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奖励1.0

陆倾辞叉着腰站在后排面对着黑板，仔细地观摩了一下上面的纸没有贴歪，满意地点了点头。

        a4纸上面整整齐齐地列了个表格，填满了陆倾辞每天的学习规划。

        谭思柔凑近看了眼黑板上的密密麻麻的字，“倾倾宝贝，不会吧？你真的要开始学习了？”

        陆倾辞十分开心地看着右下角的那行字，已经全然忘记了上面满满当当精确到分钟的任务。

        “骗你干嘛？我要咸鱼翻身啦！”

        -

        晚自习的时候，陆倾辞把椅子拉到陈谨言身边，将语文练习册摊开放在他的桌上。

        陈谨言手中的动作并未停止，不咸不淡地问：“哪一题不会？”

        陆倾辞理直气壮地说：“都不会！”

        陈谨言的同桌听到陆倾辞的话噗嗤一声笑了。

        陈谨言皱了下眉，“你等我做完作业再教你。”

        陆倾辞就这样坐在陈谨言身边，撑头看着他做题。

        怎么说呢？她感觉他认真起来的模样，就跟他弹钢琴的时候差不多，眼中似有星辰大海，周围环绕着光芒。

        -

        林羽的眼神从来都没离开过陆倾辞，看见她跟陈谨言的关系转变得如此之快，他的心中很不是滋味。

        明明她说过讨厌陈谨言，明明她还让自己抓蟑螂吓唬他。

        而如今她却不停地靠近陈谨言，他们之间好像有一层空气结界，别人进不去，他们也出不来。

        林羽现在的感觉就好像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小孩，转眼就被别人用一颗糖拐跑了。

        而且还是一颗大白兔奶糖。

        -

        陈谨言白皙纤细的手指在语文练习册上游走，他想让陆倾辞跟着他一起认真阅读题目。

        陈谨言纯净清润的嗓音，好像谷中泉水流入小溪时，叮叮咚咚不绝如缕；更像钢琴的中音音符，不沉闷也不尖锐，有种让陆倾辞想要听他一直讲下去的魔力。

        还有那双常年弹钢琴骨节分明、隐约还能看见蓝色血管的双手，让陆倾辞着了迷。

        “听懂了吗？”

        “嗯？再说一遍。”

        陈谨言来来回回给她念了好多遍题目，才发现她根本没有认真听，神思已经飞到了天边，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陆倾辞？”

        没有回答。

        “陆倾辞？”

        陆倾辞眼神重新聚焦，“嗯？怎么了？”

        “放学了，你一道题都没做。”

        陆倾辞有些慌了，“啊？怎么会这样啊？”

        陈谨言的同桌：“还不是因为你一晚上都在盯着人家？”

        “我有吗？”

        陈谨言倒是有些害羞了，轻微地“嗯”了一声。

        几乎每个路过后排的人都会去瞄一眼黑板上的学习规划，他们不敢相信这是陆倾辞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灵异事件，陆倾辞居然要开始学习了！”

        “我觉得要世界末日了！”

        “ohmygod，难道只有我看见了那一句宠溺至极的话吗？”

        所有人一拥而上，“什么话啊？”

        右下角有一行娟秀的行楷字体：“不会的随时来问我。”

        -

        体育课时，陆倾辞又拿着个球拍到羽毛球场找陈谨言pk。

        “陆倾辞，你不要占着茅坑不拉屎行不行？”

        说话的就是上次球场被陆倾辞赶下去的女生，她已经站在旁边看着陆倾辞发球发了好几遍，硬是接不到一个球。

        陆倾辞双腿一叉开，做了个下不去的一字马，“这个球场已经被我承包了！你要是不服就给我憋着！”

        陆倾辞继续发球，陈谨言几乎每球都能接到，但是周围的人渐渐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

        “我怎么感觉陈谨言的球都是往对角线打的呢？”

        “笑死我了，陆倾辞一个球都接不到，还要跑这么远去捡球。”

        ……

        陆倾辞也发现了这一点，她跑来跑去来回捡球累得半死。

        而陈谨言则站在对面正中央，压根就没怎么移动过。

        偶尔弯腰随手接了陆倾辞的球之后，就气定神闲地站定，单手转着球拍，等着她再次发球。

        而且陆倾辞感觉陈谨言的嘴角总是带着若隐若现的笑意，莫非他是在戏耍自己？

        她把球拍、羽毛球一扔，往地上一坐，仰头大声地对陈谨言说：“我不练了！”

        “那你就下来呀？”旁边的人看见陆倾辞那副摆烂的样子，有些着急地催促她下场。

        “我不要……”

        陆倾辞还想说些什么，就看见陈谨言掀开球网向她走了过来。

        “你干嘛？”

        陈谨言提着她的衣领把她拽到一边，“不要打扰其他同学的练习，我们到其他地方去。”

        “我就要在这里，怎么了？”

