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初交手

自打唐离入了沽月阁，吃穿住行都有了保障。

        脏脸洗净，添了点红润，不再蜡黄枯瘦。换上一身碧色窄袖长衫，更衬出幽净的灵气，头发理顺，只用青绿发带高高束在脑后，是利落的少年模样。

        还得了一把漂亮的长剑，剑鞘雕纹，剑柄嵌玉，剑刃锐若寒霜。唐离随身携带，喜欢得很，以至于在祁珩面前，不得不压抑自己不停想拿到眼前欣赏的欲望。

        这两日，祁珩既忙于杂务，又要教习唐离许多东西。阁主神龙见首不见尾。凡有事务，不论大小，一律是祁珩处理。

        原来沽月阁并非一般杀手组织，它更多时候像情报机关，暗自笼络江湖各路势力，安插眼线，为某些命官掌控地方局势提供便利。

        “那我做什么？”唐离问。

        “待我命便是。义父近年有意磨练，我定不负期望，需着力培养信得过的杀手。”

        “信得过？我？”

        祁珩冷眼一睨，道：“你的确是最佳人选，武艺够格，又无挂碍。至于是否信得过，还有待考验。”

        唐离明了，简言之，没人比流落街头且赤条条无挂碍的小叫花更适合这个会随时丧命的职业。

        “你的身法够快够狠，比得上阁中不少杀手，可惜不会防守。”祁珩从身后侍从处接过一把剑，道：“向来进攻易，防守难，我沽月阁的杀手不能出一次任务死一次，成本太高。”

        唐离觉得祁珩一张冷脸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无端泛起了隐秘的笑。

        “来吧，接我几招，只守不攻。”说罢，祁珩拔剑出鞘，银光乍现，剑尖嘶嘶破风，直指唐离的咽喉而来。

        唐离横鞘一挡，点足，腾空翻起，以身带鞘压住他的剑刃。

        祁珩急速撤手后跃，矫若游龙，竖剑起，凌空一劈。唐离朝右闪过，察觉自己的几根发丝被削落。

        点换为面，剑随身动，利刃似风刮一般，四面八方攻向唐离。

        唐离渐渐招架不住，虽能清楚看见祁珩每个动作，但挡格之术始终不够熟练，等思考清楚这一剑如何挡，下一剑已经过来了。

        终于，剑尖划破了唐离的左手背。

        收剑入鞘。

        “五日，再给我五日，定能挡下。”唐离随意在衣摆上擦了擦血，忙说道。

        祁珩漠然未答，将剑递与侍从，自顾整理衣衫仪容。然后拿出一张银票，给唐离，“入阁新人按规定统一发放首笔薪资，其余的，视之后任务而定。”

        “这是钱吗？多少钱？”

        唐离不识字，也没见过银票。

        身后一侍从悄微嗤笑一声。

        祁珩答：“三百两。各地的富华银庄皆能兑换。”

        “哦。”唐离接过银票，端详起来。

        祁珩欲转身离开，路过那偷笑的侍从时，顿了顿脚，道：“不知谨言慎行便拔了舌头，以儆效尤，此后沽月阁行我的规矩。”

        院里登时死寂一片。

        唐离轻轻叠起银票，揣入怀中，看着祁珩的背影，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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