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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死了近半的人


连州常年都会有水患,前朝皇帝昏庸却从来没有管过他们。

上几任太守倒也是个好官,但没有朝廷的赈灾物资,一样是民不聊生。

在烈武帝登基后,确实将大齐治理得不错,至少连州每年水患都有安排朝廷官员来治理。

而武靖侯又在边境抵抗丹漠,听说上月得了捷报,总算将丹漠击退边境一百里外,这也是大齐的英雄。

如今武靖侯府世子说的话,他们自然是信的。

见这些人没有再反抗,宋时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看向身后缩着脖子的周牧,冷声道,“劳烦周大人派人在附近搭好营帐。”

这里的百姓都聚集在一起是不妥当的,必须得按照轻重分开治疗,药材也得对应轻重服用。

“是是,下官这就去安排。”周牧早就想出去了,待在这里迟早都会染上瘟疫。

要死也是他们自己去送死,到时没人来问罪他最好。

这般想着,他又加快脚步往外走。

“赵大人。”宋时也没看他,只拧着眉看着院中百姓,“现在民心不稳,刚刚我说的会在此亲自守着这些百姓服药,与大夫一道救治百姓,若你...”

“世子能做的,我为何不能做?”赵宇打断她的话,看着她的侧颜,眼里闪过一丝复杂情绪。

他倒是没想到这废材能说出这等话来,让这些百姓信服,倒真有几分侯府世子的气魄。

“好。”宋时也没再继续纠结这个问题,侧首看着他,“那便让棋三去守着侍卫熬药,赵大人与我一道带着人清点院内人数。”

“好。”赵宇看着她眼底的那抹认真,点头应声。

直至日入时分,宋时与赵宇才将院内百姓分开,也将第一批药材熬好发了下去。

“世子,分发完了。”棋三说着便将手中的药递了过去,“这是下晌全大人送来的药材,全大人说,没有见着两位大人,便先去了河堤处帮齐大人一同修缮河堤。”

没见着他们?怕是不敢过来吧。

不过这也不重要,他手上的药材应是太医院配置出来的,效果会好很多。

一旁的赵宇本还想要拒绝,想全部留给院中百姓用,却被宋时开口打断,“赵大人,如今殿下去了药王谷,没有两三日恐怕回不了,而齐大人要盯着修缮河堤,只剩你我,便不能轻易倒下。”

说着她接过棋三手里的药喝了下去。

苦味在由舌尖蔓延至整个口腔,若是以往宋时早就皱眉叫苦,但现在她的脸色却没见着一丝多余的情绪。

见此,赵宇将话咽了下去,端过药也跟着喝下。

“两位大人,周大人在问是否要回城了?”侍卫小跑着过来,战战兢兢问道。

宋时看向不远处的营帐,问道,“不回,就在此住下。”

如今他们都与这些染上瘟疫的百姓接触了一天,再回去恐怕也有传染的风险,到时候整个连州城内都会成为人间炼狱。

而赵宇也是这般觉得,他看着侍卫冷冷开口,“传令下去,今日来这之人,一个都不准离开,找营帐住下。”

今日搭的营帐都有多的,虽说白日与这些百姓接触得多,但他们都戴有面纱,三餐都有喝药预防,目前也没有什么症状,自然也不能与这些百姓待在一起。

且今日他们来也是有这准备,都带了换洗衣衫。

“是。”侍卫苦着一张脸应声。

就这样,宋时与赵宇带着众人在这住了下去,每日天不亮就起,帮着大夫救治,分发药材,将病情严重之人隔开,将死去之人拉去火化。

开始的两天宋时脸上还会出现悲伤或者愤怒地情绪,但越到后面,便越发木然,只重复地做着自己该做的事。

就连赵宇与棋三两名男子也都如此。

直到五日过去,韩逸之才赶来,宋时见到他以为是药王谷的人来了,死气沉沉的面上总算有了一丝喜悦。

“殿下,药王谷可答应救治了?”宋时蒙着面纱,只露出满含一双期待的眼眸看着他。

韩逸之看到荒庙的情景脸上瞬间染上怒气,他看向周牧的目光,眼里的杀意藏也藏不住。

刚要开口怒斥,但在听到宋时这话,忍着怒气摇了摇头,“谷主不在,归期不定。”

简单的八个字,却让宋时眼里的光瞬间暗了下去。

药王谷谷主不在,也就不会来帮他们。

而朝廷的人最快也还要等十二三日,他们还能等吗?这庙内的百姓还能等吗?

她缓缓垂下首,极力忍下心中酸涩,不让眼里的泪流出。

半响才应道,“殿下喝碗防瘟疫的药吧,臣先去忙了。”

说着她也不等韩逸之回复,转身又去帮这分药。

“这里情况如何了?”韩逸之看着她忙碌的背影,皱了皱眉问向赵宇。

他那日走得急,根本没有来得及查看这庙内的情况。

“很糟糕。”赵宇这几日也跟着大夫忙上忙下,眼里也满是疲惫,“如今已经死了近半的人,活着的还有将近两百人,这五日便死了四十三人。”

按照这样的情况下去,恐怕都等不到太医院的人来了。

“药呢?”韩逸之面色凝重地问道。

知晓他问的是之前全辞抢走的药,赵宇简明道,“那药效果虽要好些,但如今也用得差不多。”

“知晓了,我安排了人候在药王谷守着,待谷主回来,便会去请,如今也只得先就此医治。”韩逸之沉声道。

一旁的宋时听此,不由得身子一顿,身子倏地转身,小跑过来,语气带着丝急切,“殿下,不若将向泷抓回来,要挟他去或许这药王谷谷主便"回"来了。”

这药王谷谷主是否真的不在他们不知,但若绑着向泷过去要挟,说不定还是有些用的。

谷中之人定然知晓向泷的身份,不会不管。

只是这人走了五天,也不知晓能不能抓到。

而韩逸之经他提醒也瞬间明了,幸好他派了暗卫跟着此人。

“倒是个主意。”韩逸之说着便让暗卫将人绑去药王谷,自己也转身离开,“我再去趟药王谷。”

前两日暗卫来信说人刚出连州,那他此刻去药王谷,正好也能一同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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