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四面楚歌（1）

周晴暖前脚刚走，艾李丽后脚又至。
  “彭总，有个事情我需要向您汇报一下。最近公司上下都在传周秘书和赵总的事情，他们抱在一起的视频都传疯了。不知您是否听说了？”艾李丽悄然而至的身影和声音打断了彭飞宇的心思。
  “怎么了？”彭飞宇把背往后靠，眉宇间一抹褶皱，神色阴沉，寒气骤起。
  “周秘书身为您的秘书，这种舆论对您的形象也有损伤，很容易让人大做文章，可能会对我们公司的形象带来很大的负面影响。  ”艾李丽夹带私怨，直中要害。
  彭飞宇不发一语，薄唇紧绷，脸色铁青，箍紧双手，似乎在抑制怒气。
  “你还是问问周秘书到底是怎么回事吧……”艾李丽点到即止，收住话语，嘴角扯起几分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的讥笑。
  “哦，我知道了。”彭飞宇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徐徐地吐出了一个烟圈，摆了摆手，示意她离开。
  他本来以为此事已告终，谁知道愈演愈烈，显然有人在推波助澜。
  视频到底是怎么流出去的？
  “王霸，来我办公室。”彭飞宇随即一个电话，命令王霸道。
  王霸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办公室，毕恭毕敬坐等吩咐。
  “上次出差我让你调查的事情有什么结果了？调取的那个视频怎么会流出去了？现在整个公司上下都闹得沸沸扬扬。”彭飞宇的脸乌云密布，眼底蓄着一股无法遏制怒火。
  王霸早就看了那段被有心人剪辑出来的片段。内心早已忐忑不安，如今被这么一盘问，心都快炸出来了。
  无论怎样，此事他有些不可推卸的责任。
  王霸额头沁出冷汗，脸色煞白，支支吾吾道：“彭总，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谁传出去的。当时也就我们查看了一下监控，后来……我也不清楚了……”
  彭飞宇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怒气冲冲地拍打着办公室。眉宇间的纹路皱成一团，眼眸严峻又锐利，仿佛一把寒刃想把对方给劈开。
  王霸少见这么动怒得拍桌的BOSS，不寒而栗，硬着头皮做好暴风雨来临的准备。
  “你TMD没一件事能做好……花这么多钱雇你有P用。养一堆闲人……占着茅坑不拉屎，做不来就给我走人……”彭飞宇怒骂道，眼睛冷得像冰窟，怒气四溢，面如寒霜，看着让人都发冷。
  “彭总！我会仔细——去调查的——再给我一天时间——保证明天……给你答复……”王霸结结巴巴，肩膀不自觉地缩在一起，如待在墓穴般阴寒。
  打工受气不是很正常吗？
  他挨过的骂可不少，可是雷霆震怒似乎是第一次。
  他倒也想潇洒的转身，来一个“爷我不干了”。
  只是已入不惑之年的中年男人上有老下有小。
  还有房贷压着，他能潇洒得起来吗？
  骂就受着呗，只要没被开除，就赖着。
  就他的接触和观察，彭飞宇其实是面冷心热，表面寒冷无情，内心还是善良的。
  隔天。
  从医院诊室出来后，周晴暖强打精神，语气故作轻松说道：“妈，你也别担心了，好好吃药，多注意休息就没什么了，平时在家家务活就少干吧，就我们那个小破家，哪有那么多乱可以收拾呢？”
  苏大珍轻叹道：“你以为呀，主要是一个人在家也很孤独，你上班，小敏上学。我不干活，干坐着浑身更不自在。”
  俩人边走边聊，走出了医院。
  下午五点来钟，夏天的天依旧亮堂堂，阳光虽然灿烂，但火热之势早已有所收敛，清风一阵阵迎面扑来，将她们迅速拉出了医院的那个让人心情沉郁的世界了。
  无论得到的结果怎么样，当身心沉浸在大自然里，人们又是是自然而然地觉得生活如此美好，似乎不存在病痛和贫穷。
  这一夜，夜深人静时。
  周晴暖辗转反侧，思绪翻腾，想起白天医生说的话：你母亲现在年纪大了，要是动怒劳累或者紧张血管就会收缩以致于心脏供血不足而引起心绞痛。注意一定不要劳累过度，不要思虑过度。
  躺在床上的周晴暖脑子里不断地回旋着医院里的一切。
  一颗心不知不觉又坠入黑暗的深渊。
  长这么大以来，她对命运的无情已经习以为然，她认命，但绝不放弃努力。
  【小敏，你最近工作找得怎样了？如果有时间就回来陪陪妈吧。】周晴暖给妹妹发了个信息，她其实很想告诉妹妹母亲的病情，可是又担心影响妹妹心情。
  【姐，我最近有点忙，有时间我就会回去吧。】周晴敏很快就回了信息。
  【好的，你慢慢来，加油！】周晴暖鼓励道，一直以来，母亲和妹妹是她生活最大的牵绊。
  在校外出租房里，周晴敏正失魂落魄地呆坐在扶手椅上，双眼又红又肿，神情恍惚，仿佛失去了所有希望和力量，整个人也被消融在光线昏暗的房间里。
  毕业即分手，她和谈了半年的男友姜俊凯也终于不能逃脱这个定律。

  前不久跟着男友去了他家拜访父母，以为能图个好印象，能得到他们的支持。
  那一天，她用姐姐转过来的钱买了一大堆礼品：高档烟酒茶还有各式各样的保健品，花了八千多块钱。
  一开始姜俊凯的父母看到这些礼品，满脸堆笑地以为儿子找了个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
  在饭桌上自然免不了要嘘寒问暖了，家长里短问个不停，无非就是：
  “你家哪里的？”
  “农村还是城市的？”
  “家有几口人，分别做什么的？”
  这几个问题一下来，姜俊凯父母的脸再也绷不住了，脸色黯淡铁青，仿佛冰块一样散发出寒气。
  而姜俊凯除了在给她买礼品的时候热心地出谋划策外，也不见得对她有多在乎。
  他当然听过周晴敏对她说起了家里的情况，嘴上说不介意不在乎。
  可是内心深处也有自己的小九九：谈谈恋爱很正常，反正对他而言没什么损失。
  有合适的再甩掉不就好了吗？
  这年头谁不是骑驴找马呢？
  男人也想要少奋斗二十年呀！
  在姜家，姜俊凯完全像个局外人一样，把对她置之不理，让她孤军奋战，连一句帮腔都没有。
  饭吃到一半，他父母就借口要赶去打麻将离开了。
  反正她也不知道是怎么离开姜俊凯家的。
  她内心已经清楚，也下定了决心。
  这样的感情怎么值得付出。
  原本以为在大四抓紧机会谈个恋爱，然后谈婚论嫁，看来这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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