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奇袭

“恕难苟同。”

        陀思妥耶夫斯基十指的指腹相贴，轻轻按压着。

        “一开始她应该是作为一个兵器诞生的。”

        “真是让人不爽的发言。”太宰治眯着眼，眸中泛起寒意。

        “但是在你们创造她的那一刻，她就有了成为一个人的权利。”

        “她已经有那个觉悟了，你们却想让她成为棋盘上冲锋陷阵的棋子，哪怕是你让她成为了皇后。”

        陀思妥耶夫斯基将下巴放在相贴的指尖，道，“您的意思似乎在埋怨我为何要打破她的镜花水月。”

        “您说笑了。”太宰治打了个哈哈，“我只是好奇这么做值得吗？”

        陀思妥耶夫斯基阖上眼，沉吟半晌，道：“因为她的才能无与伦比。”

        “我发现“书”给她的不只是出众的异能我对此很感兴趣，可惜那边怎么也不肯交易她的情报。”

        “所以我只好——”陀思妥耶夫斯基一顿，他的食指贴在嘴角边。

        “你做了个局，是吗？”太宰治把他没说的话说完了。

        “是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十指交叉，搭在大腿上，“哪怕她没有把握这是不是一场局，但她仍然会救我。”

        太宰治的脸颊搭着手心，深以为然道：“嗯——她是个会心软的孩子，但是冷漠起来也很吓人。”

        “但是您这么做，真的能让您的计划锦上添花吗？”

        陀思妥耶夫斯基做了一个和太宰治一样的姿势，他的指尖在脸上轻点。

        “如果她本来就不在这个计划之中呢？”

        “你不会让两个伟大的计划同时冲突的，对吗？当你已经为皇后制定绝佳的进攻方案时，你就绝不会允许她另作防守。”

        “啊，真是了不得的狼狈为奸。”太宰治的脸色稍沉，故意把最后四个字咬得很重。

        “但是她已经是个了不起的人了。而人又是极其复杂且不稳定的，就像摇摆的天平，在没有砝码之前，你根本不知道她会倾向哪一端。”太宰治笑道。

        “让我们猜猜，幸运女神的天平会倾向我还是你呢？”

        那时在咖啡厅将天空赌场这一步棋透露给乱步先生之后，乱步先生也和我大概说了侦探社目前的困境。

        “原来如此，被猎犬追得很惨啊。”我摩挲着咖啡杯的杯壁，总结道。

        “你这家伙，这话让我听得很生气噢。”乱步先生瞪了我一眼，“我们要和guild合作，借用那个暴发户的神之眼，敦和镜花去救出了小栗虫太郎，这家伙可是天人五衰计划的重要构成者。以及我对你的第二个协助请求是，保障全体社员的人身安全。”

        小栗虫太郎？陌生的名字。我在脑海里搜寻不到他，但是我想我应该见过，或许——是上次从果戈里手下救下的那个？

        乱步先生打开他的翻盖手机，在上面摁了几下，道：“我已经把下一步他们要去的地方发过去给我们的同盟了，也是时候该走了，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不必麻烦。”我摇了摇头拒绝，看向自己摊开的手。

        “我下棋水平不太好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我并不怎么会看残局。”

        “按照我的风格，想法设法猜测及挫败其诡计前，我更喜欢知道进攻或防守前的每一步棋。”

        乱步先生皱起眉，他又坐过来了一些，凑近过来盯着我的双眼，神色是难得的担忧。

        “你——难道就没有人和你说？少用你的异能力。”

        我竖起食指，贴在嘴唇边，做了个“嘘”的姿势。

        “没办法，谁让总有人想杀我呢？”

        和果戈里的交易达成了，我看了一眼天空中飞掠而过的鸟儿，关上了窗，回到房间扣上反锁扣。

        据我所知，斯蒂芬·茨威格店长的异能力，和西格玛的异能力一样可以称做是“好像天生就为了犯罪的异能力”。

        “象棋的故事”，这个异能力相当的麻烦且耗费时间和精力，能也只能在只有异能者一个人的房间内短暂建立与情报相关的一切联系，我称之为升级版的“堕落论”。

        处理情报洪流非常麻烦，得到的情报是否有用也得自己斟酌斟酌，所以chess的交易规定是一次只有一条情报。

        但是在这场战争中，这是一个作弊的好方法，我只需要知道了解得最少的一方的情报就够了。

        异能力——辉夜姬——

        ——“象棋的故事”