        陈谨言松开手，陆倾辞摇摇晃晃地差点摔倒。

        “要是你不走，我就不跟你打了。”

        陆倾辞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委屈，“哼，不打就不打，我才不在乎呢！”

        鼻尖一酸，声音也有些哽咽。

        陈谨言刚要迈出的步伐，就这样被她的声音取消了施法，他以前怎么没觉得她的嗓音是这么的酥软娇弱？

        他转过身，双手扶着膝盖弯下腰看着陆倾辞。

        她的眼眶、鼻尖微红，偏过头去不想让陈谨言看见自己的表情。

        “只要我们在一起打球，在哪不都是一样的吗？”

        陆倾辞想了想，陈谨言的话也并不是没有道理。

        “好吧，那你要教我打球，不能再让我了。”

        陈谨言起身挑眉，敢情陆倾辞早就看出来他是在让着她了？

        “好。”

        -

        后面接连好几天，陆倾辞都早起到教室早读，虽然她坚持不到一早上又趴在桌子上与周公幽会。

        但是好歹这也是个好的开始吧，至少陆倾辞是这么想的。

        “这桌子太硬了，要是换成软的就好了。”

        陆倾辞让谭思柔帮她按摩了一下肩膀，她在桌子上睡得差点落枕。

        “换成软的那还不如回宿舍睡觉呢，倾倾宝贝，你干嘛这样折磨自己呀？”

        陆倾辞看了眼陈谨言，“柔柔宝贝，这是爱的折磨，我这叫甘之如饴！”

        陈谨言握着笔的手一顿，她竟然用对成语了？

        而且还是一个这么暧昧的词，他的呼吸有些紊乱。

        -

        周五放学陆倾辞破天荒的没跟林羽和谭思柔一起回家，非得跟着陈谨言去坐公交车。

        公交车上挤满了归家心切的学生，汗味、鞋味、汽车座椅的化学气味在空气中交杂，他们努力憋着口气在人群中夹缝生存。

        陆倾辞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握着柱子，车上颠簸不已，胃里一恶心差点把刚吃的烤肠整根吐了出来。

        “我真搞不懂你为什么非得跟我挤公交。”

        陈谨言看见陆倾辞面色苍白，一脸极度不适的模样，好像得了肠胃炎一般。

        没想明白为什么她放着舒适的电瓶车和小汽车不坐，要跟着他挤这么个破公交车。

        “我怕回去陆森那老家伙又问我你去哪了，我要是回答不上来他扣我零花钱怎么办？”

        陈谨言才不会信陆倾辞的鬼话，老爷子的遗产都留给了她，她会缺钱？

        “我差点就信了……”

        话还没说完，公交车一个急刹车，乘客由于惯性像罐头里的鲱鱼一样往前倾倒，差点全军覆没冲破挡风玻璃飞出去。

        “靠，会不会开车啊？”

        “这司机的开车技术是不是在□□飞车学的？”

        “我家宝宝奶瓶的牛奶都快被挤出来了！”

        ……

        整个车间充斥着各种谩骂、怨念，唯独有两个人的身体一动也不动地贴在一起。

        他们的世界仿佛静止了一般，周围的一切与他们无关。

        “陆倾辞，你还好吗？”

        “不好，一点都不好。”

        陆倾辞紧紧地搂着陈谨言的腰，还在他的胸口蹭了蹭。

        他胸腔中来回撞击的心脏发出“砰砰砰”的声音，在陆倾辞的耳边异常清晰。

        陈谨言校服的皂香和沉稳有力的心跳，缓解了陆倾辞先前的局促不安，她的胃和心情都得到了极大的抚慰。

        其他人也反应过来看向他们，目光炯炯，议论纷纷。

        陈谨言俊脸一红，想将身下的人分开一点。

        但是陆倾辞使出了拉车般的力气，怎么也不肯松手。

        陈谨言脑子里的一根弦绷得紧紧的，他现在害羞得只想车子原地爆炸，将他们一起抬走。

        车上虽然开了空调，但是因为乘客太多，实际上还是有些闷热。

        陈谨言满头大汗，衣服也湿了一大片。

        “你能稍微起来一点吗？”

        “不能，我会摔倒的。”

        话刚说完，车子好像跟陆倾辞心有灵犀似的又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救命，我的西瓜掉了，有人能帮我捡一下吗？”

        “我的脑浆差点被晃了出来……”

        “不行，我要吐了，呕……”

        ……

        陈谨言叹了口气，只能忍受着身上的柔软，背部紧紧贴着柱子，退无可退。

        “陈谨言。”

        “怎么了？”

        “要是我月考进步了，你能不能给我点奖励？”

        陈谨言愣了一下，“你要什么奖励？”

        陆倾辞抬起头看向陈谨言的下颌线，棕眸眼波流转，满是期望和心动，似有萤光点点。

        “我要吃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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