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献美玉

几日之后。

        祝文海正整冠束带，欲随门外的宫闱影侍往见太子。

        祁珩捧一锦盒入，施礼，道：“孩儿知义父此去于沽月阁至关重要，便擅自求我那做玉料生意的朋友寻来一方宝物，愿为义父助力些许。”

        开盒，正是一方黄羊脂玉。

        祝文海纳罕到这美玉的稀世成色，顿知此物非圣上而莫有。又见祁珩驯顺的模样，想起之前酬星楼报上的种种情况，豁然以为他当真尽心在为沽月阁的宏图大展打算，心下倍感慰藉，和颜道：“我儿伶俐，若以这玉上呈太子，一能表我沽月阁的诚意，二能投其所好，甚是周全。”

        说罢，便携锦盒随行而去。

        祁珩久久凝视祝文海离去的背影，心头五味杂陈，思绪万千。

        祝文海被潜密带至东宫殿外，候了好几盏茶的时间，才得令进入。

        殿内炉烟浮绕，罗绸帷幕重重，隐约可见其后一容饰奢华的男子。

        “参见殿下。”祝文海伏地行跪拜之礼。

        “祝先生请起，赐座。”音色年轻，却饱含威势。

        镂空雕花红酸枝椅抬来，祝文海毕恭毕敬地端坐。

        “先生可知因何事得召？”

        “恳请殿下明示。”

        “那么本宫便开门见山了。近月漠北频有江湖人士作乱，个中原由不甚明朗。江湖之事，本宫少有接触，故此向先生讨教一番。”

        “不敢不敢，殿下抬举。只是沽月阁未曾涉足漠北，卑朽亦难以妄断。”

        “本宫知道，先生不甚了解漠北，倒是在关内几处地界翻云覆雨。”言语中已有逼摄之力。

        “殿下恕罪！”祝文海登时如坐针毡，立马躬身行礼。

        “先生何罪之有。本宫不过同先生说笑罢。”

        “是。”一紧一驰之间，即便是久经风浪的祝文海心中也惴惴忐忑。待了半晌，闻太子不再言语，便请示宫人，呈送上锦盒。

        那帘帷重幕之后，传出轻蔑一笑。

        “先生确是个审时度势的聪明人。”

        “殿下，卑朽身微力薄，谨求殿下垂怜，沽月阁上下定当肝脑涂地，为殿下效力。”

        “得先生此言，本宫便放心了。”

        “近日本宫实是陷入倒悬苦境矣，漠北不安，则圣心不安，举目四望，朝中尽是酒囊饭袋，唯有先生独出手眼。况江湖之事自得江湖人解，不知先生可愿助本宫一力？”

        “在所不辞。”此时的祝文海却有骑虎难下之感，心中涌现不祥意兆。

        “甚好，若先生助本宫顺利平定漠北，自当瓜衍记勋。”

        “谢殿下。”祝文海重行一礼。

        “此外，本宫听闻先生家有一女。”太子话锋一转。

        祝文海若闻晴天一霹雳直中天灵盖，登时面色唰白，伏地连叩首，颤言道：“殿下！卑朽那小女，小女蠢笨顽劣，难登大雅之堂……”

        “先生自谦，本宫此处自是洞天福地，又不是龙潭虎穴。”风轻云淡间已然威命无二。

        祝文海倒一似被架上绞刑台，绳索绕颈，无法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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