生活我早就厌倦了,那时你讶异于我为何受那样重的伤不去治疗,是因为我本就不想治疗,我那时候想着,那样的伤势应该是撑不到回邺城的,就算能回去应该也活不了几天了。”
“。。。。大将军,你要是真的想死多的是办法,何必这样难为自己。”洛茯苓蹙眉,他的胸膛像一堵墙一样贴着她的后背叫人毛骨悚然。
“哈哈,茯苓,你根本就不明白,纵然是我位极人臣,也没有随意杀了自己的自由。能病死算是不辱没门楣的体面死法了。”
“。。。。。”
“可是你救了我,被你救了我就不想死了。”楚桓英在她耳后落了一个吻,洛茯苓宛如被蛇咬了一口拼尽全力将他推开,惊恐地看着他。
“大将军,我不过一介村姑流民,还请您高抬贵手不要难为我。”
“你不愿意?”楚桓英攥紧拳头,怒火中烧盯着她,像是饿极了的野兽看着喂到嘴边的猎物。
“我不愿意,我不愿意做妾,大将军,你已经有了婚约,回到邺城便会娶妻生子,你这样将您的未婚妻至于何处?”
“我从未见过她,娶她不过是为了母亲高兴。”
“那你又置我于何处,要我以什么样的身份和你在一起?情妇?妾室?还是毫无名分连国公府侍女的地位都没有的外室丫头?”
“。。。。我可以纳你做妾,你所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那侯府嫡女有的你都会有。”
“那么你纳我做妾你母亲会高兴吗?”洛茯苓一甩手:“大将军,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完全不知道,我想要什么你也完全不会懂。你我之间毫无关系,以前如此今后也一样。”
“你要做正妻,许远宁就能许诺你做正妻吗?”楚桓英吼道。他上前抓住洛茯苓的手腕,像是要生生捏碎她的骨头。
“如果是他,我什么都不在乎,而且不用我要求什么,他自己就不会做任何让我委屈的事。”洛茯苓非常愤怒,两个愤怒的人像是马上要撕咬起来。
“是吗?可我告诉你,他并没有什么不同,你很快就会失望。”
洛茯苓冷笑着看他,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楚桓英彻底被激怒,一把将她抵在墙上要去撕她的衣服,这时门被一脚踢开,许远宁目光如炬一拳挥在楚桓英的脸上。
楚桓英这辈子也没叫人这样打过脸,登时大怒也挥拳过去。
许远宁没有躲生生接下:“楚桓英!”他怒道:“你堂堂一个大将军,赵国柱石彦国公这样欺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吗?”
洛茯苓被推开摔在墙上,楚桓英力道极大,她被撞得眼冒金星,脑子嗡嗡响。
“以下犯上对我出手,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楚桓英定神去拔剑。许远宁冷哼一声:“你最好考虑清楚你是以什么缘由要杀我,之前你说我们各凭本事,你的本事就是强取豪夺吗,是我高看你,楚大将军。”
楚桓英提剑站着,转脸去看扶着墙快要站不稳的洛茯苓,她背后渗出了血,好不容易才长好的伤口这么一撞又裂开来。他心中一惊上前将她抱着:“你是什么时候伤的?”
许远宁一把推开他将洛茯苓拦腰抱起,狠厉地瞪了他一眼:“你记住了,这是你最后一次这么对她,如果还有下一次,哪怕你坐上了龙椅我也会把你给宰了。”
楚桓英愣了愣,被洛茯苓滴在地上的血迹刺激到清醒过来。他看着门外许远宁匆匆离去的身影一拳砸在了墙上。
伤口裂得并不厉害,许远宁给他包扎好送她回去。洛茯苓闷闷地坐在自己帐子里,雨茗被许远宁狞厉的脸色吓到,跪坐在一旁不敢发声。洛茯苓半睁着眼,就连谷子进来都没抬头看一下,谷子吓坏了,跪在洛茯苓面前摇晃着她的身体:“阿姐,阿姐你怎么了。”
许远宁把谷子拎起来:“你阿姐身体不舒服,你离她远一点。”
洛茯苓木然地抬眼,怔怔地看着许远宁,她抬手让谷子扶着自己然后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许远宁抖得厉害,他忽然非常恐惧,他害怕他与洛茯苓之间有误会,他害怕洛茯苓对自己的感情哪怕一丝一毫的质疑。
洛茯苓心中很乱,她仿佛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泥潭。
“我没事,你放心。”洛茯苓垂眸苦笑,然后缓慢地走出来帐子。
谷子在她身后跟着,很小心地注视着她。
许远宁的目光一直跟着她,直到看到她进入了自己的帐篷。
之后整个平宁关开始热闹忙碌起来,好像再没有人在意三个人的感情纠葛,大家都在肃清代军残余的军队和人民。楚桓英并不主张什么优待战俘,但凡参加过战争的代国人一律坑杀。这种残暴行经堪比屠城,许远宁与他就此事争执许久,但楚桓英全然不顾及他的建议,短短十多天就杀了将近两千人。二人矛盾一触即发,而从那天起楚桓英任然一再请洛茯苓去他房中,但是洛茯苓以伤重在身为由再也不去见他。
一切尘埃落定,平宁关边防也设好了,月末洛茯苓便准备动身回滨州去,水坝的建设需要几年,洛茯苓觉得哪怕是躲清静在滨州待着也好过日日在楚桓英面前晃荡,楚桓英和成落玉两兄妹犹如两条毒蛇缠着她,都吐着红信子盯着她。
