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008」预兆先知

「008」预兆先知

        硝烟、迷雾。

        整个广场被笼罩了一层浓浓的杀气，两方的对峙迸撞出致命的花火，鲜血在流淌，石缝开出了妖异的花。

        残垣断壁，哀鸿遍野。

        破落的旗帜和不朽的意念。

        叫声不绝于耳，那是刀光剑影的士气呐喊，那是四散的断臂下绝命的呜咽。逃跑和追击在上演着刺激的轮回，歼灭和生存间徘徊着孤独的灵魂——

        这是战场，血淋淋的战场。

        是万人尸体堆积起的一场狂欢。

        红发在飘扬，鲜艳的赤色浸透了雪色的衣衫，她一步步朝着那里走去，仿佛万物都渐渐平息，只剩她一个人。

        火色如影，覆盖了整个纷乱的世界，扑面而来的热浪引得红发的少女迷上了双眼，再度睁开之时，与他便是咫尺的距离。

        他宽厚的手掌拉着她纤细的手腕，另一只手拽着的，是带着草帽的少年。

        三人奔跑着、仿佛与世隔绝般的肆意。

        红！触目的红！

        她想拉住那近在眼前的手，心脏却不可抑制的颤动起来，她说、她说：“别去…别去……”

        火焰与残灰，熔岩与玫瑰。

        她说：“别去…别去……”

        他说：“等我…等我……”

        心脏开始猛烈的撕扯，四肢传来了急剧滚烫的温度，她怒目圆睁，喉咙干哑到像有火在烧，眼前的景象蓦地清晰了起来。

        石缝里开出的不是花，是一只只渴望生机却早已布满鲜血的双手，熔岩上的也不是玫瑰，是一颗被融化绽放的心脏。

        万籁俱寂，尘埃都在无法被阻止的战争中放慢，她的眼前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清晰——

        “艾——斯——！！！”

        -

        “莱……娅中……莱塞…中将……”

        “莱塞娅…将……塞娅……将……”

        “莱塞娅中将！您醒一醒，您做噩梦了。”

        混沌的声音逐渐清晰，莱塞娅睁开一双满是水雾的眼睛，眼前的景象似乎不太真实，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

        莱塞娅愣愣地扭头看着摇着自己的海伦娜，半天发不出声音，呃…喉咙好干。

        “属下去给您倒水。”海伦娜走了，甲板上空无一人。

        血色黄昏，一切都显得不那么真实，平静的海面不起一丝波澜，空中不见一片白云，耳畔不闻一声鸟鸣。

        莱塞娅看着格外平静的世界，恍惚间，梦里嘶哑的叫喊和绝望的呼唤又一次涌上了大脑。

        “艾斯！”莱塞娅猛然反应过来，那个梦！

        太真实了，太真实了。

        那是莱塞娅做过无数个数不清的梦里唯一最真实的梦境，真实到她连每一个倒下的人的脸都看得清清楚楚，记得明明白白。

        太诡异了，太诡异了。

        莱塞娅攥紧了拳头，眼前一片赤红色的黄昏仿佛是血染的长河，一望无际。

        海伦娜端了一杯水过来，莱塞娅匆匆喝光，对上海伦娜依旧没有任何变化的眼神，有些语无伦次地问到，“最近有没有什么大海贼的事件？我是说…比如哪个海贼被抓了？或者哪里发生了战争？或者……”

        莱塞娅突然停住了，她张了张嘴，瞳孔猛缩，“岩浆！”

        “莱塞娅中将，您不要着急，请慢慢说，属下在听。”

        莱塞娅蒙的抓着海伦娜的手腕，有些急迫地问到，“海伦娜！赤犬在哪！”而后注意到了自己有些大力的动作，微微松开了些，“抱歉……”

        “您不必向属下道歉。”海伦娜偏了偏头，“报告中将，萨卡斯基大将目前正在海军本部处理有关新世界的‘超新星’卡文迪许一夜之间屠曼菲勒城的相关事宜。”

        “关于您刚才说的最近的大海贼，很遗憾，四皇和王下七武海目前没有任何动静。近日，罗奇·汤普森被捕，目前被关押在推进城level5。伟大航路前半段的萨菲布里塞国发生内战，后半段的莱茵堡和德勒城发生了战争……除此之外，还有七场战争需要我详细汇报吗？”

        海伦娜冷静的做完了一长串的汇报，莱塞娅稍微安了安心，虽然海伦娜还是一副不起波澜的模样，但是莱塞娅就是能从她那双眼睛里感受到担忧。

        海伦娜就是这样的性格，什么情绪都不会外放，但莱塞娅总能准确的感受到她的想法。

        这算是两人的默契吧。

        海伦娜和莱塞娅认识很久了，从莱塞娅来到总部的第一天她就认识海伦娜了，十年过去，海伦娜的面部表情永远是这样一副“无表情”。

        莱塞娅向海伦娜露出一个让她放心的笑容，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海伦娜，我得走。”我要去找艾斯。

        这个梦让她太不安了，太过真实的细节让她心有余悸。而且莱塞娅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到艾斯了，她有点想那个雀斑混蛋了。