        那么告诉我吧，最危险的“猎犬”现在在哪儿？

        树林间疾行的两个人影，是条野先生和他的队友吗？

        不够，再多一些，他们一定有目的才行动的。

        再往前、往前——等等？侦探社？！

        我“咚”的一声跪在地上，一瞬间思绪回流，我低头看着自己张开又合上的手，除了有点疲惫感之外好像也不是很累。

        是最近用太多异能力了所以习惯了吗？

        没时间了，我跌跌撞撞地爬到窗前拿出起机，点开久违的号码。

        “喂、是我，中原先生，我有急事。”

        “诶？什么？”

        “什么什么？！”中原先生在手机里的声音很奇怪，夹杂着奇怪的气流声。

        似乎是担心我听不见般，中原先生又重复了一遍：“现在拉开窗帘然后开窗，懂了吗笨蛋！”

        我慌忙撑起身体跑到窗前，扯开窗帘推开窗，一架直升机盘旋在我家上空，强大的气流卷在我的脸上，发丝打得我脸颊生疼。

        中原先生扶着飞机的舱门，朝我伸出手道：“发什么呆？还不——等一下，给我去那件外套披上再过来！”

        “啊”我欣慰地笑起来，跑去衣柜那儿随便抓了一件外套，踩上窗台抓住中原先生的手，借着中原先生的力，我被拉上了飞机。

        飞机舱门关上之后，我坐在中原先生身边，周围都是枪支弹药箱，从窗外放眼望去，地上的景物渐渐地成了一个点。

        “首领说要带上你的时候我还吓了一跳。”中原先生无奈道，“那么现在指路吧，侦探社在哪里？”

        “南边的公路。”我正色道，同时伸出两根指头，“还有两名猎犬在高速接近中。”

        “听起来真刺激，”中原先生站起来，手掌放在我的脑袋上。

        “快到了，呆在这里，听见了吗？”

        “悉听尊便。”我点头道。

        “好，很乖。”中原先生从弹药箱里抓起几枚子弹抛起来，“填充。”

        随着舱门咚地一声打开，子弹受重力操控，朝地上射去。

        “还是在干蠢事啊，侦探社！”中原先生抓住舱门的上方，眼神示意我。

        我会意地抓了一把子弹递过去。

        “好了，”中原先生接过去之后，子弹裹上一圈红黑色，他向上一扔，一排排子弹停在空中。

        “来打枪战吧。”

        三排子弹朝地上急速袭去，同时我抽过四卷绳子迅速捆住座椅，从舱门甩了下去。

        “干得不错啊。”中原先生夸奖我道。

        我从小窗往下看去，条野先生看着直升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真是不好意思了，条野先生。

        “条野，你刚才走神了。”末广铁肠瞥了一眼满地的子弹，看向条野采菊有些不满道，“有人来也没发现。”

        条野采菊没说什么，只是看向天空中的直升机，沉思道。

        “嗯”

        “好像听到了熟悉的心跳声。”

        末广铁肠将刀横在身前，刀身变换拉长着，朝逐渐远去的直升机刺去。

        “无论如何。”

        “诸恶皆不可逃。”

        福地樱痴坐在办公室的长桌前，第一次见到那位小姐时，他就有想过让她成为天人五衰的最后一员。

        可惜的是那边并不同意。

        有必要再见一次？福地樱痴沉思着，至少不能让她妨碍我的计划。

        福地樱痴的手指在桌面波浪似的动着，指甲打在木桌上发出一下下“嗒”“嗒”的声音。

        再和陀思商量一下？

        福地樱痴这么想到，于是他站起身，身上的军绿制服在空中扬起漂亮的弧度，他推开门走出了办公室，对着在外警备的保卫人员说道：“帮我叫烨子和立原来吧，感谢了。”

        ——先按照既定的规划走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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