好在陈召伤好得快,待洛茯苓要走时已经能够起身活动了,张祎修时时陪着他也叫人放心不少,离开时谷子却死活不愿走了,他难得不愿意听洛茯苓的话让她有些许讶异,谷子是想留在秦享临身边做学徒,他自己觉得应该做一个有用的人而不是整日跟在阿姐身后迷迷糊糊受保护的可怜虫。
其实在滨州城的时候谷子就已经开始觉得自己很时候做个郎中了,他很享受给别治伤看病这件事。尽管郎中地位并不高,尽管学习艺术非常辛苦,但是谷子目光坚毅地告诉洛茯苓他要留下来救死扶伤的时候内心无比坚定,她觉得洛茯苓应该会答应他,就像答应舒妍留下平安一样。但是洛茯苓并没有很开心,谷子的心思她不是不知道,但是战场凶险,魏川已经入了军籍她不想叫谷子也去冒丢掉性命的险。毕竟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弟弟,洛茯苓想要把他带在身边。
可是谷子态度坚决,哪怕洛茯苓已经气到流泪他还是坚定地要留下。魏川和秦享临都给谷子求情,向洛茯苓许诺他们会照顾好谷子。
谷子给洛茯苓跪下重重磕了个头,凌乱的头发草草束着,稚气未脱的娃娃脸上挂着一副我今天就是死也要死在这里的表情。洛茯苓最后只能宽慰自己各人有各人的路要走,留不住便不能再强留。后来回想,如果这时她知道这是最后一次与谷子讲话,是见谷子的最后一面那么无论旁人再怎么劝,无论谷子再坚决她都不会同意。
陈召得伤好之后再回去,所以与谷子一起留下待一段时间。这可把张祎修美坏了,搂着陈召的肩对着洛茯苓拍胸脯保证会照顾好他。
洛茯苓眼角跳来跳去,看着张祎修美艳明媚的脸死活忍住了要揍他的冲动。
离开平宁关这一天,许远宁与她一起坐在城楼上看日落。
“我一直在想,我们如果什么都不管了,就这么浪迹天涯去该有多好。”洛茯苓扬起被火红的夕阳映红的脸,眼里是一片无法掩藏的不安。
许远宁看着她,轻轻在她额前吻了一下,他俯身抵上洛茯苓的额头:“这样的日子不会太远的,你信我。”
洛茯苓不再说话,她沉默地微微点头表达自己的信任,然而就像这即将落入黑暗的夕阳,洛茯苓还是没能将自己从黑暗的泥潭中拉出来。
“茯苓,我有件事要告诉你,我一直在考虑要不要让你知道,因为这件事就是在钢丝上跳舞,一不小心就没命了,但是你已然是局中人无法抽身,我需要叫你知晓好让你在往后做出最利己的选择。”许远宁手微微颤抖,显然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洛茯苓抬头严肃地看他,余晖已经快要散去,温暖的光被阴冷的寒气所取代。
“平洲之战打完后,我受到了诚王的秘密召见。\"\"什么?诚王见你做什么?\"洛茯苓心中突然不安起来。
\"他要夺权,需要我的助力!”
“。。。。夺权这种话他怎会跟你说,你知道这其中利害吗,怎么会要你去助力,你可知这是个火坑,他能有几层胜算?若胜了还好,倘使败了,那是什么样的下场你可知道。。。。”洛茯苓激动起来,险些从城楼跌下去。
她紧紧抓着许远宁的手臂,希望能够通过这个力量稳固自己的身形。
\"我知道,你莫急听我细说,久在邺城自然会觉得诚王没有登上大位的能力,但是他所统辖的地方有着极强的凝聚力,我一开始自然不愿意,但是,想要掌握大权,在邺城是不可能的,纵然皇帝现在封赏我,但是与楚桓英相较仍是云泥之别,所以我需要诚王夺势,此事不仅是他需要我的助力,我也需要他来帮助我掌权。\"许远宁说的很平淡。
洛茯苓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你为什么要掌权。”
许远宁微笑地抚摸她的秀发:“为了我,为了你,为了我在乎的一切能牢牢把握在我手里。”他抬起头,眼神肃穆:“为了我们不用受别人钳制地活着。”
洛茯苓沉默地低下头,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这个时候许远宁说这些,让洛茯苓感到一阵阵的迷茫,同时出了一身冷汗。他们的处境其实都差不多,与其身处其中随波逐流,不如去争取,总之在这个鬼地方头都是别在裤腰带上活,不如自己掌握主动权。
\"我知道了。你放心,你需要我做什么就告诉我。”
“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好好活着。”
“你不用为我担忧。我想问你,诚王为什么不直接拉拢楚桓英,如果楚桓英愿意为他做事,那便是事半功倍,何必要拉你一起这样冒险?”洛茯苓沉下眼眸问他。
许远宁摇摇头:\"楚桓英实力斐然,虽然皇帝忌惮他,但是他对朝廷却衷心耿耿,我试探过他,问他如果太子被废了他是否愿意扶持其他庶出的皇子,他说就算是把那个暴戾的献王再拉回来都不会让庶出皇子上位。想必诚王也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所以才没有考虑拉拢他。”
洛茯苓沉沉叹了口气:“也罢,你若决定了,我无论如何都站在你这边。”
天彻底暗下去,天边星光闪现,二人沉默着拉着彼此的手,千言万语都融在了寂静的晚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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