        “我得去一趟新世界，海伦娜，必须去。”莱塞娅目光如炬，语气都有些颤抖。

        我想见到艾斯，现在就要！

        “好的，莱塞娅中将。”海伦娜垂了垂眼眸，“属下现在为您在房间准备便服。”

        “好。”

        莱塞娅看了一眼海伦娜走掉的背影，拳头攥了攥。海伦娜就这样纵容她，纵容了十年，莱塞娅这自由散漫的性格多半是给海伦娜惯出来的。

        莱塞娅知道，海伦娜永远不会背叛自己，而自己如果偷跑被发现，受罚的永远是海伦娜。

        “抱歉……”松开了拳头，莱塞娅对着海伦娜已经不见的背影喃喃了一句，“我必须要去。”只有看到艾斯，我才能安心。

        做好准备，莱塞娅从军舰后方出去，站在一艘小木船上，脚边还跟着昏昏欲睡的猫哥。那艘小木船莱塞亚专属的“代步工具”。外形看上去和普通的木船没有区别，但其实大有来头。

        与其叫它船，不如叫它游艇更合适一些。它的底部像军舰一样被安装了不让海王类靠近的海楼石，很甚至可以平安穿过无风带，船尾被总部的科学家们安装了一种叫“飞达”的装置，脚踩下按钮后，根据力度大小可以直接调节船航行的速度。

        木船边还刻着“leseia”的字样，是莱塞娅本人刻上去的，她自己的名字。

        “海伦娜，五天之后，我们在佩斯拉岛见面。”

        “是，莱塞娅中将。”

        “那么，我走了。”

        “请您路上务必小心，再见中将。”

        “嗯。”莱塞娅挥了挥手，转过身去。

        脚下的按钮踩到底，木船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消失在军舰前，莱塞娅将四散飘扬的长发拢到身后，抬手摸了摸猫哥的头。

        按照海伦娜给的不会出错的情报，白胡子最近应该是在新世界的某岛上驻扎，要找艾斯就一定要去白胡子那里。

        “猫哥，知不知道佳菲汀岛在哪？”那是海伦娜所调查到的白胡子最后出现的地方，至于是不是所驻扎的岛屿，她还不知道。

        猫哥汪汪了两声，像是听懂了般晃了晃耳朵，前爪指着一个方向。

        “是那边吗？你可不准骗我喔。”莱塞娅调转了方向，向着猫哥所指的方向前去。

        -

        “你好，请问你知不知道白胡子在哪？”

        “你好，请问你知不知道那个四皇白胡子现在在哪里？”

        “你好，你认识白胡子吗？”

        “你见过白胡子吗？”

        ……

        就近的水北镇是莱塞娅遇到的第一个城镇，但显然这个岛上的人根本不想理莱塞娅，因为他们认为莱塞娅是个疯子。

        当然，随便在街上问人家“四皇白胡子在哪”这种问题，确实不像正常人会干的事。

        “啊，饿了。”莱塞娅摸了摸扁扁的肚子，朝猫哥招了招手，“来猫哥，咱们先去吃饭。”

        一人一狗漫步在城镇街头，身后，昏暗的巷口，一个海贼打扮的人直直的看着莱塞娅远去的身影，而后转身没入黑暗。

        随便挑了一家拉面店，莱塞娅在门口敲了敲，“您好呀！狗狗可不可以进来？”

        “呦小姑娘，可以的呦！”面店的大叔笑盈盈的看着莱塞娅。

        莱塞娅和猫哥走了进去，挑了吧台的位置坐下，身边还有一个也在吃面的大叔。店里人不多，但是香味扑鼻的，莱塞娅咽了咽口水。

        “要一份荞麦面，多加一份猪软骨要另装盘，谢谢！”

        “好的呦！”

        “小姑娘，多加的一份是给你身边这条小狗的吗？”莱塞娅身边的大叔突然开口说话，猫哥十分亲昵的凑了上去蹭着大叔的裤脚。

        莱塞娅很是惊奇，猫哥从来没有对除了艾斯和路飞以外的人这么亲近过。

        “是啊，猫哥喜欢吃猪软骨。”

        “他叫猫哥吗？真是个有趣的名字啊。”大叔的脸低下去了，似乎是在看着猫哥，这让莱塞娅有些看不清他的脸。

        “对。”

        “可以问问为什么吗？”

        莱塞娅俯身揉了揉猫哥的脑袋，想起什么似的笑了起来，“因为猫哥是和猫一起长大的，我刚发现它的时候，它还只会喵喵叫呢，我叫它狗狗他都不理我，只有叫‘咪咪’它才理我。”

        “后来啊，我就干脆叫它猫哥，它也会理我，她一定很喜欢这个名字哈哈哈，对不对啊猫哥？”莱塞娅求证般的挠了挠猫哥的下巴。

        猫哥汪了一声，摇着尾巴朝莱塞娅吐了吐舌头，笑得很开心。

        “是这样啊。”大叔看上去也很开心，语气尾音是上扬的，他缓缓抬起头，向着莱塞娅的方向笑着。

        那附着在脸上狰狞延伸至双眼的“x”型伤疤，就那样暴露在莱塞娅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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